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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守着你吧。
秦御静静望着站在窗外的女人，她仍旧穿着绿色小袄，外面罩着白色的厚重披风，衬的整张小脸越发娇小了，鼻头都被冻的通红，就这么站在那儿，唇角带着几分笑意。
她说起那番话时，屋内的烛火细微的洒在她脸上，映入她的双眸中，晶晶亮亮的，竟温暖的让人不敢逼视。
那一瞬，秦御只感觉似有人在用什么轻轻击打着自己的心口，许久，才寻回半分理智。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声音因着方才的走神，添了几分尴尬，却仍旧故作强硬。
叶如意闻言，果真认真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认真思索片刻：“约莫快到寅时了。”
秦御见她这般认真回应，反倒凝滞了一瞬，最终冷硬道：“你该回去了。”
“你不还没休息？”叶如意望着他。
秦御一僵。
“以往你可不是守到我还没闭眼，便离开的。”叶如意说到此，微微一顿，目光也变得认真下来，她看着秦御，声音在夜色中极为幽静，“秦御，我早已睡过一觉了，白日也休息的很好，可你，一夜未睡。”
说到此，她弯了弯眉眼；“去歇着吧，我替你守着。”
又是这句话。
秦御手微微一凝，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发泄不出，却又觉得分外柔软，拒绝的话在嘴边怎么也道不出了，最终只说出二字：“随你。”
话落，便已经关上了窗子。
叶如意看着屋内只有一窗之隔的男人身影，微微勾唇。
只是下瞬，屋内的烛火瞬间被熄灭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而后是被褥摩挲之声。
叶如意眼中添了几分笑意。
这一夜，秦御自入京后，第一次安眠。
这一夜，夜色不算严寒，却也清冷。
叶如意静静看着阑窗，在望见烛火熄灭，漆黑一片，以及男人呼吸均匀时，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天色渐渐大亮，直至太阳升起。
秦三眉心紧皱等在书房门口，以往这个时候，东家早就醒来了，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东家始终在房中，半点动静也没有。
终于在日上三竿时，秦三有些等不住了，推开书房门便走了进去。
本以为会如常般看到东家坐在书案后，或是疲惫小憩，或是依旧看折子的身影，却没想到，书案后空无一人。
他心中大惊，只当东家出了什么事儿，待转身便要冲出门去寻找东家时，余光望见一旁软塌上一人静静躺在上面。
秦三脚步猛地顿住，东家……竟在好生休息？
许久……
“东家？”秦三低低唤了一声。
本躺在软塌上的男人几乎猛地睁开眼睛，待望见头顶房梁时，方才反应过来，目光平静望向秦三处：“有事？”因着方才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添了些低哑。
秦三表情奇异的变了变；“属下该死，打扰了东家。”毕竟……他怎么也未曾想到，东家今夜竟会睡得安好。
秦御半眯了眼睛，听见秦三这般说后，猛地想到了什么，翻身下榻，便朝着阑窗处走着。
“东家？”秦三不解。
却只见秦御一把推开阑窗，在望见阑窗外那棵歪脖子树下的断开的枯枝时，身形一僵，继而唇角是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东家？”秦三始终困惑，今天的东家，太反常了。
“嗯。”秦御轻描淡写应了一声，许久未曾睡得这般久了，一时之间，只觉得精神都随之舒爽了几分，他看向秦三，“今日还有事要忙，你随我一同出府。”
“是。”秦三匆忙应下。
……
后院中。
叶如意正躺在床榻上补眠，昨夜出门、今晨才回来的缘故，翠儿被她吓的不轻，一直守在外屋，怎么也不肯离开。
叶如意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后。
她整日本就闲散，即便昨夜未曾睡上多久，精神也没有不济，反倒因着秦御昨夜安眠，心情好了许多。
“叶姑娘，您醒了吗？”翠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嗯。”叶如意应了一声。
翠儿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午食晚了些，奴婢又差厨房的人热了热。”
“谢谢你。”叶如意笑了笑。
“叶姑娘说的哪儿的话，”翠儿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叶姑娘往后再出门，可定要告知奴婢一声，否则，王爷若是知道了，定要大怒了。”
大怒……
叶如意吃着午食，随意问了句：“你们王爷性情这般不好？”
“倒也不是，”翠儿这几日跟在她身边，二人也熟悉了些，说话也不再如以往拘谨了，“王爷很少处罚下人，只是……王爷若是气了，偶尔瞧人一眼，便让人心惊胆战的。”
心惊胆战。
叶如意想到秦御那张脸，怎么也无法将这四个字与他联系在一块。
“不过，我听说，今日王爷心情很好，一早和秦总管出门时，竟然还对他笑了笑。”翠儿道。
今日心情很好？
叶如意不知为何，莫名想到今晨夜里她对他说“守着他”的那番话，是因着这事儿吗？莫名脸颊微热，捧着手中的清粥，半天不言语。
“不过，王爷自是不会对叶姑娘冷言相对的。”翠儿只当叶如意还在为方才的话担忧，解释道，“王爷对叶姑娘很好啊。”
“啪”，叶如意拿着汤匙的手不经意顿了顿，与瓷碗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是吗？他对我……很好？”她低低问道。
“是啊，”翠儿点点头，“王爷以往一直都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用食，叶姑娘来了后，王爷便日日前来陪着叶姑娘。还不让叶姑娘忙其他事，夜里还会陪着叶姑娘，旁人哪有这般好的待遇？”
是啊，听翠儿这般一说，叶如意也觉得他对自己很好了。
“叶姑娘，我还听说，便是那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对王爷都存了几分心思，以往便经常来找王爷，和王爷一同进食啊什么的，可王爷始终未曾表态呢。”翠儿的声音很轻，神神秘秘的。
兵部尚书家的千金。
叶如意抓着汤匙的手一紧，她自然知道是谁。
只是……有好一段时间没听见有人提及“李轻水”了，她都要将这个人忘记了。
“那个千金……以往经常来找王爷？”她故作平淡问道。
“可不！”翠儿点头，“不过，咱们也都是听说的……那千金对王爷死心塌地着呢，以往便跟去了栾城，后来又回到京城，往后多日，更是在王爷身侧。不过，叶姑娘您放心，自您出现后，那千金大小姐便很少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