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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舒窈这么说,陈司瀚眼睛猛地一亮，忙不迭接过了玫瑰花,然后愣了一下,伸手去摸自己的校裤口袋……
看到陈司瀚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对，顾舒窈忍不住嘴角抽抽，问他：“又怎么了？”
又双叒叕怎么了？？
陈司瀚有些尴尬：“唔……我的发言稿好像弄掉了……”
顾舒窈：“…………”
这都还有发言稿的？？
看到顾舒窈的脸色有往不高兴方向发展的趋势,陈司瀚赶紧把这回事给揭过去：“但是我都还记得,不用发言稿也行的！”
说完这句，陈司瀚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自己的校服,顺便把玫瑰花束也整理了一下,又迟疑了。
“我是不是应该单膝跪下来？”
陈司瀚问顾舒窈道。
“随便你！”
顾舒窈没好气地回答。
陈司瀚想了一下,觉得做戏要做足全套,最后单膝跪下来了。
将手中的花束举起递到顾舒窈面前,陈司瀚紧张且期待地，向她告白。
“楚淘淘同学，说起来你肯定不相信,在9月29日那一天,在楼梯口的年纪总榜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听到我这么说的人,肯定会觉得——呸,陈司瀚这个肤浅的男人,喜欢上的肯定是楚淘淘的外在。但是,真的不是。”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注意到的并不是你灵动的美丽……我也总结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们在很早之前,已经一起经历过许许多多故事一样。”
“那天，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你，我却有一种久违的相遇的感觉。就连对你的心动，都是久违的。”
“还记得我加了你的微信之后，一整个月都没有给你发信息吗？其实我有发的。但是我都是开着飞行模式，然后打开微信里面你的对话框，和你说话……”
说到这儿，陈司瀚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解锁，调出和顾舒窈的对话框，按照日期查找到最早的记录，然后递给顾舒窈。
没想到那一个月是这样情况的顾舒窈云里雾里地，接过陈司瀚递来的手机，往屏幕上一看，是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
这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之后，是陈司瀚那些没有发送成功的日常碎碎念——
【楚淘淘同学，我今天在食堂看到你了，你和昨天一样吃的是糖醋排骨……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这道菜呀？】
【楚淘淘同学，我做的黄X中学的模拟高考卷，数学的最后一大题因为马虎做错了……哎，如果是你，一定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吧？】
【…………】
默不作声地将这些错过的消息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顾舒窈无奈地看向陈司瀚，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发给我？”
“我……我有一点害羞。”
大男孩陈司瀚不好意思地对顾舒窈说到。
顾舒窈：“…………”
默默地将手机还给陈司瀚，顾舒窈鼓励他道：“你的话是不是还没说完？继续呀。”
陈司瀚：“…………”
顾舒窈：“怎么了？”
陈司瀚：“被这么一打岔，我接下来要说什么给忘记了……”
顾舒窈：“…………”
行吧。
————
虽然说忘记了，但是陈司瀚认真地想一下，还是想起来了。
整理了了一下情绪，陈司瀚同学继续。
“后来，你考了年级第一名，说要请我喝奶茶……噢，天知道那时候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能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实际上我高兴坏了。”
“买完奶茶回学校的那条路，我和你聊了那么多……多到足够我发现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也多到我终于下定决心，不要错过你。”
“所以我说要送你回家。我好高兴你没有拒绝。”
“后来，我们慢慢地熟了起来。而在时间的推移中，我对你的喜欢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这么多这么深，以至于我连多等一天都不行，必须要在今天，在这个高考刚刚结束的今天，告诉你我的心情。”
“楚淘淘，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我知道我现在年纪还小，给出来的关于永远的承诺都是苍白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当下的感受——楚淘淘，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让我陪你走这接下来漫长的一生，参与到你人生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情当中去，好不好？”
