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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美国，再是四九城，现在是渝城，他真当自己是铁人，不累的？
唔，他累不累似乎跟她没什么关系，不用她瞎操心。
“看见我不开心么？”他身上带着热气逼近她，那双堪比墨汁的眼眸闪烁着光亮，“为什么要往后退？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叶辞想，一个在走廊就跟女人酱酱酿酿的男人还真不一定。
“……要是找赵姐的话，她早就回酒店了。”她扬手将吹乱的发摁回到鬓角。
傅行之看着她素净的脸，眼神越发暗沉，“你不知道我跟她的交易已经结束？”
叶辞愣了愣，听见他说这话莫名想起今天听见的八卦，有人看见赵菲芸盯着那枚戒指默默垂泪，想来即便清楚自己的位置，但也免不了动了真感情。
可能对她而言是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但对这个男人而言，仅是一场交易、钱货两讫的交易。
听着，怪心酸的。
可自己又比赵菲芸好多少呢？至少曾经人家得到过一点怜爱，在四九城时、两人的恩爱新闻铺天盖地，可以说羡煞旁人。
而她跟霍经宇却只有年年岁岁的“兄弟情”。
想想，也挺可笑。
“……今天才知道。”她悠悠回神过来，仰头对上男人深浅难辨的眸光，“片场有人在议论，赵姐似乎心情不太好，你确定要跟美人断了关系么？”
是不是因为那个林思宁？
“走吧！车上说。”男人说着，就单手搂过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去开车门。
两人挨得有点近，叶辞清楚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想挣扎着将他推开，却已经被他牵引着带上车，并且“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她想，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之后，只见傅行之沉着一张脸绕过车头从另外一边上了车来，他甫上车就朝她瞥了眼，声线不暖不冷地说：“你这样坐着不动是准备让我帮你系安全带？”
“……”闻言，叶辞连忙反应过来，松开手机去抓安全带，“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男人薄唇轻扬，发动车子、似笑非笑道：“刚才我让你上车，你好像不太乐意。怎么了，有事？”
叶辞眸光微黯，她本来确实有事，要去会所看看林灵状况，但谁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了。
“饿了，想吃东西。”这倒也不是谎话，而是此时她最真实的想法，“我觉得傅董应该不会请吃饭才对，所以有点不乐意。”
“哦，是么？”傅行之熟练转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说：“看来冷落你那两年，确实让你对我印象极差。不过最近我应该做的还不错吧！难道白奶奶跟白白没在你面前说我好话么？”
本来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该是放下了身段，但偏偏傅行之却让这话变了味道。
就像是叶辞不顺着他话往下说，就是不识抬举。
“说了，而且很多。”
白白是孩子，并不难哄，投其所好就行——
让她奇怪的是白奶奶的态度，没想到也会那么快倒戈。
如今她依旧在医院养着，身边有两个护工日夜颠倒伺候着，听说傅行之弄过去的人，做事妥帖不说，还会陪人聊天。
甚至于，他都想到白奶奶可能会想白白，所以也有专人隔一天就将孩子带到医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现在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能跟他甩脸子，至少他是真的在照顾那一老一小。
他沉声问，“你怎么想？”
“……傅董能在商场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在做人方面确实很成功。”她眉眼安静如实道。
傅行之不是没听过奉承话，相反听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对他溜须拍马，但怎么觉得都没她说的好听，即便她都没看着他说。
“想吃什么？”他就开车兜着圈，“类似那种夜宵大排档吃么？”
叶辞在吃的方面向来不会随便应付，可能是在叶家那几年将她那个胃养刁了，他说的那些她从没去吃过，也不想去，“脏，不去。”
“呵，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男人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叶辞心想她早就不是了，但嘴上并没有跟他辩驳，只是声线温软地说：“前面有个小饭馆，里面卫生不错，我之前去过一次。”
那次，还是林灵带她去的。
“好，对我来说去哪里吃都一样——”
言罢，傅行之就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叶辞侧眸看了他一眼，突然心里有种猜测，刚才她无意识的话，是不是让他别扭了？
