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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听完萧雨歇和鸦年的解释，知晓这不过是一场误会，郁行风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萧雨歇无视鸦年求助的眼神，对郁行风打招呼：“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折腾一天下来，她的骨头都要散掉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灵光一闪，“鸦年给莫夜医治寒疾，他又是你的人……你跟莫夜……”
青影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说不要样鸦年去济世堂！
王妃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发觉不了！
完了完了，主子的身份要暴露了！
郁行风面上一闪而过不自然的神情，宽大的袖子里，手紧紧的握着座椅扶手。
“你跟莫夜是故交？关系很好吗？”
手顿时就是松开了。
青影惊愕，与鸦年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认识，几年了。”
郁行风淡淡的说道，抬眼看着萧雨歇若有所思的神情，探寻般问道：“你们也认识？”
“有合作。”
萧雨歇假笑着打着哈哈，迅速遁逃了。
青影松了一口气，幸好王妃没有发现。
“王爷？我跟王妃的契书……”
鸦年拿出那纸把自己卖了的契书，郁行风面色阴沉接过来扫视了一眼，冷哼一声。
“既然她想让你去，你就去吧。”
省的在皇子府上天天晃悠，被萧雨歇发现马脚。
鸦年无奈，在青影同情的眼神中，接过了自己的契书。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
郁行风看到鸦年后背僵硬，淡笑说道：“她如果知道了，也会帮助你的。”
鸦年转过身，郑重对郁行风行礼。
“多谢王爷……王妃。”
萧雨歇一路小跑进了芳若院，青悠看见她喘着粗气，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就喝了起来，十分恭敬地上前。
“主子娘娘，卿鸠先生说，他今晚会过来。”
萧雨歇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主子，娘娘？
这是什么鬼称呼！
“你……换个正常的称呼。”
青悠没有想到萧雨歇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试探着喊：“主子？”
这次舒服多了。
果然不能跟郁行风扯上关系，扯上关系就觉得浑身别扭。
是夜，萧雨歇的芳若院灯火通明，主厢房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几个女子的欢声笑语。
西厢房是沉香几个丫鬟居住的地方，此时黑灯瞎火，看不见人影。
萧雨歇坐在其中，打开窗户，任由风灌进了房间内。
一阵墨香飘过，萧雨歇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
卿鸠单膝跪地，“主子？”
“我需要你找些药材。”
卿鸠接过萧雨歇递过来的纸张，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沉吟道：“有几味药材我竟然都没有听说过。”
“无妨，给天阙谷那些老家伙看，他们自然知道去哪里寻找。”
萧雨歇看着卿鸠为难的神色，挑眉：“很为难？”
卿鸠摇头，“不是因为药材的事情，我进出萧府几次，发觉有人……可能是暗卫，一直在您宅院附近。”
萧雨歇惊愕，“什么时候开始的？”
卿鸠不确定的说道：“从您跟我联系上，我第一次来到二皇子府就发现有暗卫，因为对方武功比我高，我没有贸然出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您，我能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
但是被人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萧雨歇知道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心里十分不爽。
“是郁行风的人吗？”
卿鸠迟疑，“应该是，一直在同一个地方，从未离开。”
萧雨歇面色微沉，“我想办法解决。”
“我想跟您禀告的不是这件事情。”
卿鸠面露苦涩，似乎难以开口。
“对方对我进出王府是知晓的，郁行风……怕是已经知道您跟瀚海书馆的关系了。”
萧雨歇一怔，突然想起来，莫夜询问过她和瀚海书馆的事情。
“原来是他告诉他的……”
她只得轻声叹息。
郁行风知道，只是没有开口问她，想必他对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呢。
“帮我调查一下一个叫鸦年的人，从天阙谷出来的人，怎么就到了皇城，做了二皇子的入幕之宾。”
卿鸠闻言身形一震，凛色应道：“属下失职。”
“与你无关。”
萧雨歇摆摆手，揉了揉额头，很是疲惫。
这些疲惫在卿鸠离去之后，倾泻而出。
她推开门，发髻上繁琐的发饰早就摘去，满头墨发随意披散，月光映在其上波光粼粼，像极了水流温柔缠绵。
鸦羽一般的睫毛下，琉璃似的眼珠看向了某处，唇边满是笑意。
暗中的人在她若有若无的视线飘过来的时候，心口一紧，但是她很快就看向了别处，自我安慰了一番。
早就查探过，她没有武功更没有内力，是不可能有所发觉。
她循着熟稔的道路走到了芳若院后厢房。
“娘亲？”
赵夫人喜静，芳若院本就偏僻，后厢房更没有人多少人能够靠近，自从萧雨歇把她从萧府接出来之后，就没有踏出过这个地方。
赵夫人房中漂浮着檀香味，萧雨歇推开门，赵夫人一身缁衣跪坐在蒲团上，她面前的香桌上摆放着着十几个牌位，看上去阴森森，在黑夜上格外恐怖。
萧雨歇静静的望着最中间牌位，虽然已经斑驳老旧，但是擦拭的干干净净，看得出来照料的人十分虔诚。
“不知道你外祖父他们……是否入了轮回。”
赵夫人眼眸微张，满眼悲痛。
萧雨歇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
“想我赵家满门忠良，怎么就落得通敌叛国的罪名了？”
赵夫人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你小时候最是聪慧，你外祖父最疼爱你，说你若是萧家男儿，一定会是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赵夫人腥红的眼眸中露出无限的恨意。
“萧远道，虽不是罪魁祸首，但是落井下石做的比谁都绝，雨歇，沫儿，我要他血债血偿！”
萧远道自然是萧雨歇便宜爹的名字。
萧雨歇轻声叹了口气，手上凸显一根长长的银针，顺着赵夫人的脖颈就刺了下去。
赵夫人软绵绵的身体就瘫倒在了萧雨歇的怀里。
“娘亲，睡吧……睡着了，就不会记得了。”
她轻声说道。
风吹动火烛，跳动的火焰摇摇晃晃，就是不肯熄灭。
萧雨歇看着那一串串熟悉的人名，眸色中逐渐弥漫上一层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