————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陈司瀚安静下来，用自己那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熠熠生辉地看着顾舒窈，等她的回复。
顾舒窈没想到陈司瀚对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细腻，花了一些时间才消化完。
而顾舒窈沉默的这五分钟，对于陈司瀚来说无疑是度秒如年。
等到最后，陈司瀚还是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所以……楚淘淘同学，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被陈司瀚这么一点，顾舒窈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正式回复他的告白。
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顾舒窈回答陈司瀚道：“好呀。”
陈司瀚等了太久，顾舒窈这个肯定的回答也并没有给他带来真实感。
“’好呀’的意思是……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陈司瀚忍不住和顾舒窈确认了一遍。
知道他的患得患失，顾舒窈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司瀚被顾舒窈这个坚定的回答给震住了。
但是他的震惊也只持续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陈司瀚欢呼了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扶住了顾舒窈的肩膀，再一次和她确认：“……淘淘你答应我的告白了？！”
陈司瀚这孩子气的反应把顾舒窈给逗笑了。
对着陈司瀚笑着点点头，顾舒窈再一次给出了坚定的回答：“是的，我答应你的告白了。”
陈司瀚还是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哦哇！”
陈司瀚忍不住又欢呼了一声，兴奋得又蹦又跳，绕着顾舒窈转了好几圈，然后张开了双手，像一只大鸟一样扑楞着翅膀停在她面前。
“那……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陈司瀚又一次和顾舒窈确认。
顾舒窈笑着点头：“是了。”
顾舒窈这个回答击中了陈司瀚，让他原本就酱红的脸更红了。
“那……我现在可以拥抱你吗？”
陈司瀚害羞地问顾舒窈道。
顾舒窈并没有回答陈司瀚。
她用自己的行动来回应了。
张开双手，顾舒窈上前一步，扑到了陈司瀚的怀里。
少女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陈司瀚微微一怔，心里猛地一甜，不假思索地便落下双手，将顾舒窈整个人全须全尾地揽到了怀里。
偌大的田径场，少男少女静静相拥。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披在他们的身上，给相互喜欢的两个人镶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那一束用来告白的香槟玫瑰就跌落在顾舒窈的脚边，却不见零散，反而有一种令人意外的甜蜜。
是结束，也是开始的甜蜜。
————
高考过后，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了。
高考成绩出来了，顾舒窈以739的总分成绩，成为启明中学这十年来的第一个理科省状元。
陈司瀚比她少一分，738分，位列全省第二名。
名列前茅的学生都是清北招生办亲自下来招生的。
小情侣两个在讨论了一番之后，志愿一起填了P大的金融。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次日，楚爸爸定了X达酒店的宴席厅，宴请启明中学全体高三师生。
在这次宴席上，陈司瀚和未来的岳父大人碰头了。
——因为高考结束那一天晚上顾舒窈带回家的那一束香槟玫瑰，楚爸爸知道了女儿和陈司瀚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的消息。
楚爸爸很生气。楚爸爸想要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陈司瀚。
顾舒窈不知道楚爸爸将陈司瀚拉到一旁的包间聊了多久，她只知道，两个人从包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是和乐融融的。
关于此事，顾舒窈后来有问过陈司瀚，问他和楚爸爸在包间里都聊了些什么。
而陈司瀚只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回答顾舒窈：“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顾舒窈：=。=
行吧。
————
顾舒窈注意到，楚家在X达广场举办的这场谢师宴，吴茜茜没有来。
心里存着疑惑，顾舒窈纠结了一下，还是找吴茜茜的好朋友刘倩问了一下她的情况。
到底是吃人嘴软，面对请自己吃饭的顾舒窈，刘倩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表现得像好斗的鸡。
刘倩轻轻地放下手里的鱼翅，然后温柔地回答顾舒窈道：“淘淘你不知道吗？茜茜到A市一中复读去了。他们学校的高三好像是这个月10号就开始上课了的。”
因为顾舒窈高考完了和爸爸妈妈去欧洲玩了一趟，所以对于学校里的八卦是不太了解的。听到刘倩这么说，顾舒窈愣了一愣，才问她道：“吴茜茜考得不好吗？”
