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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看他字写的越来越好，徐如楠不禁咂舌，想到心中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他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口：
“喂，你那日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什么。”苍渝提起笔，一滴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像极了一朵花。
他的视线格外干净，干净的一点都不像是会说出那样桀骜的话来的人，徐如楠懊恼的撇过头去。
“我是说在茶楼那天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要知道能中三甲的人都是十分厉害的人。”她的话越说越小：“明明你自己什么都不会。”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都不能和苍渝好好讲话，说着说着，话就变了味道。
她正自己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料苍渝忽然俯下身来，那双眼睛直逼她的眼睛，她不得不向后仰去。
“你，你干什么？”徐如楠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耳边响起一声嗤笑：“现在知道怕了，明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却总要说些挑衅我的话！”苍渝方才起身，徒留徐如楠还在原地，心狂跳不止。
苍渝垂眸看见她头顶的小发髻，顿时来了兴趣，他大手揉了揉她稀松细软的头发：“我都同你讲了多少次，不要再拿我什么都不会的这一点来说我，没用的。
那日你不也说你不会武功，我赢了你以后胜之不武吗。现在我将这句话还给你，不过我可比你有志气的多了。”
苍渝一边反驳，一边在心里感叹这手感也太好摸了，一点都不扎手。
“你怎么就比我有志气了。”徐如楠被他说的内容所吸引，完全忘了反抗。
“反正呢，现在说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反正三个月后，你这个满腹经纶的教书先生，要是输给我，那时候不就证明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算是赢了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徐如楠完全被苍渝带跑偏了，忘了自己最开始要问的问题。
“别这么看不起人，以我的聪明才智，三个月学你们三十年的学问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拿个状元也不在话下。
你所担心的那哥哥问题，根本就不存在的。”
苍渝继续捏着那个小发髻，竟有些爱不释手。
徐如楠：……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一点我恐怕这辈子都赶不上你了。”
“你终于肯承认我的聪慧了，不容易。”
“你想的可真美。”徐如楠没忍住翻了他个白眼。
“如果不是聪慧这方面，哪你是佩服我什么，难道是美貌，这根本不需要明说，这是大家都能够看到的事实。”苍渝另一只手摸了脸颊。
苍家除了父王和大哥，其他人的颜值都是很抗打的。
徐如楠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的蠢话来，连忙叫他打住：“别想了，是在厚颜无耻上我不及你万分之一。
真是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有本事你真考上了状元，在来说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苍渝那双不安分的手在干了些什么，立刻嫌弃的扭过了头，小发髻才脱离他的魔掌，不过已然已经太迟了。
他收回空荡荡的手，摩挲了两下，一本正经的道：“我苍渝才不说大话，不就是考状元么，那我就就考个你看看，教你看看我说的有多么认真。”
“好好好，你是认真的，认真的。”徐如楠略显敷衍地回答了他的话，她正在打理自己炸了毛的小发髻，没有心情理他。
“赶快练你的字吧。”
“不练了。”忽而她面前就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你也别搭理了，男人在意那么多小节做什么，头发扎个毛而已，又没人看你。”
“那你这是干什么。”徐如楠戒备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
“拉你起来呀。”苍渝说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陪我去外面走走宋宋筋骨。”
徐如楠脸色飞快的红了，看着面前的粉红色的手掌心，快速地伸手在他手中打了一下：“我自己可以。”
说完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苍渝不把他当女人，徐如楠却不能，今日已经做了许多不符合规矩的事，万不能再错了。
“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苍渝耸了耸肩，收回右手，改握拳向上伸了一个懒腰，“就说读书太枯燥了，人也变的不灵活了。”
关节摩擦发出一系列咔嚓咔嚓地响声。
徐如楠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每个正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书院的小道上，老柳树低垂着枝芽，前段时间还是嫩黄的叶子，如今已然变的翠绿起来。
“你瞧人世间的趣事有很多，眼前的景，屋檐上的鸟，头顶飘过的云，迎面而来的风，皱了的湖面，全都是趣味，何苦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科举一条路上，”
苍渝眉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叫徐如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小徐夫子刚刚不是问我缘故吗，我在回答你呢。”他回过头，开始倒着走：“你看那状元有多么光鲜，那些没有上榜的人心中就有多失落。”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徐如楠看向一旁的柳枝：“人生在世乐趣是一回事，志趣又是一回事，我兄长做官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稳，不是所有人都只为功名利禄的……
小心。”
苍渝被道路当中多出来石头绊了一下，以他的功夫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徐如楠关心则乱，想要上前拉人，反而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衣角，整个人失重往前扑去。
衣摆飞扬，惊起地上的柳叶飞扬。
徐如楠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直到头顶响起一道男子的闷哼声。
“你没事吧。”她忙追问，却忘了自己还躺在他的怀里。
“当然有事了。”苍渝略显夸张的抱怨道：“看不出来，你个头不高，这份量还不轻。”
徐如楠的脸又被他的话搞的一片绯红，慌忙从地上坐起身，冲着他的胸口锤了一拳：“早知道我刚刚就不救你了。”
待她从地上起来，又没忍住踢了他小腿一下，可见真的是被气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