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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并不清楚情况，只见张妈当即跑到脸色苍白的夫人身边，“夫人，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回房间去，有老爷在呢！”
说完，就将人快速往房间推，像在极力躲避什么。
叶辞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并未多想。她虽然好奇，可看见刚才夫人的样子，似乎这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痛苦？
难道那个蒋廷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一细想，似乎是有可能，毕竟傅行之叫他干爹……
也就是说他领养了他？
薄家，蒋廷，傅行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是这一切只是偶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
房间内。
女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张妈惴惴不安就守在她旁边，嘴张了好几次都没敢说话，仅是沉默。
所以，该来的还是来了么？
沉寂了好半晌，张妈便坐到床沿，手抚上女人温润的脸庞，“夫人，要是您想见他，我就带您去好了。”
张妈虽然不太清楚当年的事，但可以从这么多年夫人对老爷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其实夫人对那个叫蒋廷的男人感情是有点复杂的……
其实当年的事真不能怪夫人，毕竟是老爷有错在先才会……
此时女人突然从床上直起身来，她着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木盒子。张妈看见后神色巨变，忙伸手上前阻止，“夫人，您确定要看么？”
“每次您一看就要哭很长时间，我看着心疼，我们还是别看了吧！”张妈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再伤心都没用，您那么聪慧，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女人想是这个道理，人死不能复生、但……她就是想看看。
让自己不断记住，到底是多不配做一个妈妈？
连亲生骨肉都保护不了。
女人有点倔强的挥开张妈的手，仍是将木盒打开，其实那里面并没有奇珍异宝，只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在照片中，可见婴儿精致的五官，即便此时它还未完全长开，以及白如牛奶似的肌肤。
婴儿看上去睡得很沉，但嘴角上扬，似乎正在做着瑰丽的梦。
“夫人，别难过、虽然小姐早就不在了，但您还有少爷。”张妈安慰道：“婴儿体弱多病是正常的，离开时它们也不会有痛苦。”
女人知道张妈这样的劝慰都是好意，但她就是想不通，孩子刚生出来时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后来会夭折？
当时张妈怕她看着心里难受，连孩子的遗体都没让她看。
她紧紧攥着照片朝张妈比划着，“张妈，我想去看看孩子，你带我去孩子坟前看看。”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要求——
之前，她一直在逃避这件事。
“……夫人。”张妈也真是服了她，“哪里来的坟啊？您想多了。”
女人不解，“怎么会没有？她虽然那么小，但死后也该有个容身之地。张妈，你是不是怕我伤心才故意这样说？”
“不是——”张妈表情一时有点复杂，半晌后才道：“夫人，还是那句话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小姐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您就不要想了，她现在可能在天堂，也可能早就投胎转世，她都不想您，您又何必想她？”
女人咬唇将木盒又重新盖上，“要是她还活着，现在应该跟外面小丫头那么大了吧！”
张妈一愣，外面那个丫头？想想也确实是的，要是……她低下了头去，确实是有这么大了。
但现在谁知道在哪里？或许真的死了，也或许正在山沟沟里生活，这些都有可能。
女人拉了拉张妈的衣袖，用手比划道：“张妈，你怎么了？”
张妈忙擦掉眼中的泪意，“……哦，没事，就是看您伤心，我也心里难受。夫人，要是您真想见那个蒋廷，我就帮您。”
她在心里默默说，就当为了弥补当年的事。
“不、不用。”女人用力打着手语，“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我是……薄新的妻子，是薄原的母亲。”
张妈点头道：“那好，您快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女人点了点头。
张妈一出去就看见叶辞正在外面打转，看上去也一脸着急的样子，“怎么了？”
“……夫人她没事吧！”叶辞见人出来，忙上前问道：“她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张妈道：“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而已，对了、夫人喜欢吃的燕窝没有了，你去市里买一些回来，顺便也给自己买点衣服。身上穿的都是夫人之前的旧衣裳，你毕竟年纪还小，该穿点时髦的。”
说完，张妈就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来，看着可真是壕。
叶辞婉拒道：“衣服就不买了，夫人的衣裳一点都不旧，而且做工精致，我真的很喜欢。”
她只拿了买燕窝的钱，“张妈，那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诶……”张妈连忙喊住她，“你这孩子真是的，让你拿着就拿着，这里面也有你的工资，你以为是白给你钱买衣服啊！”
那些钱又重新塞回到叶辞手里，惹的叶辞泪眼汪汪的，“张妈，其实您和夫人愿意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不需要工钱的。”
“傻孩子，你怎么可以不要钱呢？”张妈笑着说：“人活着就得衣食住行，当然要用钱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肯定要多多打扮自己……”
她摸着叶辞右侧的脸颊，“就算咱脸上有这道疤，但也要活得漂亮，嗯？”
“……好。”叶辞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能再遇到这样的好人，她觉得实在不容易，“张妈，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跟夫人的，谢谢你们。”
张妈笑，“别说这样的话了，快去吧！”
“嗯——”
叶辞将钱放在兜里后就直接走出了小院，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叫薄原开车送她去，但想想还是算了，总觉得薄原对她似乎“居心不良。”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再谈感情，可能以后也不会，所以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小哥哥了，尽量避免接触比较好。
叶辞身上挎着小包，穿着淡绿色的棉麻长裙，扎着一个小辫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搭扣平底鞋，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傅行之只是到外面来抽根烟，没想到会看见她两手插袋迈着步子往外走，他立马丢掉烟头用脚踩了几下追了上去，“去哪？”
“……”
叶辞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看向声源处，看见那张脸又快速转头，“关你什么事？”
脚上的步伐又大了许多，她现在后悔了，应该叫薄原跟自己一起才对。
傅行之看着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拽过她的手，“问一句怎么了，用得着拿一张臭脸对着我？”
叶辞手被他紧紧攥着，疼的她发颤，“你、你快放开我，再乱来，我就喊人，这里是薄家，不是你傅行之可以乱来的地方。”
“你这是想拿薄原来压我？”傅行之想到刚才两人画面，“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现在是情侣关系？”
叶辞乌黑双眸转悠一圈，“对，不过不关你的事，现在我们已经离婚！就算没离婚，你也管不着，难道只许州官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在外面莺莺燕燕，左拥右抱的，就不能男女平等？”
“……”
或许是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也或许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实在太多。
叶辞一下子就这样爆发出来。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傅行之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跟她贴面，他勾唇浅笑抹了把嘴，一脸的痞气，“那会我们刚结婚，在我左拥右抱的时候，你应该也没少跟男人勾搭吧，干哥哥干弟弟也不少，所以你没资格在这件事上指责我。”
“那是因为……”叶辞差点突口而出，但想想还是算了，觉得现在没必要。
“怎么不往下说了？”傅行之冷笑，“要不我来替你说了吧，那是因为你要让我觉得你很脏，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让我不去碰你！这样你才可以守护好你干净的身子等霍经宇回来，然后再献给他，对么？”
叶辞眼神晃动，身体中的气力更是透支。
他、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