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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 整个京城都处于戒严之中, 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
不少权贵大臣的府邸外都围着官兵, 而几位成年皇子带着人流转于各个府邸间。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百姓们每每从官兵旁经过时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往日最喜欢的八卦也从高谈论阔改为了用眼神无声的交流。
京城, 一片死寂。
原因无它, 九门提督府里竟藏有血珍珠, 而且还不只一颗。皇帝看着那好几匣子的血珍珠, 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上头顶。
九门提督本就手握京城重兵,如今又持有如此之多的‘血珍珠’,皇帝首先想到的便是造反。若‘血珍珠’的诅咒是真的,九门提督完全可以将‘血珍珠’藏在某人的床底下, 利用诅咒害人;若不是真的,九门提督也可以利用‘血珍珠’除掉不服从自己的人。如果他们没有提前洞悉的话,他这个皇帝日后很可能会变成了空架子,不知何时就被人推翻了。
即便九门提督没有异心,但在他已经明确下过圣旨的情况下,九门提督也没有遵照旨意办事。抗旨不遵,乃大罪,换句话说, 九门提督如今就已经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于是, 九门提督下了大牢, 并严刑拷打要求解释‘血珍珠’的来历。
九门提督被抓走后,一众权贵终于知晓了皇帝将他们留在宫中却又没有告诉归期的目的。没有‘血珍珠’的人十分镇定,只担忧官兵们在府里四处搜查会不会惊扰到女眷。藏有‘血珍珠’的人却又惊又怕,虽然安慰自己藏的隐蔽,官兵应该搜不出来,但转念一想,九门提督藏的怕是比他们还隐匿,最后不还是被发现了?有那胆大的努力保持平静,不叫人发现一丝异常,那胆小的却是脸色苍白,额头沁满了冷汗 。在场的几乎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对劲儿,因此都悄悄的挪动位置,离这些人远些,免得也跟着遭殃。
虽然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但贾赦乐得在旁边看笑话。可喝过几杯茶后,他忽然想起自家也有一匣子参领夫人友情赠送的血珍珠,正放在貅宝床头的暗格里。万一被发现……贾赦开始在心惊胆战中煎熬着,如果不是此时跟其他人一样被软禁宫中,他肯定立刻飞奔回去,把那一匣子的血珍珠扔的远远的,眼不干为净。
贾赦好不担忧,荣国府内以贾母为首的女眷也都不好过。
一开始是不知道出了事情,直到门房传来消息,说一队官兵将贾府和对面的宁府都围了起来。
贾母知道后心惊不已,联想到贾赦和贾政至今没有从宫中回来,立即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不想,送信人根本出不了门。而这些官兵也都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贾母没有办法,忙将貅宝、王夫人并元春叫了过来。如今府里面能用的也就她三人。按理说,贾琏作为府里唯一成年的男主子,才是最合适的挑起贾府重担的人选。只是他如今还躺在床上养伤,贾母总不能硬把他拖起来,唯有退而求其次。
王夫人与元春听了俱是一惊,王夫人想也不想的说道:“莫不是大老爷犯了事情牵连了咱们家?”
貅宝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语。王夫人心里面得有多希望贾赦犯事,才会没有一丝犹豫的说出这种话来。
“老大不务正业也就罢了,整日不惹点事情他就皮痒的紧。”贾母似乎很认同王夫人的话,咬牙切齿道,“以前胆子小,都是惹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可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惹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如今竟都惹到圣上头上了。”
貅宝觉得得为贾赦正正名,怎么说也是她的人,不能被人太埋汰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有人抢先了。
“老祖宗,太太,我想应该不关大老爷的事情。”元春柔声解释,“若真是我们家里的人惹了祸事,官兵就应该直接进来,而不是一直守在门外。我认为应该是某位大人出了事情,咱们家被牵连了。等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官兵自然就会离开。”
貅宝不动声色的撇了元春一眼。
元春到底是在宫里面混过的,很快就想明白了目前的形势。不仅如此,她并没有像贾母和王夫人似的认为是贾赦惹了祸事,而是说的‘我们家里的人’。虽然贾赦也在其中,但这话听起来,却顺耳许多。
如此七窍玲珑,元春真不像是贾政与王夫人的女儿。若不是老天没眼,就是警幻在暗中使的坏,故意让元春投胎到二房府上。
元春的话对贾母起到了不少安慰作用,松一口气,可王夫人却似乎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道:“莫、莫不是有人造造造反!?”
