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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在对他行礼。
秦御眯了眯眼睛，看着并排站在自己跟前的二人，心中登时有些恼怒起来。
他们倒是站在一块，一副有情有义的模样，方才对着秦三还能笑出来，对着他便半点笑意也无，只剩恭谨。
本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攥起来。
“原来……叶姑娘在这儿啊！”身边，李轻水的声音传来，有些艰涩。
秦御皱了皱眉。
下瞬，李轻水却已经上前，将叶如意施礼的身子扶了起来：“叶姑娘快快起来，不必多礼，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
叶如意的手不自觉缩了缩。
李轻水的手很柔软，象牙白的手背上，有几个浅浅的小窝，手指如葱尖一般，没有一点茧子。
不像她的手，手心里结了一层厚茧，即便养了这么多天，都始终还是这么粗糙。
“叶姑娘，你和秦总管？”李轻水继续问着，目光飞快朝一旁秦三身上扫视一眼，语气恰到好处的让人误解。
“李姑娘此言差矣，叶姑娘只是有些事情想问我罢了。”秦三飞快摆手，摇头，否认。
“瞧秦总管紧张的，”李轻水抿唇笑了笑，“叶姑娘，你怎么说？”她似乎存心想让人觉得叶如意和秦三之间有事一般。
叶如意抬眼，看了一眼李轻水，其实在大牢中时，她想通透了许多事，李轻水如今的小手段她自然也看得清，却懒得揭穿了：“我的确有些事来请教秦三大哥，”说到此，她顿了顿，“在王府里，除了秦三大哥，我也没有交好的人，未曾想，会碰到二位。”
除了秦三，没有交好的人。秦御听着这句话，心中蓦然一酸，抬头，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她仍旧平平淡淡，不像以往，看见他与李轻水站在一块，眼神总诉说着不悦。
“叶姑娘请教秦总管什么事啊？”李轻水却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
秦三见状，匆忙上前：“叶姑娘想问我东……”
“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罢了！”叶如意打断了秦三，扭头，望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细细的哀求。
秦三一怔，最终抿嘴再不言语。
叶如意笑了笑：“李姑娘不必担忧，我在此生活有很多不便利之处，都是秦三大哥帮的我，今日来感谢一番，没想到碰见了你和王爷，”说到此，她装出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样，看向秦御，“王爷，我方才问秦三大哥，秦三大哥也定不下来，只说让我问王爷，可巧现在碰上了，不知我可否出府？”
秦御依旧凝眸望着她，打量着她神色见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是没有，她始终很平静，平静的他反倒有些慌乱起来。
“秦大哥？”李轻水低低唤了一声。
秦御回神：“王府不是大牢。”他说，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叶如意却明白过来，他应下了。点点头；“多谢王爷。”起身，想要离开，却又想到什么，抬眸望着他，“二位很般配。”
话落，再不看他，转身朝着后院，那处小院落走着。
她都不愿称那处小院落是她的院子，那不是她的，是秦御的。他莫名其妙的将她困在此处，自己却还在和别的女人来往着。
那会是他的王妃吗？也许吧，将来还会有侧妃，妾室……
都与她无关的。
……
身后，秦御阴沉着脸色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罕有的怒火，几乎席卷了他的心。
李轻水顿了顿，问的小心翼翼：“秦大哥，你没事吧？”
“无事，”秦御启唇，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凝，“李姑娘，今日我还有要事，便请回吧。”他说。
李轻水一滞，虽然他以往也经常这般，可是……今日看见了叶如意，她却总觉得不一样了，总觉得是因为叶如意自己才会被赶走。
“秦大哥，爹托我问你，上次，他同你说的事情，你可有认真考虑？”她细声问道。
秦御猛地转眸，终于望向她，望了许久：“联姻吗？”
“……是，”李轻水垂首望着地面，“秦大哥如今朝中势单力薄，若是……”
“李姑娘请回。”秦御打断了她，声音冷硬了下来。
李轻水脸色一白，似有泪水集聚在眼眶中，双目朦胧，她道：“秦大哥，从京城初见，到栾城重逢，如今再陪你到京城，你我相识也有数年，为何……为何……”可看见秦御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她终究眨了眨双眸，隐去水雾，有些话，她不能说，说出来，往后再见他的理由都没有了。
“我先走了。”话落，她已匆匆而别。
秦御在原处立了好一会儿，秦三始终在一旁候着，他从来看不透东家的想法，也不知东家在想些什么。
“上次要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秦御抬眸，望了眼秦三。
秦三匆忙应：“都查着了。”
“嗯，”秦御轻应一声，便动了动身子，秦三匆忙跟上，却发现下瞬东家已经进了他的院子。
秦三微怔，东家一向爱在书房中商议事情，这次……竟进了他这简陋的院落。
屋子里，方才烧上的暖炉还旺着，屋里暖烘烘的。
秦御不着痕迹看了眼暖炉里的柴，薄唇微抿没有作声。
秦三心思忐忑了片刻，方才徐徐道：“东家，叶姑娘在大牢内待了四个多月，她性子内敛了许多，大牢里多是作奸犯科之人，叶姑娘又寡言，没少挨饿，听狱卒说……”
秦三查到不少叶姑娘的事，叶姑娘也算是他看着从杏花村里走出来的，当初双眼晶亮，胆大到敢让东家负责的小姑娘，如今却是历经沧桑双目平和，他瞧着心中自也生出几分感慨于心疼。
秦御仔细听着秦三报备，他不了解她这段过往，却知道，她不喜欢他接近她。不论是那日在酒楼，还是昨日在她房中，她对他的接近极为排斥。
“东家？”秦三说完了，可秦御始终没有反应，只得出声唤他。
“嗯。”秦御几乎立刻有所反应，目光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暖炉，“今日，怎么烧上暖炉了？”问的轻描淡写。
秦三一怔：“叶姑娘……来……”又想到叶姑娘不要他说“她问东家”这事，只得将余下的话憋了回去。
叶姑娘来，他便烧了柴火，还借了煤油，秦御喉咙微紧：“你二人何时这般好了？”
秦三不解：“我见叶姑娘身子单薄，这才……”转念想到东家方才所说的“赐婚”那番话，觉得东家大概因着这番话生气，匆忙摆手，“东家放心，我不会求东家赐婚。”
话落，秦御却越发恼怒起来：“你还想过求我赐婚不成？”
秦三：“……”
秦御似也察觉到自己无理取闹，脸色微变，继而起身飞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