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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楚璃:“……”
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赵贞这畜生!
帐内的赵贞又道:“但属下派人去找过,军营上下皆不见他的身影,属下怀疑,他已经仗着高强的武功潜出了军营。”
楚璃终于忍无可忍,打帘走进:“赵将军的话,我有点不赞同。您说有个面生的士兵偷了大印,还给你下了毒,然后这人用毒控制你去调度私卫……难道整个过程,都没有人发现异样么?您……”
“阎少君,”话刚到这儿,盛景元沉声喝道:“我们在议事,为何不请自来?”
“殿下恕罪,”楚璃忙躬身致歉,小心道:“我只是觉得,赵将军的话在逻辑上尚不能融洽,先不说有没有这种逆天的毒药,能让中毒的人毫无痕迹地受人控制,中毒过后所写的调令,与清醒时所写的文书,就那么相同么?”
暗忍着恨火,越贞表面上还装作一派恭敬:“阎先生有所不知,为应付特别紧急的军情,一些普通的调令会在提前书写,如此一来,当事到临头直接盖上大印,就可以使用。”
罗奕向她道:“军营中确实有过这种事。”
楚璃只知她不能平白无故被赵贞抹黑,她还要让盛景元调兵,去解救沈玉树!
顾不得冒犯,楚璃向盛景元抱拳说道:“周未交代,说他逃走的时候,在军营里见过沈玉树,据我所知,沈玉树有模仿别人的才能,沈玉树到底有没有模仿钱正带走甘州军队,殿下一查便知。”
赵贞没想到他精心撒下的谎言会被楚璃质疑,心里也是害怕,直憋的脸色一片泛红,“我亲眼看见是钱正,这还能有假?”
“请殿下查证。”楚璃跪在盛景元案下,磕头道:“沈玉树确实来过军营,然而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沈玉树是宁县的恩人,我宁可信他做了那件事,也不想沈玉树因为被我们漠视而承受风险,请殿下查证。”
她动情的言辞,在盛景元听来却是可笑,“阎少君你当真傻了么,你倒说说,我要信一个连入了军营都不老实的江湖痞子,还是信长公主的心腹爱将?”
盛景元一句话就把楚璃问倒。
“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瞒过门卫,进来这军营的!”盛景元本就忍着一股火气,眼下事情明朗,他却要跳出来相信周未,偷奸耍滑的周未,居然值得他去相信?
“你再说说,沈玉树何德何能冒充得了钱正,你当他部下全和你一样没脑子?沈玉树区区一个纨绔,锦衣玉食养的柔弱少爷,你非要相信他可以代替钱正,岂不可笑!”
楚璃没有想到盛景元要这样不分白昼地痛骂她,诚然他有理由驳回她的质疑,但说话的方式那么多种,他就不能用一种好些的口吻来反驳么?非要骂她才解气?
她的质疑有错么?自已当了傻子冤大头,还说她没脑子!
狠狠忍住眼里的泪水,楚璃不想再去争辩,她的确说不出整个过程,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已是周未这个“江湖痞子”的徒弟,现在的周未,没准已被盛景元打上“乱臣贼子”的标签,这时候承认,等于把自已送上绝路,对师父同样百害而无一利!
盛景元不想再骂,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离大帐远一点。”
楚璃跪着没动,不甘心狼狈而去。
她一走,等于默认赵贞所说的话是真的,等于给自已定下了一条罪名……
“殿下……”
“听不见本王说的话?”盛景元突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罗奕,将他带出去,杖责!”
楚璃只觉耳边一懵,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耳旁轰鸣,她居然听不懂盛景元说了什么。
“殿下三思, ”罗奕顺势跪在案前,碰了一下楚璃的胳膊,求情道:“他也是想把整件事情缕清,无心冒犯赵将军,请殿下开恩!”
罗奕让她为自已说话,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记忆中她从没见过盛景元对自已如此暴怒的样子,哪怕她不是楚璃,她是阎少君,盛景元对阎少君,也从来只有呵护。
那般小心翼翼地护着,说是呵护并不为过吧。
可是今天,在她习惯被盛景元呵护的时候,却只因为她想辩一个真相,竟被他下令杖责?
他知道真相么,知道再耽误下去,后果会怎样么?
“我……”
“带下去!”
楚璃紧紧地握着拳头,牙根狠狠一咬,“殿下息怒,是我口不择言,我给赵将军道歉,”不等盛景元回复,她眼也不抬地向赵贞磕了一个头:“对不起赵将军,是我无知鲁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赵贞眼里划过一道冷嘲,颇享受被楚璃磕头的感觉,假装大方地笑道:“哪里哪里,事不辨不明嘛,说清楚就好,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盛景元捏了一手冷汗,见机道:“既然赵将军不怪,那就免了。”
再看楚璃时,盛景元的脸上又是一副冷面,“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再提。”
“是。”楚璃心如死灰。
无奈盛景元信那个小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赵贞撒谎自圆,隐瞒沈玉树的存在,并将自已受骗偷取大印、调度私卫的罪名推到她的身上!
他撒谎没有关系,在楚璃看来,赵贞的死活没那么重要,她现在连甘州动兵的事都不担心了,盛景元都不担心,她还在意什么?
现在,她只担心沈玉树。
她跟沈玉树说过,只要他撑过今夜,盛景元自会派人前去接应。
而现在呢,沈玉树还苦苦坚持,满腔热血地用性命换别人口中的一声“英雄”,却被赵贞这个小人暗算,断他后路!
楚璃心里万分自责,不由地红了眼睛。
眼见这个夜要过了一半,沈玉树还坚持地下去么?
回到自已的帐内,楚璃用左手写了一封给盛景元的信。
她以赵贞所说的那始作佣者的身份——即周未徒弟的身份写信。
写出钱正带甘州军来常山真正的用意,写出赵贞私盗大印,假传命令调动三百私卫的事,还有从钱正身上搜出的竹筒,竹筒里的信息等等。
盛景元见过她左手的字体。
把信写完后,路经周未所在的帐篷时,把信从只打开一条缝的窗口飞了进去。
师父看到,他会知道怎么做。
然后她拿着假手令,落寞地离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