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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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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去贾宝玉处走了一遭。
    贾宝玉已经被哄劝好, 窝在元春的怀里小声的啜泣。周围一群小姑娘, 全都红肿着眼睛,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眼泪。
    貅宝忽然觉得, 能有这么多漂亮小姑娘陪着一起哭,贾宝玉也算不枉此行。
    元春看到貅宝, 忙把贾宝玉交给李纨照顾,自己抹了把眼泪快速走过来,“大太太来了。快请坐。”
    貅宝其实就是来走个过场,像模像样的关心一下, “你太太如今怎么样了?”
    元春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已经不省人事, 似乎更加严重了。”
    那可不, 五个青面獠牙的小鬼不断吞食王氏的生气,不把这五个小鬼赶走,王氏很难好起来。
    虽然元春面容憔悴,全然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只看着就叫人不忍, 但貅宝还是硬着心肠, 只劝元春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别累垮了身子……半点出手的打算都没有。
    种瓜得瓜, 种豆得豆。这也是王夫人自己种下的因,她若不想着害贾琏和王熙凤, 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果。
    元春却很感激, “多谢大太太, 我晓得的。宝玉年纪还小,万一日后真有什么,一切都要靠我……”
    貅宝在心里叹了口气。
    元春此时已经想到很远以后,一旦王夫人真的没了,就像王子腾夫人说的,贾政势必会再娶个妻子。不同于贾赦,贾母一定会为贾政精心挑选个好的。这太‘好’的,大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贾宝玉在自家人眼里是宝,在其他人眼里可不一定,贾政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万一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贾母再宠爱贾宝玉也总有护不住的时候,而元春身为嫡亲姐姐,这教导保护弟弟的责任自然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不怪乎元春会有这方面的担忧。王夫人这才刚病了两天,虽然药石无医问卜求神皆无用处,但总归人还活着,可现在,贾政就已经放弃了,还道“命数皆由天定,非人力可强。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宁府那边的贾珍和贾蓉尤在为了王夫人和薛蟠百般忙乱,他这个枕边人却已经放弃,可见其凉薄。
    又安慰的元春几句,貅宝方离去。
    回到贾母处,见到不少陌生面孔,都是贾家的亲戚,平日里少有走动,这会儿听闻消息,全都来了。有荐医的,还有推荐巫婆来跳大神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李纨的娘也赶了过来,毕竟王夫人是李纨的嫡亲婆婆,她家里若不来人,肯定说不过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群女人,貅宝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又不能置客人于不顾,即使不需要她招待,也得坐在旁边充当个背景。
    正走神,就听到前院传来消息,说贾赦和贾政打起来了,正确的说,是贾赦单方面殴打贾政。
    贾母猛地站起来,再三确定消息后,气的直杵拐杖,“老大这是做什么!?还嫌府里不够乱吗?”
    说完,锐利的目光就扫射向貅宝。
    貅宝被瞪的莫名其妙。
    看她做什么,她又不知道贾赦发的哪门子的风。
    贾母却认为貅宝和贾赦是一丘之貉,气急道:“还以为终于长进了些,合着只会添乱。老大媳妇,你也别整日的生歪心思,又一味的纵容老大,多多规劝才是正经事。”
    无妄之灾,貅宝于是道:“老太太,老爷再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我相信他肯定有原因。”
    “好一个有原因。”贾母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原因,你随我一起来。”
    貅宝也想知道贾赦发的哪门的疯,便跟了过去。到地方时,却只看到破了嘴角面色铁青的贾政,而贾赦却不见踪影。问了以后才知,贾赦在她们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贾母就想把贾赦叫过来训斥。贾政却阻拦,并表示,要与贾母单独谈谈。贾母见贾政神色凝重,只好暂缓骂贾赦一事。
    貅宝终于得闲,回东院休息。才进屋子,一张大饼脸就突然冒了出来。貅宝吓了一跳,若不是及时发现那张大饼脸是贾赦,她已经一拳头挥了过去。
    “你毛病啊!?”貅宝推开挡路的贾赦,就往里走。
    贾赦嘿嘿笑了两声,“我跟你说一件事情。”瞥见后方还跟着王善宝家的等人,他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与你们太太有话要说,你们先退下吧。”
    王善保家的巴不得自家主子与贾赦培养感情,立即带领众人退了下去。贾赦关上门,转身快步走到貅宝跟前,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你猜我之前干什么去了?”
