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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盛景元唤了声。
“那小子托我给你带话，”初阳直接把问题略了过去，他问任他问，她不回就是，“说让你善待珍儿。”
“知道了，”盛景元对珍儿二字不感兴趣，回得也索然，“本就没打算把珍儿怎么样。”
“景元，你要拎清楚一件事，”初阳瞬间冷了脸色，“带话归带话，要不要听全在于你。对于珍儿这种心怀不轨的内应，不杀已算仁慈，底线并不在于不把她怎么样，你得有危机意识，若不好好处理珍儿，将来谁会敬畏你？”
盛景元点点头，对长姐的话都一一应着，“珍儿是裕王的人。”
“珍儿一旦交出去，就是个死，留着作用也不大……算了，我不干涉你的决定，自已看着办就好。”初阳坐得腰酸，又觉这弟弟无趣地很，一盏茶后就坐不住了，顺手拿了一块水晶糕咬上一口，边走边道：“湘妃娘娘的事还不算平息，风口浪尖上，你最好低调一些。”
这是警告，盛景元听出来了。
长姐的警告从不需要疾言厉色，他听得懂，更是愿意听。
*
初阳前脚刚踏出王府，上官靖快马回府，急忙向盛景元禀道：“殿下，卫南天逃了！”
盛景元抬眼看去，倒不是很惊讶，“你带了三名好手，让他给逃了？”
上官靖惭愧地低下头，“本来可以得手，却遇见了第三方。”
盛景元等着他一一报来。
“有十多个人，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身手比卫南天之前所带的部从要好上很多，可能是江湖上某种组织，不仅武功高强，还非常有组织性，训练有素。”
“卫南天本就在江湖上混，被他这种人救走也很正常。”盛景元没有为卫南天消耗过多的关注，听完上官靖所说后，立刻便从话题中转移出来，“随我去见骁羽卫慕指挥使。”
“卫南天的事？”
“之后会有海捕文书下发，跑不了他的。”
“是。”
上官靖绷着脸色，无奈他是自家主子，不管主子做什么，属下也只好忍了。
找指挥使定是因为阎少君，他已为阎少君投注了过多关心，因此才被楚遂云找到机会抹黑，眼下已有长公主帮衬，还需要他去找什么指挥使？
自然若有指挥使罩着，阎少君可以过几天舒服日子，但……
“还不快走？”
上官靖被迫中止想象，无精打采地跟上。
……
裕王府，地牢。
一灯如豆，淡黄的光吝啬地照亮一小片地方。
一方桌，一椅，一茶壶，一人。
盛杰就坐在那里。
筷子划拉两下花生米，盛杰向黑暗中开了口：“没想到救你的人是我吧？”
他移动油灯，光线一点点地挪向那面黑暗，仍然昏弱近无，却隐隐可见那里伫着一根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
卫南天。
卫南天出城后被上官靖率人追捕，几乎被上官靖得手的时候，突然杀出另一批人马，生生把人抢了过来。
卫南天还以为他们是从前一起混过的江湖人士，根本想不到，这人竟是堂堂的裕王殿下。
“殿下把我绑在这儿，哪里叫做救？对我来说，区别只是囚禁我的对象不同罢了。”卫南天对权贵们算是死了心，连名震天下的明成都晚节不保，还能指望皇子重诺守信？
他那么低三下四，请求慎王留下，慎王却狠狠地摆了他一道，要不是为了珍儿，他哪会受那份窝囊气！
“怎会不同，至少盛景元不要你，”盛杰说完好一通嘲笑，悠哉悠哉地把花生米扔进嘴里：“盛景元骗了你，事后又出尔反尔，想跟你算旧账，哪里是君子所为？听说他下一步就要广发海捕文书，天大地大，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他把事做的真绝。”卫南天恨恨咬牙，“裕王殿下，不知道你抓我过来什么意思？”
裕王的笑凝在嘴角，慢吞吞道：“没什么意思，想让你做我的人。”
卫南天不敢置信地看着裕王：“你的条件？”
“对我忠心耿耿。”
自从离开明军，卫南天在江湖上越走越远，最终落得今天这田地。
如果他再不找个靠山，势单力孤的他很快会被缉拿，那时才是真正的绝路。
卫南天没有多作思考，爽快地答应：“好！”
“好，我喜欢做事干脆的人。”
“但我也有自已的条件，”卫南天道：“我要珍儿。”
*
从骁羽卫署回来后，盛景元有些忐忑。
他在话中没有提起阎少君一个字，而指挥使却处处搬着皇上，律法，规矩，无形中给他施压，好在他通话术，一一接了话茬并做出反击。
但这场简短的谈话让盛景元明白，父皇对阎少君的心思。
——是杀是放，或许全在他盛景元身上。
以目前来看，阎少君还不够父皇心中“死”这一标准，但也差得不远了。
想到阎少君托长姐带的话，盛景元向门外的侍卫唤道：“去依兰苑，把珍儿带来。”
“是，殿下！”
侍卫正要走，又有侍卫来报：“禀殿下，裕王殿下来了。”
给前者侍卫一记眼神，示意他不必带珍儿，又向后来者道：“请他进来。”
吩咐后盛景元起身，迎出门外。
盛杰今天只带了两名下属，一个是身边的老人陶信闵，一个是戴着银制面具，左脚有些跛的壮汉。
扫了一眼壮汉，盛景元礼节性向盛杰拱手：“见过皇兄。”
“景元，我很久没来慎王府了，今日一见却处处透着萧条，”盛杰打量着王府，啧啧叹道：“看来王家出事，对你的打击不小。有需要的话只管对皇兄开口，皇兄为你添制。”
盛景元默默地听着，“谢皇兄。”
“景元，你十六了，该到了成家的年纪，跟皇兄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下次我南下，去为你物色几个品相上等的。”为拉近距离，盛杰一边说着一边拍着盛景元的肩膀。
盛景元嘴角噙着笑，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拂去。
“不敢麻烦皇兄，不用了。”
对于讨好盛景元，盛杰似乎乐此不疲，“姑娘不想要，那我便为你找几个人，重新修葺一遍王府，皇兄这点心意，你总不能拒绝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