刘倩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事实对顾舒窈和盘托出了：“茜茜考了616分……我觉得这个成绩还可以的了，毕竟今年的文综还蛮难的……但是茜茜觉得自己考砸了，所以她去复读了。”
听到原本有望拿全省文科状元的吴茜茜落到了要去复读的下场，顾舒窈的心情有些复杂。
但是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到底是吴茜茜自己的人生，她不想评价。
————
后来顾舒窈的人生就像每一个幸福的女孩所拥有的那样。
她和陈司瀚一起去了P大的金融系，然后大二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双双去英国的C大读了两年大学。
大三下学期，顾舒窈和陈司瀚一起考了托，然后申请了美国排名前十的金融专业相关的研究生。因为小情侣二人在校期间优异的表现，每一所他们申请了的学校都向他们投来了橄榄枝，发出了全额奖学金的offer。
经过一番研究，顾舒窈和陈司瀚最终选择了美国的H大。
在H大读完了研究生，顾舒窈选择继续深造，在H大读博。陈司瀚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去了纽约，在华尔街就职。
就算是身在不同的城市，两个人也约定好了，每个月都见上一面。
经历了两年多的异地恋，顾舒窈完成了博士学业，然后和陈司瀚一起回国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结婚，生子，携手共老。
而吴茜茜这个人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顾舒窈没有再听说过她的事情。
记得刚刚去英国做交换生的时候，顾舒窈有问过楚妈妈关于吴茜茜的事情，可得到的却是楚妈妈说和吴家断交了的消息。
吴茜茜作为原故事的女主角，在女配角楚淘淘换了一个芯子之后得到了什么样新的结局，无人知晓。
百年之后，顾舒窈和陈司瀚相继在梦中去世。
楚淘淘和陈司瀚这一对完美情侣的故事，一代又一代地，在启明中学传承。
后来很多报读启明中学的同学，都是冲着这一对学霸情侣的传奇爱情故事来的。
势均力敌的爱情，说的正是楚淘淘和陈司瀚吧。
圆满完成又一个任务的顾舒窈，来到了系统面前。
不过这一次，顾舒窈没有着急着去赶下一个任务。
她向系统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要得到更高的权限，能看到原来主角的完整的人生。”
之前的四个故事里，顾舒窈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女配们这一生看到的内容。一旦她们的生命逝去，后面的故事，顾舒窈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顾舒窈的这个要求，系统安静了两分钟才回答：“你这个要求我会向上面申请……但是你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想要看到主角的完整的人生？”
顾舒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坦诚地回答系统的这个提问：“因为我想知道，陈司瀚在原来的故事里，是不是吴茜茜的男主角。”
“过去的故事已经封案，无法重新读档了。”
系统回答顾舒窈道。
“我知道。”顾舒窈说，“我只是不想下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心里还存着这样的疑惑。”
比如吴念晴的那一个任务里和顾舒窈终老的人是五皇子，而不是吴若灀的原配六皇子。所以顾舒窈不会在完成任务之后有任何的疑惑。
但是这个故事不同，楚淘淘不知道吴茜茜最后和谁在一起了。
而且她的记忆中，压根就没有陈司瀚这个人。
“这个很重要吗？”
系统问。
“重要。”
顾舒窈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至于这件事为何重要，她并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
系统也没有追问原因，而是回了顾舒窈一句：“你的请求已经收到，已经向上面申请。”
顾舒窈刚要问申请需要多久才能通过，系统又“叮——”地进了一条消息：“你的申请已经通过。”
听到系统的这个回复，顾舒窈安了心，然后说到：“我时间紧，赶紧给我安排下一个任务吧。”
“好。”
系统的回复才抵达顾舒窈的脑海之中，她就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力气一把拽住了她，将她拉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去！
失重的感觉紧随而来，顾舒窈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然后像是急速下坠的电梯撞到了地上一样，她整个人狠狠地顿在了一张柔软的沙发上。
失重感散去，耳边传来缠绵悱恻的女声吟唱，周身环绕着咖啡淡淡的香气。
顾舒窈还未适应眼前的环境，迎面就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泼过来——
“程蔓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佘雨杭是很好的朋友！要是我们有可能，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他还轮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