“应该不会吧……圣上虽年纪已大,但身强力壮,于江山社稷都是有功绩的好皇上。谁会去造反?”元春话虽如此,但眼神中却还是有几分慌乱,脸也绷得紧紧的,一看就是强作镇定。
貅宝觉得最有可能造反的人是四皇子。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心思深沉的四皇子。也不知道那道圣旨带给他多大的影响。不过仔细一想,貅宝又觉得影响不大。况且四皇子手下的武将就只剩下九门提督。九门提督虽手握重权,但只靠他完全没可能逼宫。毕竟九门提督若有这本事,就自己当皇帝了,还用得着给自己再找一主子?
貅宝于是让停守在外面的乌鸦为自己打探下消息,很快就知道,原来与‘血珍珠’有关。
貅宝让贾赦办事的时候,真没有想到会把事情搞的这么大。这明显是皇帝脑补过多,生怕有人利用‘血珍珠’谋朝篡位。一一搜查权贵大臣的府邸,皇帝竟真能干的出来。这若搜出来还好,搜不出来恐怕就要臭名远扬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后,貅宝就更不担心了,继续悠哉悠哉的过日子,顺便安慰贾琏王熙凤等人——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呢,怕什么!
估计贾赦威胁不大,又一直表现的忠心耿耿,直到十余日后,大皇子才带着人马来搜寻贾府。
在这期间,一应食物采买都由朝廷负责。倒省了貅宝不少银子。
而搜寻中,未避免惊扰到女眷,以及不必要的纷争,先在外院与内院分别清空几处屋子,让贾母等人暂时呆在里头休息。贾琏也被抬了出来,与贾宝玉等人一起去往外院。贾母本想将贾宝玉留在身边,却被大皇子拒绝。大皇子拒绝前还满腹狐疑瞅了贾母一眼,仿佛对她的要求很是不解。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带在身边,那不养成姑娘了。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感觉过了好久,此时,贾母等人终于知道了大皇子带人搜府的目的。
自知晓贾赦与贾政被变相软禁在宫中之后,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就一直在担心受怕,唯恐传来不好的消息。而在得知事情与‘血珍珠’有关后,王夫人就开始跟贾母诉苦了。
话里的意思无外乎是说买‘血珍珠’的是贾琏,跟他们二房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二房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还道贾政最近身体不适,总是咳嗽,如今被困在宫中,不晓得身子骨能不能承受的住。
说的悲悲戚戚,贾母顿时心疼起来,不悦的目光扫向貅宝。
貅宝琢磨着若贾琏是躺着也中枪的话,她这算不算是坐着也中枪?
于是不给贾母开口的机会,貅宝抢先说道:“弟妹说的这叫什么话?老爷与二老爷是被召进宫中做客的,有吃有喝有人聊天,病了还有太医诊治,不过就是要晚几日回家。但听弟妹的意思,老爷和大老爷好像被关在天牢里面受刑似的,也太不吉利了。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老话常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贾母看向王夫人的目光也不满起来。
王夫人苦着脸,神情好不担忧,“我也是担心老爷和大老爷。听说已经有人下大牢了,都是家里私藏‘血珍珠’的缘故。可巧琏儿以前买过……虽说那一颗已经丢了,但万一他其实买了不止一颗呢?一旦被搜查出来……”
贾母脸色白了几分,“说得没错,也不知琏儿到底买了多少‘血珍珠’。如今贾家的兴亡可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了。”
貅宝端起茶杯,喝了口白开水,道:“已经问过许多遍了,就只那一颗,没别的了。先前老爷也搜过好几遍,老太太只管放心。”
“我觉得吧,与其担心琏儿,不若担心下其他人。”貅宝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没准儿府里还有其他人对‘血珍珠’有兴趣呢!”
贾母点头道:“说的不错。府里这么多人,也没法保证就一定没有其他人买……”
家大业大就这点不多,人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保证。
王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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