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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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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雷厉风行, 说干就干, 次日就用特殊联络方式给皇帝打了申请报告, 待皇帝批准后,就准备组团杀去金陵了。
    貅宝是肯定要去的。贾赦很有自知之明, 清楚只凭自己的能耐最后肯定会落个客死异乡的结局,再说,万一遇到厉鬼了呢?张氏也要去。成亲之前, 他就跟张氏承诺过,要带她走遍大江南北, 结果最后却连京城都没有走出过,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去金陵走一遭。张氏去, 贾瑚自然不能落下。
    貅宝想了下,又在随行的人员上加了林黛玉。原本贾母就打着把林黛玉和贾宝玉凑成一块的主意,如今二房今非昔比,贾母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而且贾母不是孤身奋战,元春对于他二人的事情也十分支持,总是无意间给二人创造相处的机会,林黛玉又恰巧很喜欢元春这位堂姐,因此,适时的让林黛玉远离‘是非之地’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贾琏和王熙凤二人, 一个需要念书, 一个需要学女诫, 况且大房的主子也不可以全部离开, 否则等他们回来时, 忠勇侯府只怕已经换了主子。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贾赦很希望分家,把贾政赶出忠勇侯府,如此,他也就不用时刻担心贾政抢班夺权。但贾母尚在,贾政又没有犯大错,他实在找不出分家理由,长吁感叹了好一阵,最后只能严厉警告府里的管家下人,擦亮眼睛认清楚谁才是主子,无论贾母和贾政夫妇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必须先请示贾琏和王熙凤。然后又告诉贾琏和王熙凤,如果贾母和贾政夫妇提出过分要求或者想要倚老卖老,那么阳奉阴违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骑在大房头上。
    貅宝没有让迎春随行。迎春如今正处不大不小的年纪,留在府里学习比较重要。无论是元春还是王熙凤,她都可以从她二人身上学到不少东西。等他日王熙凤有了身孕后,她也能帮着打理侯府,不至于两眼摸黑焦头烂额。
    临出发前,贾赦找贾珍和贾蓉喝了一次酒,同时郑重其事的警告他们,一定要把秦可卿当做姑奶奶一般好好伺候着,不可以有半点不敬与慢待。若伺候好了,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否则……贾赦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呵呵冷笑了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能贾赦的笑声太阴森,贾珍和贾蓉打个哆嗦瞬间酒醒了一半,忙不迭的点头,保证会把秦可卿当做自己的祖宗看待。贾珍还擦了把额上冒出的冷汗,又是心虚又是庆幸,心虚自己曾对秦可卿有过不轨的念头,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就放弃了。女人再好,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然后,贾赦又特地去道观走了一遭,告诉贾敬,皇帝想为废太子翻案,问贾敬有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他的。贾敬沉默不言,就在贾赦准备放弃的时候,贾敬给了他一块玉佩,但依旧什么话都没有交代。最后,贾赦只好拿着玉佩一头雾水的离开。
    貅宝十分好奇的将玉佩拿过来端详。玉确实不错,是难得的暖玉,可除此之外,似乎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但这玉佩是贾敬给的,应该不会是简单的配饰,很大可能有猫腻,比如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信息,这信息一旦公布出来,就会引起不小的动荡。
    貅宝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话本,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在玉佩上刻字,字很小很小,肉眼几乎很难发现,于是把放大镜找来,一点一点的寻找,连花纹都不放过,可惜眼睛都找瞎了也没有看到半个字。
    比较麻烦的一种,玉佩经过特殊处理,使得上面的字‘消失’了,需要经过特殊方式才可以让字显现出来。于是,用水泡,用火烧,在阳光及灯光下照……一番折腾后,玉佩依旧连个斑点都没有。
    貅宝不禁感慨,好玉就是好玉,完全经得起折腾。
    “夫人,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贾瑚小脸从玉佩上抬起来,一脸的跃跃欲试。
    “目前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貅宝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秘密有可能就藏在玉佩里面,只要把它砸了,我们就能看到了。”戒指玉钗都可以藏毒药,玉佩里藏张小纸条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
    贾瑚一听,立即两眼放光,“那我们赶紧把它砸了!”
