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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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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记忆力还算可以, 加之间隔的时间又不长, 勉勉强强, 将皇帝与陈昊原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末了,又问貅宝和张氏,说到最后,皇帝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沉默的喝茶是什么意思。明明他觉得,陈昊原讲的相当不错,非常值得赞赏。
    因着皇帝这个态度,贾赦之后一直惴惴不安, 猜测陈昊原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惹了皇帝的不满。
    貅宝道:“圣上应该是在考察陈大公子。”昏君可以不管不顾, 偏偏皇帝不是昏君,自然不可能因为对废太子的愧疚就把皇位传给他唯一的后人。
    贾赦烦闷道:“这我当然看的出来。我担忧的是圣上对陈大公子的态度。”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皇帝从某方面来说, 就是一会为某件小事或某句话莫名其妙发火的生物。
    貅宝道:“那你更可以放心了。就冲那番话, 陈大公子应该入了圣上的眼。”
    “是吗,我怎么没有瞧出来?”贾赦认真回想了一下。
    “估计……”貅宝琢磨了下用词, “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所以你才没有看到……”
    贾赦嘴角抽了抽,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耍我?”
    张氏道:“我也觉得圣上应该对陈大公子很满意。陈大公子的回答, 完全就是从上位者的位子来看的。明明他没有受到这方面的培养, 却有这方面的意识, 估计是受到了血脉的影响。圣上很有可能会认为陈大公子是个好苗子,可以栽培。”
    见贾赦有些迟疑,貅宝于是给他出了主意,“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吧,圣上应该会拿同样的问题询问诸位皇子。你去打听一下诸位皇子的回答,就能可以知道圣上的态度了。”
    贾赦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憋了足有十天时间,才跑去跟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卫公公打听。
    因不是机密之事,卫公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话说皇帝某日下午处理完公事,就将一众成年皇子喊去了书房,问他们,异族之人是否能在朝中为官并重用等问题。
    其实皇帝只是单纯的问个问题,但有道是天心难测,皇帝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句话在众人看来都大有深意。于是众人就开始揣测了,他们父皇是不是想要重用某个异族人,因不知道群臣会不会有意见,所以先同他们商量一下。而想要继承皇位的比如三皇子和五皇子则想的更多了,猜测他们父皇是不是跟异族女子生了个私生子,这私生子自小在外族长大,他们父皇对他心怀愧疚,所以想要将把他接回来。其实多养个皇子没什么,但他们父皇为何要说‘重用’,莫不是他们父皇想要将皇位传给那私生子?
    三皇子与五皇子可不想再多个竞争对手,立刻双双表示异族之人必有异心,不将他们赶出中原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能对他们委以重任。何况这些年来与外族之间也打过不少仗,那异族人来中原,很有可能带着不良目的。
    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一众皇子的领头人,他二人已经如此表态,其他人为了不得罪他们,都表示自己与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一个想法。
    皇帝听完后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便让几位皇子都回去了——
    贾赦听完后心中欢喜,直觉皇帝应该不满意三皇子等人的回答,毕竟千篇一律的一个出彩的都没有,着实叫人有些失望。想想又是请名师又是各种悉心的教导,最后却只教出了一帮庸才,皇帝肯定十分心塞。好在还有个废太子遗孤让他安慰一下,儿子废了,还有个孙子不是?
