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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用力摇晃了几下脑袋, 伸出手掌阻止道：“你且等一下, 待我好好想想。”
半晌，他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身份不能比护军参领低？而且你又如何确定那血珍珠跟琏儿是一样的？虽然护军参领没去买过, 但保不齐别人买了送给了他。”
这货终于肯用脑子想问题了，貅宝有些欣慰, “这两个问题问的不错。首先，我们的‘血珍珠’价格不贵, 买的人几乎都是有闲钱又好奇心重的。送‘血珍珠’，未免太掉档次。有时候送便宜货还不如不送, 否则很容易结下仇怨。至于身份为什么比护军参领高，我是这么分析的。”
“若我所料不错, 黑衣人主子应该想要搞事，搞的还不是小事。这搞事就需要很多钱财支持, 血珍珠就是钱财重要的来源之一。且血珍珠和真金白银银票不同，真金白银及银票都有明细, 很容易被人查出来路。但那血珍珠又如何去查？人们连鬼都不相信，恐怕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这世上竟会有蚌精。所以，即便他们从护军参领府里搜出一箱子的血珍珠, 也没法查出这血珍珠是谁送给他的。”
“一箱子的血珍珠！？”贾赦惊讶, “有这么多？”
貅宝想到也有些想流口水，用帕子擦了下嘴角, 道：“黑衣人主子想让护军参领为他办事, 又岂会只送一颗血珍珠, 未免太寒酸了些。便是没有一箱子, 也得有一匣子。若黑衣人主子身份低微，那么让护军参领干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有必要藏藏掩掩。只有那怕被人察觉到自己跟护军参领有关系的人才会如此形行事。比如说，黑衣人主子和护军参领平日里几乎没有走动，这样大家就会以为他们没有任何交情。等到黑衣人主子搞事的时候，护军参领忽然站到黑衣人主子那边，这时候大家才知道护军参领是黑衣人主子的人，你觉得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
贾赦真的设想了一下。他带着一个人去跟贾政和王子腾打架，本来二对二势均力敌，谁想到他带的那个人突然对他说，他跟贾政和王子腾的交情其实比跟他深多了。然后他一对三，肯定会输的很惨。
“太缺德了。”贾赦喃喃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点，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英雄好汉。”
“谋略，人家这叫谋略。”貅宝纠正他，“四肢不发达难道还不兴人家动脑子么。周瑜不就用一招苦肉计把曹操给坑惨了。自己笨就不要怨别人。”
贾赦有些不服气。脑子笨又怨不得他，还不是爹娘把他给生笨了。难道脑子笨就活该被脑子聪明的人欺负吗？也太不公平了。
貅宝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话归正题，到护军参领这个地位，再多的钱财也很难让他冒风险。否则得不偿失，很不值得。所以这黑衣人主子的身份必定值得他追随，他才肯冒风险搏一下未来。”
贾赦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那干嘛还要给他血珍珠？”
这问题实在太蠢，貅宝没好气道：“你让牛拉磨不给牛草料啊！不给点好处谁知道跟你干是有前途的，当然要先拿出点诚意来。”
张氏已经沉思了好一会儿，“护军参领是正三品，所以那身份比他高又要搞大事、还能让他赌上自己前途的……除了很厉害的权贵比如说甄家，就只可能是皇子了。不过以你说的那种行事方式，我倒觉得和一个人很像。那位还真是深藏不露，护军参领竟有可能也是他的人。”
貅宝勾起嘴角，看向张氏，“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想到一起了。”
贾赦瞅瞅张氏，又看看貅宝，急的抓耳挠腮，“我说，你们两个能别打哑谜行不行。知道你们两都是聪明人，你们就行不行好告诉我成不？”
“你自己也稍微用一下脑子。”话虽这么说，貅宝到底给了贾赦一点提示，“三位皇子，你觉得是哪一个。”
贾赦忙迅速转动脑子，很快一拍大腿，激动道：“四皇子！”
废太子出事的时候，有谁会想到常坚是四皇子的人？若不是常坚告诉快死了的刘涵玉、刘涵玉又告诉他们的话，他们至今还认为常坚对废太子忠心耿耿。同理，护军参领也是这个路数，不到关键时候，谁也猜测不到护军参领竟然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就喜欢玩暗中收买人心这一手。
张氏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如果我们猜测的是对的，那么肯定不止护军参领是四皇子的人。但像护军参领这样有实权的武将都能被他拉拢到，四皇子背地里的实力只怕超出我们的想象。不知道这朝堂之中还有谁是他的人。”
“估计少不了三皇子与五皇子身边的。”贾赦忽然想为两位皇子掬一把同情泪。
