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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些事颜芷真的不是不明白，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她能依靠的只有言格，但显然他并不打算全力相助，如果他真想这么做，她相信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虽然他陪在她身边，似乎是个合格的朋友或者男朋友，但真正拿出了多少心思来帮忙，她感觉的出来。
颜芷想，他没有尽全力的原因她猜不透，到底是为了她的身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清楚，因为不清楚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等他拿出真正的诚意时，她自然也会有所动作。
两人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但言格并没有对颜芷怎么样，他睡他的，她睡她的。
在这种时候颜芷就会想，或许有时候他的某种调笑，甚至于是故意的勾引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对她没兴趣，更没性趣。
凌晨三点左右，颜芷还未感到睡意，她听着身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只觉这个夜太过漫长。
她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随即就看见一条短信跳入她眼。
短信内容：“明天早上八点整在福翠堂见面，颜炎。”
颜炎，这两个字对颜芷来说并非只是单纯的小叔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伴随她青春期的某种情怀。
颜炎跟颜鲲不同，他样貌清隽儒雅，三十岁时像二十岁，四十岁时像三十岁……
总之，他的时间总比一般人要慢一些。
其实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是爷爷从孤儿院里领养的一个弃婴。
少女怀春总是容易怦然心动，在颜芷十五六岁时在她心里住着的人是颜炎，并非是黎唐。
那时她单纯简单，爱好一切美好的东西，在她眼里的小叔与众不同，应该说与颜家的其他人不同，他温文尔雅、笑容温和，说他是商人，却没有商人该有的铜臭味，反而像是大学里任教的教授，知书达理。
因为没有血缘，那在一起又何妨？
十六岁生日那一年，颜芷单独约会了颜炎，并且勇敢的向他表明心意。
青春的年纪，喜欢就会大胆说出来，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但，得到的却是颜炎狠狠一巴掌，一巴掌打的颜芷遍体鳞伤，更是让她一夕间明白颜家的声誉凌驾在一切之上。
后来回想这一段其实极其幼稚，若换成稍微成熟一点的时候，都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颜芷在看完短信后便将这条短信删除，然后拉过被褥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她决定明天要去赴约。
因为她知道没有颜鲲在旁边的颜炎很不一样。
但，怎么躲过言格的视线去单独见颜炎让她犯难？
身边躺着的男人比任何人都精明，根本没办法找借口。
带着这个问题，颜芷慢慢进入梦乡。
……
第二天，在言格还未醒来时颜芷就起身，她叫了两份早餐，然后坐在床沿看着还在熟睡的男人。
缓缓低头用唇去轻触他的薄唇，都说男人唇越薄就越薄情。
言格在睡梦中被颜芷清醒，“怎么回事？”
“嗯？”颜芷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今天这么乖这么主动？”言格眯眸，眼底的探究足以溢出来，他看向桌上的早餐，“连早餐都准备好，有事求我？”
相较于之前两人亲昵时的紧绷感，此时的颜芷很柔软，就像是一滩水一样，她笑着说：“八点整我有个约会，我想一个人去，可以吗？”
“老情人？”言格眸光微深，“不是不让你去，只是现在你出去太危险，所以还是别做傻事。”
这个回答在颜芷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给出很激烈的反应，仅是伸手将他往下拉，“求你，让我去好不好？”
“开窍的真快，一夜之间就懂得如何女人的那点本事。”言格慢慢拨开她的玉手，“这种本事不知本来就会，还是刚学？”
一句话就道出了两层意思，也让颜芷意识到或许这个男人从未真正相信过她，在他看来她其实和别的女人没区别。
也就漂亮点，家室好点，再者就是看着没那么多心机。
但显然最后一个现在成了待定……
心机对颜芷来说是个褒贬不一的词，像她现在这个年纪，经历过那些事，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长记性。
只是有时候她真的不屑用什么手段来干成某件事。
“你怎么想都可以，只要答应让我单独去赴约就好。”
说话间，颜芷的眉眼里带着几分慵懒迷离。
言格挑眉，心生好奇，“到底是谁，可以让你这样放低姿态。颜芷，你越这样我就越好奇。”
“别这样，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颜芷突然感觉有点着急，因为直到此时她都还没搞定这个男人，“能不能让我去吗？”