    感觉陈昊原能够认祖归宗并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贾赦心情好的不得了,走起路都哼着小歌。
    不过当在侯府里看到正急匆匆不知去往哪里的贾宝玉时,贾赦忍不住撇了撇嘴巴。
    贾宝玉估计同样不想看到贾赦,脸上的喜悦瞬间被一丝惊慌取代,诚惶诚恐的给贾赦行礼。
    贾赦倒没为难贾宝玉,只关心的询问了下他的功课,有没有想念贾政和王夫人……啰哩巴嗦说了好半晌,言下之意让他赶紧回自己家住,别乐不思蜀。
    直把贾宝玉说的头都抬不起来。
    回去后,贾赦又开始跟貅宝喋喋不休贾政脸皮厚,竟让他帮忙养儿子,实在岂有此理,并扬言,他明日就让贾宝玉从侯府消失。
    贾宝玉自然是不愿意离开侯府,这里又没有逼他读书的人,还有宠溺他的贾母,又有姐姐妹妹一起玩耍,贾宝玉早就如贾赦说的似的,乐不思蜀了。
    察觉到贾赦想要赶他出侯府,贾宝玉于是将贾赦的话讲给贾母听,最后还很伤心的表示,他虽然很想贾政和王夫人,但他实在舍不得贾母,比起读书,他更想要多留在贾母身边尽孝。
    贾母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即告诉贾宝玉只管放心的住,其它的交给她就行了。
    贾母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想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老土的法子——装病,并点名让贾宝玉侍疾。
    因陈昊原在自家住着,贾赦不好跟以前似的直接拒绝贾母——百善孝为先,贾母只是想孙子陪侍在自己身上,若这点小要求他都不答应,肯定会影响陈昊原对他的印象。
    贾赦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情破坏自己在陈昊原心目中的形象,只是这心里面的气到底是不顺的,又开始跟貅宝唠唠叨叨个没完。
    貅宝头次发现,男人果然很需要工作。贾赦就是太闲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的话说。如果天天上朝忙的跟林如海似的,贾赦哪里还有功夫管贾宝玉是不是住在侯府。
    见贾赦唠叨起来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已经听了好几日耳朵都长了茧的貅宝干脆躲了出去,带着迎春、惜春和史湘云直接去林府呆了一日。贾宝玉原本想跟着一起去,貅宝直接一句‘老太太离不开你’将他堵了回去。
    林如海在吏部忙的晕头转向没在家中,府里又没有别的长辈在,几个小姑娘就跟放飞了的风筝似的,玩的无拘无束。
    貅宝晒了一天的太阳,到差不多林如海该回府的时间,才带着迎春三人离开。
    走到半路,贾瑚忽然“啊”了一声,指着外面喊道,“娘、太太,那个地方被一团黑气笼罩着,看起来好怕人!”
    貅宝好奇的掀帘子往外看去,果然见晴空之下,黑气冲天,十有□□,哪个倒霉鬼招惹自己不该招惹的东西了。
    张氏迟疑的道:“那里似乎是侯府……”
    貅宝默算了下忠勇侯府坐落的方向和距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真的被张氏给说中了。
    貅宝让马车赶紧回去。果然离侯府越近,就越能感觉到一股不舒服的气息,等马车行驶到侯府所在的那条街的时候,貅宝已经可以确定,正是自家出了事情。
    贾瑚吓的窝在张氏怀里,“好可怕,是不是有妖怪来咱家了?”
    他话音刚落,黑气就忽的消失,忠勇侯府重新笼罩在晚霞之中。
    贾瑚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黑气没了?好奇怪,是妖怪走了吗?”
    贾瑚歪头疑惑着,随即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是因为太太回来了。太太好厉害,一下就把妖怪给吓跑了。”
    貅宝扯了扯嘴角,她可不这么觉得。
    按理说她隐藏了气息,变得跟普通人一样。那妖怪即便再弱也不可能闻风丧胆落荒而逃。所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晓得那妖怪真的怂,还是已经在侯府里办好了事情。
    “太太,还不进府吗?”迎春问完,又朝貅宝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这就进。”
    侯府是肯定要进去的。好歹这里是她的地盘,若被其它妖怪染指,她的脸还往哪里搁。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张氏和贾瑚都暂时去了玉佩里面。
    进府,貅宝先问迎接她的管事,今日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得知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后,貅宝又担忧起了蒋舟和齐太医。
    他两人都是魂魄,而妖怪有时候会吞下魂魄来增长自己的修为,万一蒋舟和齐太医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报仇了,估计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迎春三个小姑娘去给贾母请安。貅宝则带着人回了东院。进门后,没有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贾琏的书房。
    贾琏如今每半日都要跟着蒋舟学习,而蒋舟大多数时间也都会在书房里,哪都不去。
    仔细环视了一周,书房里并没有蒋舟的身影,不等貅宝询问,贾琏就抢先告诉她说蒋舟突然之间不见了,他等了许久,都没见蒋舟出现,他十分怀疑,蒋舟出了事情。
    贾琏很了解蒋舟的为人,蒋舟绝不可能忽然丢下他连个解释都没有。况且,他也不觉得蒋舟会有事情是比春闱还重要的。
    貅宝问他当时可有异常的事情发生,贾琏回忆说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再问时间,差不多就是贾瑚看到黑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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