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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元踢飞火盆后便摔在地上,神志不清。
衣服上出现的是同色的水样迹象,如果不留心看根本发现不了,那被水沾湿的部分,也有淡到似有若无的痕迹溢出。
所以在别人看来,这件衣服并没有多大变化。
李宏源见楚璃计划落空,心里一喜,狞笑道:“你装神弄鬼半天,证据呢?”
勉强按捺心中狂跳,楚璃忙向李宏源和段文喊话:“各位大人,李大人说过给我两通鼓时间,现在还有一通鼓,请大人践行约定!”
段文转看李宏源:“李大人确实说过这话,哪怕他下一刻就成了死人,大人一言既出,也当遵守才是。”
李宏源见楚璃搞不出事情,自然不怵这一通鼓的时间,和段文笑道:“看在太傅的面子上,且再给他一通鼓的时间。”
“谢大人!”楚璃将这件水田衣摊开,拎着衣领位置,在地上抖了抖。
地上的灰尘沾在尚未浸水却已出现粘迹的地方,原本用粘物书写的地方,一排排文字立刻显现。
楚璃不免欣喜,“大人看,有字迹!”
李宏源傻了眼,箭步上去把衣服抢在手中,“你在搞什么鬼,用的什么妖法?”
当李宏源一眼瞟见字迹里有“裕王”二字时,更是心铃大作,第一时间将“裕王盛杰”这四个字,狠狠握住。
“裕王盛杰,于长泰八年一月初三,密见……”
段文和楚遂云也都凑上来看,“怎么回事,这东西哪来的?”
楚璃松一口气,回道:“是裕王府珠儿送我的东西,她生前被追杀,无奈下才将东西转交给我,此事与军饷案关系不浅,请诸位大人将这件衣裳送呈皇上过目。”
“裕王?”段文“嘶”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东西为真,那可就麻烦了。各位大人,事情有变,必须暂停执刑,这件事得立刻奏请皇上。”
楚遂云只得跟着点头,一转脸,不乏挑衅地看向楚璃,却被楚璃复杂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悸。
楚遂云也不知为何,总觉这小子的眼神既沉深又有些怨愤,还带着令人费解的委屈、悲伤,以及貌似久别重逢的心喜,他堂堂一个兵部侍郎,沙场上染血无数的将军,竟被这小子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软,还莫名生起了一丝怜爱怎么回事?
真见鬼了。
慌忙避开楚遂云的目光,楚璃接着道:“想必是用透明鱼骨胶写成,遇热会产生粘性,所以才能在衣服上显字。”
原来史书上的记载出现偏差,还好最后一刻她误打误撞找到法子显出字迹,否则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事情突然被扯到裕王头上,身为裕王党的李宏源自是要担着惊怕,段文则不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那个叫珠儿的丫头,好精妙的法子呀,拿来给我看看。”
说着便要从李宏源手上拿衣服。
李宏源绷着脸,却也给了。
哪知段文刚把衣服拿在手上,掌心突然一痛,下意识扔了这件水田衣。
“太傅怎么了?”李宏源第一个来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段文的手心上扎着一根细小的银针,约有半指长短。
趋于平静的法场再次陷进一片恐慌,李宏源满面杀气地瞪向楚璃:“竟敢在衣服上藏毒针,你想谋杀本官!”声音没落,李宏源夺来身边士兵的刀,一刀劈向楚璃。
他再不要给阎少君时间,阎少君会毁了这场好戏!
“住手!”
李宏源刚提起刀,一个声音横插而来:“皇上有令,暂停行刑!”
来的人是安长宁,安公公。
直到这时,才算真正地缓回情势。
段文松下心弦。
王家父子,和其他受牵连的人犯们忙不迭磕头谢恩,楚璃这才面露轻松。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轻松的,湘妃和王家不死,就定然是福么?
哪怕从三年后而来,她也不敢确定。
唯一的欣慰大约是,她今天不单单为盛景元,更是为了所谓的真相吧,但这么做是对是错,她真的不知道。
看向昏迷的盛景元,此刻盛景元被湘妃抱在怀中,正逢湘妃朝她看来。
她一眼便看见,湘妃的眼中带着让她不解的内容。
看不见丝毫庆幸,是些些的戒备、懊恼,还是鄙夷?
*
盛景元再醒来时,在慎王府。
慎王府远没有之前的昌盛,湘妃出事前,慎王府是与裕王府同等规制的王府,有自已的侍卫团和骑兵步兵,加起来近万人,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谁没有豢养一些手下,方便不时之需?
可自从出事后,慎王府四分五裂,府下的士兵侍卫被收回的收回,分散的分散,裕王趁机落井下石,慎王府彻底败落。
只有一个上官靖在身边守着。
盛景元一睁眼便问:“怎么样了?”
“殿下醒了!”上官靖惊喜,“湘妃娘娘和王大人他们暂时没事,安公公说,皇上要重新调查此案,人被押回刑部了。”
“没事就好,”盛景元朝上官靖身后看看,“其他人呢?”
上官靖眼珠一动,敷衍道:“都还好。”
“少君呢?”
“他……”上官靖欲言又止,想搪塞他又找不到好的说辞,“他有些事,暂时还在忙着……”
见他闪烁其词,盛景元自知不妙,不顾一身的伤执意起身:“他在哪儿!”
上官靖不忍在他休养期间相告真相,却又不得不回,“被李宏源抓起来了,因为那件衣服上有一根针,听说还带着些毒性,不巧伤到了太傅大人,还好太傅没有大碍,但少君要接受调查,太傅说,只是走走过场。”
李宏源是什么样的人慎王府清楚地很,说“走走过场”,谁又知道这过场要怎么走,在李宏源的地盘上,还不是由他说了算?现在的慎王府不比以往,阎少君进了刑部,八成会被栽一堆乱七八糟的罪名。
毒针的事,是必须要找到原凶的。
“少阎不可能在衣服里放毒针,衣服还经过谁的手?”
“李宏源,自然是他干的,但我们没有证据指证他,如今慎王府的人被各个对家盯住,行动十分不便,想查点事情难如登天……”
盛景元扬手打断上官靖的话,忍痛起身:“备马车,去找李宏源。”
上官靖心疼主子,跪在盛景元床前拦住:“殿下您身子不便,还是让属下去吧。”
“你去没用。”李宏源不会把上官靖看在眼里,不顾上官靖的阻拦,盛景元护住胸前的伤口下了床,“军饷的事,可能要重新翻盘了。”
“事情牵扯到裕王,只怕……”
“先去找少君。”盛景元笃定道:“少君会是当中的重要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