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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嬷嬷惊愕的看着她。
足月……意思是珍妃肚子里孩子，十个月了吗？
可是之前太医不是说，珍妃才怀孕七个月吗？
萧雨歇冷笑着，现在凤鸾宫的三个孕妇，竟然没有一个人月份是对的。
这还多亏了她，前世闲着没事做什么药，做出来的夕颜不仅让染林醉和卿鸠成为了那幅模样，就连现在这三位妃子，以后都会是这个样子。
宸妃体内的夕颜，早就让她去了，剩下的药性会让她的容貌保持年轻，直到四十岁的时候会骤然衰老，不过皇上能不能撑到宸妃四十岁，还不好说。
至于珍妃和瑾妃……
萧雨歇眼眸动了动，红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
那一日，在正乾殿的门前，她给魏公公的东西，可不就是夕颜？
南宫皇后想把她困在正乾殿里，唯一能够让她出去的办法就是治好皇上的病。
可是皇上没有病，他只是中了蛊，萧雨歇不懂解蛊之法，不敢贸然下手，只能另寻他法。
正好她得知，珍妃的胎不稳。
而且按照瑾妃的身体来说，她已经承受不住夕颜的药性了。
之前宸妃找她帮助瑾妃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用夕颜养着瑾妃的身体，让她跟宸妃同时生产，让宸妃的单胎变成双胎，瞒天过海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虽然荒唐，但是最有效的办法。
瑾妃身体本就弱，稀释后的夕颜适合养着她的身体，萧雨歇就派青悠每隔一段时间给瑾妃送上药。
不过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萧雨歇没来得及给瑾妃诊脉，她被关进正乾殿的时候，就算好了时间。
珍妃的孩子才七个月，贸然生产的话有很大的风险，她给了魏公公那瓶夕颜，让他想办法混进了珍妃的膳食中。
虽然皇上昏迷，但是魏公公毕竟是大太监，还是有人愿意做事的。
送往凤仪宫的膳食筛选严格，但是谁能想到，每一日食具清洗完后，都会被人仔细的擦上药呢？
而且夕颜本就不是毒药，就算是太医察觉到不对，也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没毒的东西，谁愿意提议检查从而惹上一身腥呢？
但是珍妃的身体从此之后便毁了。
夕颜的强度，就算是寻常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当初染林醉误服，卿鸠又是……宸妃还算好，她在夕颜的药性深入骨髓的时候就为她剔除了，瑾妃又在她的照顾下，万般小心的服用着夕颜，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有珍妃一个人，为了让她的孩子在几天之内迅速足月，服用的药性已经是她不能控制的了。
不过这件事情一过，她会想办法对珍妃补偿的。
她正想着，床榻上的瑾妃突然睁开了眼睛，惨叫了一声。
齐嬷嬷被吓了一跳，她直接奔了过去，稍后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萧雨歇。
“王妃，孩子……胎位不正。”
这是刚才她绞尽脑汁搪塞南宫皇后的说辞，没想到一时间竟然成真了？！
都怪她这张乌鸦嘴！
齐嬷嬷扇了自己一巴掌，萧雨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迅速说道：“你去，把幽若叫进来，看着珍妃，我喊你的时候……”
“把药丸给珍妃娘娘服下去。”
齐嬷嬷打断萧雨歇的话，直接说道：“王妃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听您的吩咐，不会做错事情的。”
萧雨歇看着齐嬷嬷麻溜的模样，感慨说道：“倒是可以培养，以后你又多了一个助手。”
宸妃苦笑，幽若给她拿过来一块布，干巴巴的说道：“干净的，我拿热水洗好的。”
宸妃接了过来，直接塞进了嘴里。
凤鸾宫内只能有两个孕妇，不能出现第三个的声音，珍妃他们不能控制，瑾妃现在又是无意识的状态，只能让她忍住不发出来声音了。
萧雨歇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瑾妃手腕上的银针缓缓拔了出来。
瑾妃的意识在慢慢恢复，她只感觉到下半身剧痛无比，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萧雨歇！”
像是垂死的人挣扎着呼喊着最后一根稻草，她满眼惶恐的寻找着萧雨歇的踪迹，萧雨歇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在，放心吧。”
她哽咽着说道：“疼……”
“都疼，你听我说，你的孩子胎位不正，现在很难生出来，我需要在你的肚子上划一刀，你信我吗？”
连幽若都惊愕的看着她，不确定的说道：“剖腹取子？”
“差不多吧，不过你不用死，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可能会有一点疼痛，你如果坚持不住，就对我说。”
萧雨歇不忍心现在还对她撒谎，之前给瑾妃诊脉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她胎儿的不对了，预备下来的手术刀都是她委托郁行风做的，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有派上用处的时候。
瑾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我信你……”
之前那个夜晚，她把一切都告诉萧雨歇之后，就选择相信了这个女子。
他说过，可以相信她。
后宫内，她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她了。
萧雨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手脚利索的把药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冷冰冰的刀具映衬着温暖的火光，萧雨歇绷紧的脸色，她拿出一个药瓶喂瑾妃喝了下去。
她顿时就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虽然有意识，但是外界给她的感觉又是那么不真实。
处理好一切后，萧雨歇摸索着肚子上的脉络，低声说道：“师父……你保佑我吧。”
他们拿上一切去赌，为的就是让这个孩子安全降生。
或许他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认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但是萧雨歇相信，他会安全的成长起来。
就像郁行风一样，有那么多人保护着他，他会是一个幸福的人。
幽若胆战心惊的看着萧雨歇拿着那把锋利的刀在瑾妃的肚子上划来划去，很久之后，她回忆这一天的时候，记住的只有萧雨歇无比镇静的脸色。
她只看着眼前的血肉模糊，但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还有很多……怜悯。
更多的是幽若看不懂的情绪。
她已经预见到很多，只是从未说出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