毕竟他从小就在黑街流浪，他对她说过肚子饿的时候，连垃圾桶里的东西也会……
“傅行之。”她叫他名字，不轻不重刚刚好的声音，“你……还记得自己父母的样子么？”
“怎么，对你公婆好奇？”男人笑声顿时变得不正经，“要是他们没有嗝屁的话，你或许还能见到。呵，父母？很重要么？要是你真想见，也不是不行，可以先带你见见我干爹。”
说完，他转头看她，而此时叶辞视线也正好往他这边移，两人顿时遇上、他脸上表情不再那么高冷，带着点邪气地说：“以他的性格，估计会觉得你当我女人不合适，指不定会怪我欺负小孩子？”
小孩子？
叶辞愣了愣，当下没反应过来，脑子将这话重新过一遍才恍然大悟，“……我没那么小，稍微打扮一下就可以。”
“嗯，确实。”他扭头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遍，“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生的挺讨巧。”
叶辞：“……”
她瞬间脸胀得通红。
并没有忘记，之前喝醉酒醒来第二天，他去给她买衣服，连内衣都买了，而且穿在身上非常合身，就跟量身定做似的。
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告诉他尺码。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答案不难猜。
“那次我喝醉酒后，除了吐以外有没有做出一些其他过分的事？”她是真的喝断片，完全想不起来。
“想知道？”
“当然。”
“好，那我告诉你……”
男人倒是回答的爽快，也一本正经、但这样反而让叶辞更不安了，总觉得没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嗓音温淡，似在诉说再平常不过的事，“也就是拉着我，不断叫我小哥哥，嘴一直往我脸上蹭，我好不容易将你拉到床上，想让她睡觉，你却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要玩十八禁……大概就是这样。”
叶辞：“！！！！！”
这个怎么可能是她？
“刺啦”一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叶辞因缓冲身子被弹了弹，待落定、就见轮廓分明的脸就在眼前，他身上的味道绕到她鼻息间，“傅、傅行之，你要做什么？”
“你脸红了么？”他并未因她推的力道闪开，反而更逼近了些，“还挺可爱，叶辞、之前有人告诉我，你时常出入欢场，有一帮子干哥哥、干弟弟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模糊不清，现在看着倒也未必。你……之前是不是故意在使障眼法啊？”
“……”
也不知是他凑的太近，还是她实在饿的没有力气继续演戏，这次她突然有点心慌，意识到车子已经停下来，她立马手忙脚乱解开安全带，下去。
一下车，就感觉刺骨的寒风直朝她身上袭来，真冷。
傅行之慢条斯理熄火，拿了车钥匙来到她身边，见她冷得跺脚、才一会儿功夫鼻子就变得通红的样子，不禁眉间紧皱，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穿上。”
这次叶辞是真的傻眼了，“……给我的？”
“是。”男人态度并不算好，似乎从未做过这种事，“穿！”
“……不用了吧！”叶辞有点无所适从，不久前两人还在互相膈应对方呢！这转变的也太……
“你不冷么？”
“反正没你冷。”男人将衣服直接往她头上一丢，随即单手插袋踏步离开。
叶辞眼前顿时黑暗一片，等她将头上的衣服扯下来，男人已经走出去二三十米，她愣愣看着那道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攥紧那件满是他气息的大衣，终是没有穿上，只是疾步朝他走了过去。
*
*
叶辞之前来过饭馆一次，所以老板一眼就认出她来，毕竟既清纯又魅惑的女孩子并不多见。
老板拿着菜单走到桌旁，“美女想吃点什么？”
“呃，来一个……”
“叫谁美女呢！”傅行之突然冷声截断她的话，“嘴巴放干净点。”
叶辞：“……”
美女这个词不是很常用么？
他之前还一直自称老子呢！
“哟，这是男朋友吧？”老板打开门做生意，信奉的就是顾客即上帝，自然不会动怒，笑着说：“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确实该注意，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给勾走。”
叶辞：“……”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傅行之扯过他递上来的菜单，随便扫了几眼，又丢回去，“都上吧！”
叶辞完全摸不清他阴晴不定的脾气，尴尬道：“抱歉，他就是这样，不要全上，就来几样店里的招牌菜吧！清淡点就行。”
“好，那请稍等。”老板微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他就是这样？”傅行之从掏出香烟，放在桌上，“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呵、讽刺的是连我衣服都不愿意披上。”
叶辞见他晦暗的眼神落在她怀里的衣服上，似要盯出一个洞来。
就因为她没穿他的衣服，他就生气成这样？有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