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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把剑就要压上她的小指,她再也沉不住气了。
不要,不要……
“住手!”
在剑刃逼到楚璃的手指时,盛景元忽然喊停。
楚璃两眼一翻,险些没一口气憋死过去,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这种感觉不亚于死里逃生,但和死里逃生不同的是,人家逃生就生了,她逃了一回,下回却不知还要不要死。
——“我是无辜的,我也是被逼的呀!”
熟悉的声音灌进耳中,楚璃寻声看去,原来是杨瀚的怂弟子。
阳光下见他一脸奶气,面相比声音还要稚嫩些,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
士兵屈膝向盛景元禀道:“属下抓到一名嫌疑人,请殿下处置!”
挥退士兵,盛景元看向小医徒,“你和他认识?”
手指楚璃。
医徒疑惑地看着楚璃,因为地窖里太暗,他并不知道对他又踩又踢的人是不是这位。
罗奕钳住楚璃下颌,让她的脸上仰,好让医徒看得更清,“我们在瀑布上方发现了他。”
经罗奕一说,医徒便确定了,讨好地笑道:“小人想起来了,他也下过地窖,但我们并不认识。”
“从头说来。”
“我叫方伟,是被师父骗来的,被他弄进地窖里帮他制毒,好不容易有人进去揭穿他,我才有机会逃了出来,”方伟郑重地给盛景元叩了个头,“这位大人,瀑布上方有个地窖,地窖里有人制毒,他就是我的师父,我要揭发他!”
盛景元一句句听着。
医徒急着挣脱杨瀚,把杨瀚制作狼蛛的事抖个干净,当然,他知道的并非杨瀚的全部所为,也仅仅得知杨瀚做了剧毒害了人,对杨瀚的背景底细一无所知。
等方伟说完地窖和杨瀚,盛景元心里已经有数了。
方伟好心地提醒道:“我师父用毒很厉害,如果你们贸然过去,会被他害死的。”
楚璃听到这儿不禁疑惑,杨瀚分明已被师父制服,方伟这么说,是否有误导盛景元的意思?
方伟到底是真心投诚,还是被抓后的托词?
盛景元问方伟,“这个哑巴为何没事?你为何可以出来?”
医徒寻思着着,周未的徒弟也不是个哑巴……
疑道:“哑巴我不太清楚啊,我嘛,是趁师父对付他师叔的时候,从暗门逃出来的。”
不对,楚璃立刻警觉起来,方伟在撒谎!
“我师父假装被他师叔打晕,后来又偷袭他了,打得可惨了。”
听到这时,楚璃脑子一懵,身子不甘心地扭动,想从士兵手里逃出去,如果方伟说的是真的,师父的处境必然凶险,甚至九死一生!
她想脱口问出一句“我师父怎么样”,可声音到嘴边,又无奈地收了下去,如果和盘托出,不但救不了师父,自已也会陷进去……
等方伟说完,盛景元也听明白大概了,没想到这件事情里最大的恶人,居然是鬼医的徒弟。
他代表询问地看着楚璃,“他说你师父被他师父暗算,你怎么看?”挥挥手,示意士兵松开楚璃。
士兵松开后,楚璃第一时间扑上去抓住盛景元给她的树枝,用左手快速写字。
“快救我师父!”
她盼切地看着盛景元,盛景元却是无动于衷。
纵然方伟话中提起周未和杨瀚对立,也不能说明周未是善。
自已的亲兄弟,甚至亲父亲都不可信,他又如何去信任一个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坦诚的人?
楚璃看出他的想法,忙又写上:“只有我师父可以阻止他再害人,杨瀚是杀了罗镇士兵的凶手!”
看到这时,盛景元眼中露出了惊异的光:“当真?”
楚璃连连点头,写下六个字:“我用性命担保!”
明明这人身上满是疑点,盛景元的心还是为之动容了,加上事关鬼医的弟子,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鬼医于他有恩。
鬼医曾帮他洗髓,让他三年之内百毒不侵,这帮他逃过不少几次毒害,他对鬼医是身怀感激的。
他必须把这件事,弄个清楚明白。
“你们留在此地,我上去查看。”盛景元吩咐罗奕,罗奕还没回应他便抬步。
“殿下三思,地窖里可能有毒,您进去的话……”
“不用多言。”盛景元不由分说,在经过楚璃身边时淡淡看去。
她的眼睛,泪蒙蒙的,带着惹人同情的无辜。
脸上很脏,灰、泥、混和成一片片的稀糊状,连睫毛上都挂着沾湿,可见刚才吓到了他。
居然还哭了。
这种人,让盛景元忍不住想多欺负几下。
呵,等他看过地窖,再来收拾也不迟。
盛景元完全没意识到自已的心理活动有多邪恶,临时起意,和楚璃道:“跟我一起去。”
楚璃求之不得!
*
令其他人马原地待命,盛景元只带了楚璃一人,看到狼蛛丛中的翻板。
为保证盛景元的安全,“不明身份”的楚璃被罗奕绑了一层又一层,双手像一只二合一的大粽子,确定她没机会做出伤害盛景元的事。
罗奕不敢违命,只远远地跟着。
楚璃本想去拉翻板,但被包成球的小拳拳无法施展,尴尬地对盛景元笑了一个。
盛景元还是一副冷漠样子,看不出半点暖意。
楚璃犹记得盛景元对阎少君极好,没有王爷的架子,还时常会表示出过度的关心来。
面前换个人,他就换张脸?
不敢揣度王意,楚璃老实地往后退了半步,把翻板交给他就好。
盛景元没有动,却是目光下移,淡淡地看在她手上。
眉头皱了皱。
这个细节完全看在楚璃眼中,心里“砰”地,炸开了似的。
盛景元定在自责、后悔,反思他吓到她,还把她这个救世主当贼一样看待,有这种悲天悯人的眼神就对了,这才是心怀天下的未来太子爷啊……
任她的心理活动多到快要溢出眼眶,盛景元仍淡定自若,脸上看不出表情。
“很紧?”
很紧,紧到血液流通不畅,拳头发麻,但她自已也没想到,她竟鬼使神差地回了他两个字:“不紧。”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不想盛景元为她担心?
“手伸过来。”
楚璃:?
是要帮我解开么?
楚璃莫名地鼻子发酸,想到盛景元这三年前后的对比,无比唏嘘。
但不管三年后他会如何,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盛景元,仍是那个善良的少年,
她满怀感动,把双手伸给盛景元。
盛景元慢条斯理,帮她把绳子绑得更结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