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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舆论的威力，景彦这几天异常小心，从酒店到医院的过程中基本没被拍到，除了每天打电话来的库卡和他妈妈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
嗯，内马尔换了医院，转到首都里约最大的医院。
从他爸爸那里景彦得知了好友的伤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脊柱受损，他将会修养4-6周，然后1-2周的复建，椎骨骨裂的内马尔无缘世界杯剩余的比赛，但好消息是，他还能继续踢他心爱的足球。
“如果再往中间移个两厘米，他就要告别绿茵场了。”内马尔的爸爸这么跟景彦说。
景彦点了点头，坐在房间外面的椅子上，在他的方向，可以从余光中看到内马尔爸爸的动作，他叹了口气站在那儿，手里拿着儿子的x光片，还有不太明显抽鼻子的声音。
也许就那一瞬间，也许是相处下来，景彦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讨厌老内马尔了。
很久之前，在他还没有和巴萨签合同之前库卡就安排他和老内马尔见过，他们要合作，那是一个广告。第一印象很重要，老内马尔给他一种……无比贪财拿儿子当赚钱机器又不太懂商业和投资的感觉。
后来他去了巴萨，见老内马尔的次数多了起来，但也并没有让他对这个长辈的印象有什么过分的好转。
直到现在。
景彦也叹了口气，他不应该对一个父亲抱有那样的恶意，老内马尔并非不关心儿子，他只是不太善于言辞，也不太会和人相处。关心则乱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还有孩子们听到耳朵起茧的一句话，‘我是为你好’，景彦觉得老内马尔也是这么想的。
也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或者规划者，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可不只是及格。
“jur醒着吗，我去看看他？”景彦抬头轻声问，“他似乎不太喜欢一个人待着。”
“我觉得再过两分钟，那小子是很喜欢和朋友们一起，但不包括他哭的时候，”内马尔爸爸说，“没有人哭的时候希望别人看笑话吧。”
“……嗯，”景彦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后变成了一个‘嗯’，“他拿了手机吗？”
“没有，医生的建议，但他有电视，和很多电影。”
“好吧，”景彦轻松的笑了笑，“jur是个很坚强的人，也许你应该多信任儿子一点。”
“……我知道。”
“我去跟他说说话，也许不是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黑发的青年笑了笑，“每一个父亲都不希望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净说些场面话。”
“也许，”景彦挥了挥手机，“我刚刚订了个在jur食谱范围内的蛋糕，也许作为父亲去外面吹吹风，抽根烟收拾好自己之后可以顺便拿进来。”
“……都是些臭小子，”老内马尔用手背蹭了蹭人中，“还是生女儿比较好，臭小子们太不省心了。”
然后他转身向走廊那边的电梯走去。
“谢谢。”
经过景彦身边的时候留下一句非常轻的话。
景彦看了看老内马尔的背影，勾起了嘴角，父亲和儿子，在某种意义上真的是非常像呢。
“不客气。”
……
“嘿，感觉怎么样？”景彦悄悄打开病房的们探进去一个脑袋，内马尔躺在那儿拿着遥控器，眼睛红红的，电视上播的是德国和法国的比赛。
“每个人进来都会这么问，‘你怎么样？’‘感觉如何’，我能怎么样？在被人一击碰坏了脊椎而且不能继续踢世界杯还有可能要缺席赛季初的一些比赛和广告之后，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预料中的坏脾气，景彦眨了眨眼睛走了进去。
说实话，他不太会安慰人，当年和女朋友闹分手把自己锁在浴室里的托马斯都让他够头疼了，现在呢，在比赛的最后受了重伤不能参加剩下的世界杯……而且是第一届世界杯，景彦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如果换成他自己，他可能比现在的内马尔更加难伺候，或许不远处的电视已经成了牺牲品也说不定。
景彦没再说话，他走到了内马尔床边，然后拿了个杯子，“喝，喝水吗？”
内马尔用他红红的眼睛瞪着景彦：……
“那，吃个苹果？我不太会削但应该也能凑合，或者我给你剥个芒果？”
“你认真的？”内马尔嗓子有点哑，“我记得你是跟我一起上的直升机，然后一起去的医院，网上那个视频我也看了。”
“然后？”
“然后，”内马尔停顿了一下，“在我即将错过剩下的比赛，网上舆论又起来了，还有你中国的粉丝骂你，这么多事情过去之后你看见我第一句话是问我‘喝水吗？’，你是认真的？”
“准确的说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嘿，感觉怎么样？’，”景彦笑了笑，同时把他拿在手上的苹果抛起来又接住，“我不太会安慰人，要不这样，你想听见什么，我试试声情并茂的说出来。”
“……”内马尔眯了眯眼，“你不是应该跟我说你的伤并没有什么，巴西队会赢得最后的冠军，然后他们会把奖杯拿给我，这这类的话吗。”
“呃，这话让我说，有点难度。”景彦挠了挠头发，“你们下一场踢德国，而且你上不了，席尔瓦也上不了，一个进攻核心，一个防守核心，对上现在这支德国队，我只能说你们自求多福吧，运气好的话拖进加时赛。”
内马尔眼神颇带怨念的看着他。
景彦摊了摊手，“我是想要安慰你，但也不能骗你吧。”