看着势均力敌实力强大，没准儿两人其实就是光杆司令，等到关键时候，人全跑去找四皇子了。难怪会被四皇子当枪使，身边都是间谍，能不被利用么？等到哪日没有利用价值了，两人就可以去做一对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好好交流一下被背叛的感受了。
想到这，贾赦就忍不住鄙视王子腾。瞧着挺聪明的，到头来却是拜错了菩萨投错了庙，最后落个被清算的下场。
“这就麻烦了。”张氏声音多了几分焦急，“若血珍珠真是四皇子收买人心的手段，圣上岂不是很难调查出来？那么我们想利用圣上来打压四皇子的势力，不就不可能了吗？”
贾赦愣住，随即苦恼道：“我觉得你应该更操心操心我才对。同圣上打四皇子小报告的人可是我，如果圣上真调查不出来什么，我可就要倒霉了。怎么办，我才刚得宠没多久就要失宠了吗？”
貅宝听到‘得宠’‘失宠’乐了，忍不住想象贾赦一脸褶子却跟个小姑娘似的在皇帝身边争宠，那场景，肯定十分惊悚。
貅宝笑了两声，才在贾赦哀怨的眼神下忍住笑，道：“事情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你们可以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设想一下。我们做‘血珍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破坏黑衣人主子的计划吗？你们想想，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血珍珠是不详之物，且绝大多数的人都相信了，那么，那些从四皇子处得到血珍珠的人会如何是想？尤其还有护军参领这个前车之鉴在，恐怕他们更会担忧自己的安危了。更有可能，他们还会怀疑四皇子居心叵测，故意送他们血珍珠，是为了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他们。”
贾赦哈哈大笑，“绝对会怀疑。到时候他们自己乱作一团，自己人打自己人，咱们就可以从中得利。难怪最近四皇子面色不佳，似乎在因什么事情所烦恼，肯定是底下人要造反了。”
张氏也笑道：“那可好。想来日后因‘血珍珠’倒霉的人会很多，我们只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有哪些人的血珍珠不是假的，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是四皇子的人，然后再对付四皇子便容易多了。”
貅宝点了点头，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至于什么地方不对，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估计是她多心了吧。
貅宝于是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跃跃欲试的问贾赦，“护军参领的丧事是什么时候？”
贾赦挑了下眉头，“怎么？你想去拜祭？”
“你不是说护军参领的死可能有问题吗？我们去看看，没准儿真能发现什么！”
“其实是为了那一匣子的血珍珠吧。”贾赦毫不留情的拆穿貅宝。
“不，我去是为了印证我们的猜想。”貅宝义正言辞的道，“如果真有一匣子的血珍珠，就说明我们猜测的方向是对的。既然是证据，自然要由我们妥善保管。”
贾赦有些无语，“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正好我也想知道，护军参领究竟是被人谋杀，还是真的自杀。”
——
京城某处，香烟缭绕，颇有几分肃静。
一黑衣人站在厅堂正中间，低头耐心等待。
许久，屏风后面响起一个声音，“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是。”黑衣人回道，“护军参领是死在他的一个小妾和其当管家的表哥手里。那小妾与管家偷情，怀了孩子，但那小妾已经失宠多年，无法让护军参领喜当爹。而管家多年没有子嗣，对小妾的这一胎十分看重，所以两人就想把这孩子保留下来。他二人怕私奔被抓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护军参领杀了。”
“他们二人能有这能耐？”
“似乎参领夫人也参与了进去。不过两边不是一起的，只是刚巧动手的时间一致，种种巧合就造成了护军参领的死亡。”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屏风后面的声音十分恼怒。
“爷先别急。”屏风后又响起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这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主子可有听说过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我们也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趁机搅乱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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