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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背上的伤,的确瞧着吓人,淤了一层血。
不过好在叶满仓刻意拥着木板平面打下,听着动静疼,却不算太伤身。
李荷花原本惦念着如今成亲前,男女授受不亲,要叶满仓帮着秦御上药,可叶如意却执意亲自上,转念一想,如今秦御连聘礼都下了,全村人都瞧在眼里,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自然也就没多加拦着。
叶小宝因着上次进城找秦御帮忙,秦御反打发秦三带他去集市玩耍一事,对秦御还心有怨怼,可当秦御不经意间说那些聘礼有一箱是个小孩子的玩意儿时,他立刻“叛变”了,喜笑颜开,甚至连“姐夫”都脆生生的叫出口。
当夜,二人没有回栾城,而是住在了叶家。
叶如意和李荷花挤了挤,秦御住在她的房内。
叶满仓找秦御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第二日一大早,叶满仓对秦御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叶如意找秦御问了好久,他也只微微一笑,道一声:“旁的你无需管,只要知晓,如今你爹不反对我们的事便好了。”
知道他素来严谨,自己即便再如何问,怕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放弃了。
二人在杏花村待了三日,这三日不少人前来,明为探望,实际无一不是想瞧瞧这叶家未来的姑爷。
秦御长得英俊,出手又大方,李荷花自然敞亮,恨不得句句不离秦御,简直将他夸上了天,便是叶如意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叶如意到底放不下“巷子深”的生意,三日后,和秦御踏上了回程路。
依旧是来时的马车队,却比来时轻松了许多。
叶如意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整个人越发神采飞扬起来。
“伯父伯母说过了,今月二十六便是好日子。”对面,秦御陡然作声。
叶如意眯着眼睛想了想,而后点头:“确是好日子,我年初便听闻每月二十六日,便是各家姑娘们嫁娶的时候,尤以七八月更甚……”
秦御却突然低笑一声,声音煞是好听。
“你笑什……”叶如意刚想反问,而后陡然想起什么。
今月二十六,宜嫁娶……
“你,你……”她声音都跟着结巴起来。
“担心着时日一久,再出别的乱子,”秦御的目光徐徐从她小腹一扫而过,“免得到时你再被人说了闲话……”
他虽然知晓这有孕不是这般容易,可总担心着万一真的中了,她到时定要受人指点,栾城虽说开化,但到底还是对女子苛刻些。
叶如意顺着秦御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小腹,而后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爆红:“你……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啊!”他怎的……想的这般远?
“你不愿?”秦御脸色一僵,不得不承认,他心底,终究是有私心的,不尽快些将这事儿办好,他心中总是没有着落。
“当然不是!”叶如意未曾犹豫径自反驳。
“……”秦御望着她。
“只是……爹娘那边……”叶如意迟疑。
“这个日子还是伯父伯母告诉我的,大抵是盼着你快些嫁了,免得节外生枝……”叶如意的年纪,在村子里,不算小了。
叶如意泄气,是了,爹对秦御欺骗一事心存不快,和爹对秦御十分满意一事并不矛盾。
“你若是……有所顾忌,我可以将此事推迟……”秦御见她神色僵持,最终软了语气。
叶如意呆了呆,她望着身前的男人,他似乎总在以她的喜好行事,自从二人那夜后,他一直在迁就着她……
“喂,我问你……”叶如意起身,干脆坐在秦御身边。
女子那股馨香之气再次袭来,秦御耳根微热,却没有躲开。
“若是……旁人的话,你也会这般尽心尽力吗?”叶如意知晓,自己心底还是在意的,若只是因着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他才这般,她心底终有几根刺扎着,许是……女子便是这般矛盾。
秦御听闻她言,似在极其认真的思索着,良久,他微微摇首:“我会尽力。”
却没说尽心。
叶如意只觉自己被秦御这番话取悦了,他是负责之人,自然会尽力。可是……对她,他会尽心。
“好啊,那便定在本月二十六吧。”叶如意笑道。
秦御似没想到她会这般说,罕有的僵持住,若非叶如意在他眼前打着招呼,他怕是还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呢。
约莫半个时辰,车队入了进城便散开了,只有叶如意、秦御二人的马车径自回了“巷子深”。
彼时,已近黄昏。
酒馆里人本就不多,账房先生正在打着算盘,一笔笔清点着账目,姜如风和小七正在柜台旁教他练习颠勺,宋七和李五二人则收拾着桌椅板凳。
黄昏余韵映尽酒馆中,格外静谧美好。
叶如意和秦御二人走进酒馆内时,看见的便是这番光景。
“老板娘回来了!”小七率先瞧见了她,惊喜叫了一声。
其他人也朝着这边望来,尤其在望见她身边的秦御时,眼底调侃之色更是明显,只是……那眼神在秦御轻飘飘的回视下,收敛了几分。
“咳咳!”叶如意清咳一声,扭头望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秦御对她颔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底都添了几分柔意。
“诸位,本月二十六,我便……将自己嫁了!”叶如意终于说了出来。
“……”酒馆内一片沉静。
好久……
姜如风默默道:“是嫁给……秦公子?”
秦御眯了眯眼睛,不然呢?
叶如意同样无奈:“……是。”
又是一阵静默。
“好诶!”不知多久,小七突然欢呼一声。
“恭喜恭喜!”账房先生也反应过来,对她作揖道喜。
“这几日,咱们将酒馆好好收拾一番,弄得喜庆一些!”姜如风因着方才的疑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而后拍拍胸膛,“便将此事交给我便好!”
“……老板娘,东家,恭喜。”宋七、李五二人上前道喜。
听见“东家”二字,叶如意得意望了一眼秦御,她几次三番问他这二人是不是他的人,均被秦御含糊其辞过去,如今,这称呼都暴露了,看他还怎么狡辩。
秦御皱眉瞪了一眼那二人,转眸却在迎上叶如意双目之际微微一怔。
似乎……如是一直这般,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