    “揍贾政了?”
    “你已经知道了啊!”贾赦还挺得意,“不过不是这个。”
    “找马道婆?”貅宝已经从金氏那里得知了消息,“看你的样子,已经抓到马道婆了?”
    “没有。”贾赦摇头,“她昨天从这里离开就不见了踪影,我估计是畏罪潜逃了。”
    貅宝身子一顿,“不见了?”
    “没错,幸好她不见了,我们才能发现那些东西。”贾赦讲的十分详细,尤其他在皇帝那里告状那一段,特别强调了他的英明不凡,“圣上十分生气,我敢肯定,马道婆一旦被抓肯定讨不了好。还有王氏她们,圣上也会有所处置。”
    貅宝默默的听贾赦说完,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小账上明明写的,施咒的对象是琏儿两口子,中咒的人为何却变成了王氏与薛蟠?你觉得圣上会不会对此产生怀疑?”
    贾赦愣住,犹豫道:“不会吧,毕竟咱们是受害者……”
    “但实际上王氏甚至说二房才是受害者。”貅宝着重强调了下‘二房’,“整个京城都知咱们大房与二房不睦,圣上会不会想这里面有咱们搞的鬼?”
    贾赦越听越心虚,“那怎么办?小账都已经呈上去了。况且徐大人在旁边看着,我想作假也不可能啊。”
    “其实也用不着害怕。到时候圣上问起来,你就装傻充愣,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氏和薛蟠会中咒。”貅宝特地强调这个,也是怕贾赦被皇帝一吓,将他们做的事情说出来,那道德制高点就失守了,“圣上最多也就是怀疑,察觉不到异常后也就把这疑惑压心里面。你只记得别露出马脚便好。”
    贾赦用力点头,“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露出马脚。”
    张氏见事情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你也是的,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先回来问问再决定。”
    贾赦无奈道:“你是没看到那些小账,里面可不止王氏一个贵妇,有的身份还挺尊贵。再加上徐大人在旁怂恿,我头脑一发热,就呈给圣上了。”
    张氏顿时来了兴致,“有哪些贵妇?”
    贾赦忙把记得的人说出来,然后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哎呦,原来还有她啊”,一会儿“她不像那样的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贾赦和张氏八卦完,才发现貅宝没有参与进来。贾赦便疑惑了,“你想什么呢,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听这些八卦的吗?”
    貅宝抬起头,支着下巴,苦苦思考,“我在想,马道婆去了哪里?”
    “肯定畏罪潜逃了。”贾赦想都不想的说道,“王子腾都要灭她的口了,她不跑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
    “你刚才也说了,那些小账上有身份比马道婆还尊贵的人,到现在还没有被人灭口,肯定有她的保命手段。而且,她也可以利用解决王氏与薛蟠以及想别的法子害琏儿两口子来赎罪。最重要的是,马道婆在京城经营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南安太妃等人又每日给她上供许多香油钱,你觉得马道婆会轻易放弃这一切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吗?”
    贾赦听了貅宝的分析,恍然大悟,的确,好不容易经营到如今的规模,放弃实在太可惜,马道婆又是见钱眼开的人,哪里会舍得那些香油钱。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两种可能,要么,马道婆真的如那些尼姑所说,中途被人请去了别的地方,因为事情没有办完,所以才没有回来。要么……”貅宝眯起了眼睛,“马道婆被人掳走了。”
    贾赦与张氏面面相觑,“不会吧,一个老货而已,谁会掳她?就她那模样,也没可能被劫色吧,否则劫她的人该有多饥不择食……”
    张氏瞪他一眼,“认真点,说正事呢!”
    贾赦无辜状,“我说的就是正事啊!那你们说,是谁掳走的她?”
    “肯定不是王子腾。”
    “废话!他倒是想掳,可惜晚了一步。”
    “那就不晓得了。”貅宝双手一摊,“有可能是恨她的人,也有可能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的人。咱们又不知道她的认识什么人,不过应该很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贾赦立马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关系,那咱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不管马道婆是生是死还是有人想要利用她作恶,都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咱们只需要想想如何把二房给赶出府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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