“那你说，我们就没有胜算了？”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景彦撅起嘴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这么看吧，德国——没有人员损失，刚刚3-1拿下了法国，现在正是大热；巴西——一下折了两员大将，有点艰难（别瞪我我说的是真的）的赢了哥伦比亚，虽然‘为了内马尔而战’对士气有帮助，但真的，你们是弱势的一方。”
脱口而出了一大堆以后，景彦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内马尔的病房里，“呃……你生气了吗？”
内马尔看了景彦几秒，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着他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奇怪。
这一笑让景彦懵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我并没有感觉不舒服，”内马尔摊开一只手，“所以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j你真该听听之前他们都说些什么，好像我受伤了之后就变成了…玻璃人？而且什么叫‘就算你受伤了巴西也会拿到冠军’，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吗？”
“不，你有5个进球呢。”
“嗯哼，但他们说的好像没有我巴西也能夺冠一样。”
“……”景彦嘴角抽了抽，所以他们的巴西小天王纠结的是这个吗，“所以，”他小心的问，“你也觉得你们在半决赛……不容易？”
“嗯，”内马尔低了低头，“我很不想这么说，但……两个月，我们一起训练了两个月，有些事情还是能够看清楚的，现在的巴西队是什么样子我比很多人都要清楚，有的时候只是——真的不想说出来。”
“哇哦，”景彦承认，他可没想到这个，“你真是让我，惊讶了。”
内马尔给了他一个‘确实是这样’的动作。
就在这时，老内马尔开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个蛋糕。
“嘿一世，进来前要敲门！”内马尔跟他爸爸开玩笑，“给我带了什么？”
“我是你老爸，不需要敲门就可以进来，”老内马尔其实很高兴看见儿子这么有精神，但碍于老爸的身份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你能吃的蛋糕，他买的。”内马尔一世指了指景彦。
“真的吗，我记得好像营养师不让吃这种‘纯粹的脂肪’？”
“没关系的，这是专门做的，”景彦表示，“请示过营养师了，你可以吃它，里面没太多糖分和脂肪，只有部分碳水。”
“哦呼！”
“嗯，等下拉菲娜也要来，jur你吃完了收拾一下，晚上你妈妈回过来，”老内马尔说道，“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再过两天就能下床了。对，还有一件事，你得给巴西队录个视频，鼓励一下他们，在踢德国前放给他们。”
“……奥。”
他爸爸是真的不太会说话，突然想起来曾经某个波兰人说过景彦不会说话，他想，应该给他引荐一下老内马尔，他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会说话。
“明天，明天再说，伤员最大，”景彦见小内马尔又有点不开心，赶紧接话，“先吃了你的蛋糕，下次再想吸收这么多的糖分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好吧。”
“别忘了录像，我会提醒你，jur。”
景彦：……
他给了老内马尔一个无奈的眼神，有些窘迫的长辈下一秒也回了他一个看上去凶狠实际上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眼神。
果然是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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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遥远的某个地方，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来自电脑端的一点点幽光。
黑头发戴眼镜的年轻人戴着耳机盯着屏幕，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极端，尽管屏幕上什么画面都没有。
对，没有画面，重点是耳机里听到的内容。
很显然他并不能听懂那边的拉丁语系，不过这个时代的科技让他可以通过翻译软件得到大概的内容。
青年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档，里面保存了几个新闻。
《好友受伤，中国天王连夜赶往巴西》《好友身受重伤景彦现身医院》《偷拍者医院偷拍巴西巨星受伤意外拍到景彦》
看着这些，还有耳机里传来的葡语，青年摔掉了手边的玻璃杯。
玻璃摔碎的声音在房间里异常的明显。
“r你没事吧？”
外面传来关切的询问声。
青年推了推眼镜，通过电脑的光线折射出偏蓝的光。
“没事，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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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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