    贾赦在旁看他们胡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怕玉佩还没出京城就‘壮烈牺牲’了。此时一听他们要把玉佩砸了,再也按耐不住,忙把玉佩抢过来紧紧护在手里,不许貅宝再碰。
    贾瑚好奇心胜过猫,抱住贾赦的大腿,努力把头抬得高高的,睁大眼睛看着贾赦,两只大眼睛似乎在放着恳求的光芒。
    贾赦差点抵不住心软交出玉佩。他赶忙别过头,闭上眼睛,咬着牙说道:“想砸玉佩的话,爹可以给你一盒子的玉佩随便砸着玩,但这块玉佩却是你敬大伯交给我的,若砸坏了,爹没办法跟你敬大伯交代。”
    贾瑚是个体贴人的好孩子,虽然失望不已,却乖乖放开贾赦的大腿,还嘱咐贾赦,“那爹爹一定要帮敬大伯保管好这枚玉佩哦。嗯……”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道:“我不喜欢砸玉佩,那盒玉佩爹爹还是送给夫人吧 。”
    貅宝听了高兴的抱起贾瑚用力亲一口,然后两眼亮晶晶的看向贾赦。
    贾赦眼角抽了抽,突然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当然,他不怪贾瑚,只怨貅宝,瞧他好好的儿子,被貅宝带成什么样了。
    一番收拾后,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贾赦便带着大队人马离京了。
    贾琏和王熙凤一直将他们送到岸边,跟留守儿童似的,分外不舍。
    贾赦却没有丝毫分离的伤感,叮嘱贾琏,要跟着先生认真读书,马上就要考童生了,绝对不可以有丝毫的松懈。
    庄舒昌死后,蒋舟总算了结了一桩心愿。因为感念侯府的恩德,越发卖力的教导贾琏,似乎不把一身本领倾囊相授绝不罢休,贾琏更加叫苦不迭。令人欣慰的是,贾琏狗爬的字如今变得端正整齐,以前连读书都读不完整,现在却已经可以把书本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出来……进步大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也因此,张氏才放心的把贾琏托付给了蒋舟。
    从京城到金陵,走水路无疑是最快的。
    贾瑚第一次乘船出远门,激动又好奇的在船上跑来跑去的探险。林黛玉虽然坐船来的京城,但因为背井离乡又思念林如海的缘故,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伤春悲秋,几乎没怎么注意路上的风景。如今有亲人在身边作陪,又有贾瑚这个‘同龄’玩伴,林黛玉马上释放了小孩子的天性,跟着贾瑚在船上四处跑动。
    貅宝在船头放了一张摇椅,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旁边的案几摆放着许多吃食和各类新榨的果汁,吃几口糕点和几口果汁,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妙。
    林黛玉跑累了,就跑到貅宝这里休息一会儿,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果汁一喝就是一大杯,等喝完了继续跟着贾瑚瞎跑,小脸晒的红通通的,粗略估计,这一趟下来,林黛玉估计要晒黑好几度。
    船上的人都开开心心的,只除了贾赦。贾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晕船,还晕的不轻,七荤八素,不时就要吐上一吐。如果他是女的话,别人准以为他有了身孕。
    好在时间一长,又有药物调理的关系,晕船的症状总算减轻了许多,能够到船舷走走欣赏下风景。不过看到貅宝时,贾赦觉得头又有些晕了。
    “你能不能别晃了。”贾赦一手扶着围栏一手捂着额头,“本来船就晃悠,你还坐摇椅,也不嫌晕的慌。”
    “不晕。我越摇越舒服。”貅宝故意把摇椅摇的的更快,表示自己不要太精神。
    因为摇的太快,貅宝几乎变成了虚影,贾赦看的眼花缭乱,胃里又开始犯恶心了,“真受不了你,不行,我得离你远远的。”
    听着贾赦踉跄的脚步声,貅宝心中一阵得意。
    船一路顺畅地到了金陵。因为没有往金陵老宅去信,渡口无人迎接,众人只好先在船上耐心等待。
    林黛玉和贾瑚趴在窗户上,两手托脸,好奇的往外看。
    做为金陵最大的渡口,岸边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妹妹,快看那里。”贾瑚伸出小胖手指着某处,“那个小哥哥长得好漂亮啊!”
    林黛玉下意识往那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岸边停着的马车上,一个少年正掀着帘子往外看。那少年仿佛听到了贾瑚的声音似的,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随即松开窗帘。蓝色的窗帘随风轻轻飘动,遮住了少年的身影。紧急着,马车缓缓离去。
    “哎呀,看不到了!”贾瑚很可惜的叹了口气,问林黛玉,“妹妹,你刚才瞧见了吗?”
    林黛玉点点头,“是很好看,不过他的眼神好吓人。”刚才那一眼,说不上来什么,却叫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是吗?”贾瑚挠挠头,“我倒没有感觉。”
    贾瑚想不明白那漂亮小哥哥哪里可怕,但还是安慰林黛玉道:“妹妹别怕,萍水相逢,我们不会再见到了。”
    貅宝进来正巧听到这句话,好奇的问他们发生了何事。
    贾瑚于是跟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了一遍。
    长的很漂亮……
    貅宝首先想到,那人不会是狐狸精吧。
    这狐狸精可不是王夫人嘴里经常说的狐媚子,而是狐狸变成的妖精。
    不过貅宝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此处没有妖气,应该没有狐狸精出没。
    贾赦命人雇了足有十辆马车,除了坐人,还用来放置行礼。一阵热火朝天后,众人终于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貅宝等人坐在了一块儿说说笑笑。贾赦斜靠在一旁,有气无力的端着一杯茶,一点一点的抿着。
    正这时,马车忽然猛地一停。
    貅宝反应很快,立即把林黛玉搂好,避免了她脑袋磕在小桌上的悲剧。张氏和贾瑚也还好,只有贾赦,一个不留意,手上的茶全都泼到了脸上。
    贾赦火大,也不头晕了,撩开车帘就骂道:“突然停下来做什么,想害死老爷我不成!?”
    车夫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前面不远处传开十分嚣张的声音,“全都滚开,薛大爷的事儿也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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