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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宸妃入宫的时候,瑾妃就听闻了她的传言。
和故去的樱贵妃五分相似的面容,足以她夺去所有人的目光,宠冠六宫。
此时她怔怔的看着床榻边上愁眉不展的宸妃,视线未曾离开。
原本宸妃一直在看着为她扎针的萧雨歇,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疑惑的看着她。
“你可是有什么不适?”
瑾妃摇头。
宸妃心中觉得奇怪,一直沉默不发的萧雨歇突然开了口。
“她是看你长得像一位故人。”
宸妃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我知道,从我入宫以来,他们都这么说,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瑾妃侧着头好奇的看着她,“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还未等宸妃说话,萧雨歇冷声道:“她甘心做棋子,怎么可能会生气?”
她抬起头,红唇边噙着冷笑,眼眸里满是探究。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瑾妃当下就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宸妃欲言又止,红烛高照,映着她的脸,渐渐融入黑夜之中。
见她闭口不言,萧雨歇轻叹一声,手却移到了银针上,一根根的拔出,瑾妃看着她的动作,突然就慌了神。
“你做什么?”
萧雨歇并不答话。
“你是不是不准备救我的孩子了?”
瑾妃慌张的问道,她挣扎着试图躲开拔针的手,但是萧雨歇的动作比她快,很快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便没有银针,而她却如同陷入绝望一般,呜咽着哭了起来。
“哭什么?一个孽种,没了就没了。”
萧雨歇的话如同惊雷一样,震得瑾妃猛然抬起了头。
“我的孩子,才不是孽种!”
萧雨歇却冷笑道:“不是?皇上有多久没有到你的寝宫,需要你亲自去内务府看一看吗?孩子的父亲……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面对瑾妃惊惧的眼神,萧雨歇毫不客气的说道:“今日你来凤鸾宫是何种居心,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来日事情暴露,宸妃是皇上的宠妃又身怀皇嗣,肯定不会受到牵连,可是我不一样,对于皇家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王妃,母家倒台,睿王……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故呢?我可是不想死。”
说话顷刻间,她已经收拾好了药箱,起身后淡淡的对着宸妃福身道:“宸妃娘娘,听我一句劝,有的人不值得你冒险,过会儿魏公公送我出宫,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宸妃心中震动,看着床榻上悲痛欲绝的瑾妃,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心。
就在萧雨歇即将踏出寝殿的时候,瑾妃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我告诉你!萧雨歇!我都告诉你,你帮帮我……郁藏宣告诉我,只有你能相信了。”
玄玉?
萧雨歇心中一动,面上不显,脑海中却更加糊涂了。
这件事情怎么又跟郁藏宣扯上关系了?
萧雨歇款步走到床榻前,却一把被瑾妃抓住了衣袖。
她脸上疯狂的神色让一旁一直进退两难的宸妃心中都觉得害怕。
“你要答应我,听完来龙去脉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我的孩子!直至他平安落地……”
长夜寂静,只有烛花爆开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皎皎明月,月光却是如此寒冷。
魏公公敲响凤鸾宫的殿门,卑谦的说道:“睿王妃,奴才该送您出宫了。”
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萧雨歇手中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宸妃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腹中的胎儿太活泼了,我开了安胎药,还劳烦公公亲自看着。”
魏公公十分恭敬地接了过来,“睿王妃说的哪里话?这是咱家的本分。”
她身后的宸妃满怀歉意的说道:“劳烦你跑一趟了。”
萧雨歇抿唇笑着不语。
魏公公引着萧雨歇去向宫门的时候,看着宫女手中摇摇晃晃的宫灯,萧雨歇突然问道:“我听说最近宫中新人获宠不少?”
魏公公答道:“确实如此,不过没有封号的也多,加上前朝年久失修,所以低位分的嫔妃大都跟着别的主子娘娘住在一起。”
萧雨歇“哦”了一声,“宸妃娘娘的凤鸾宫我看着挺大的,怎么就住了她一个人?”
“不是为了安心养胎吗?”
魏公公赔着笑,眼看快到了宫门前,萧雨歇低声问道;“那宸妃娘娘的凤鸾宫后面的宫殿,住的可是哪位?”
魏公公一愣,一时间没有想到萧雨歇说的是谁,绞尽脑汁后才不确定的问道:“睿王妃说的可是长乐宫里的瑾妃娘娘?她喜欢清静,不喜欢被打扰,说起来奴才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了。”
说罢,他叹了口气。
“瑾妃娘娘的性子极好,刚入宫的时候也曾宠冠六宫,后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皇上的恩宠就少了,近几年更是从未进入过长乐宫。”
萧雨歇像是来了兴趣:“就没有御医为她瞧瞧吗?”
魏公公摆摆手道:“御医都说是胎里带的毛病,只能仔细养着,好不了。”
“我倒是想给这位瑾妃娘娘瞧瞧,您看哪日方便,跟皇上说一声。”
萧雨歇笑眯眯的看着为难的魏公公,“只是好奇罢了,世上疑难杂症那么多,如果我都能见识一番,没什么不好。”
魏公公闻言也放下心来:“睿王妃的祈求,我一定转告给皇上,只是就算是皇上允了,瑾妃娘娘也不一定会同意。”
“讳疾忌医嘛,我懂。”
看着睿王府的马车,萧雨歇对着魏公公摆摆手:“回见啊魏公公。”
青影看着萧雨歇似乎心情很好的走了出来,疑惑道:“王妃?”
萧雨歇钻进马车,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同济堂。”
青影一震,“是。”
车帘放下的时候,他拿起缰绳,不着痕迹的比划了一个手势。
轱辘声起,马车驶向了长街,一道黑影从宫墙上略过,守卫的御林军确实分毫没有发现。
青云院内书房中,郁行风正拿着朱砂笔誊写科考后指派的官员名单,惊蛰突然就闯了进来。
“王爷,王妃去别院了。”
笔停,他轻叹一声,融入了漫漫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