“让我考虑考虑……”
“言格，求你。”
“求人要拿着筹码，你有什么？”
颜芷怒瞪，已经不想继续扮演刚才听话乖顺的角色，她用力推开身边的男人，“你想要什么？能给的都给你……”
“我想要的当然你。”言格眸光微亮，“见完那人回来就洗干净自己然后躺上床，乖乖等我，这个筹码你愿意给吗？”
这个世界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穿的衣冠楚楚的流氓……
颜芷清楚这幅身子早晚会给出去，她也不再扭捏，“好，一言为定。”
“呵……”
言格突然冷笑，颜芷不清楚他是何意，快到跟颜炎约定的时间，所以她也不去深究言格到底是怎么想的。
疾步走进浴室换上干净的衣服就离开了房间……
言格看着那道离开的窈窕背影眸光越来越深。
……
颜芷到达福翠堂的包厢时，颜炎已经等在里面。
跟她十六岁表白时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间，但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早就物是人非。
昨天去颜家，颜芷故意没去看颜炎，今日再见她已经找不到不去细细端详他的理由。
将近五十的年纪，但看上去跟刚过四十的人一样，这是老天对他的优待。
这种优待让女人看了都有点心生嫉妒……
“颜芷，为什么回来？”颜炎开场白很直接。
直接到让颜芷觉得他是受颜鲲的怂恿才单独跟她见面。
颜芷莞尔浅笑，晃动手里的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嫩绿新叶，说：“跟你们想的异样，当然是回来……争家产。”
“或许大哥会这么想，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颜炎优雅喝茶，就像是一个儒士，“那天跟你一起的男人是谁？”
“男朋友……”
“男朋友？”颜炎轻吐这几个字，又好似是在唇间品其味道，“他的底细你摸清了吗？”
“都同睡一张床，你说我有没有摸清？”
此时颜芷故意说话大胆，身上的气势就如五年前娇生惯养的颜家大小姐一样。
颜炎蹙眉，似乎对她说话如此直白而无法接受，“颜芷，你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应该做个诚实的人，所以在十六岁的时候对你表白了，而你的选择是做个胆小鬼，所以狠狠打了一巴掌，甚至于在五年前我被所有人冤枉，你也是在旁视若无睹……如今的我在风城声名狼藉，而你颜家雅士的身份却光彩照人。“
“如此说来我确实不该做一个诚实的人，应该学会口是心非才对。”
颜炎自然听出她话里的冷嘲，他眉头微皱，“五年，颜芷你依旧让我很失望。”
“如果约我出来是为了说这个，那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谈的。”说着，颜芷便从沙发上起身，“我现在什么样，似乎都跟你们已经没关系。”
颜炎看着她走向门口，随即说：“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颜芷握着包厢门的门把手，见男人眉眼清淡间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不想说就别说，我不会逼你。”
颜炎一瞬间凝眸，“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颜家的产业回来，既然不是，那就趁早离开风城，不要再回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管爷爷的死活吗？”颜芷冷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颜炎眸底泛着幽光，“爷爷？你一个人在外面五年，他有把你当他的亲孙女吗？五年前，丝毫不听你的解释赶你出家门，你觉得这是身为爷爷该做的事？”
“对他而言没有最亲、最疼，一旦触及颜家颜面，他都可以杀无赦，对你是这样，对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颜芷不明白他话的最后一句，爷爷哪里有对不起他？
让他从一个孤儿变成颜家的小少爷，这份恩情搁在谁身上都该感恩戴德，可他偏偏还不知足。
“颜炎，你知道你在我眼里诠释了哪四个字吗？”颜芷冷声问道。
“哪四个？”颜炎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现在对她来说他就是一个混蛋，以及胆小鬼。
“忘恩负义四个字送给你……”
说完，颜芷毫不犹豫的打开包厢门，当她想垮出去时便又转身，“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点良心，就现在告诉我爷爷到底在哪里，我给你三秒钟考虑的时间……”
“1、2、3……”
“颜炎，很高兴你做了你的选择。”
说完，颜芷狠狠甩上包厢的门离开，带着一丝绝情。
在她看来与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无话可说，殊不知在她离开后，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却颤颤巍巍的起身，嘴里喃喃道：“芷儿，你可知当年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只是……”
“混蛋！人渣！我让你搞你外甥女，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你要是再敢给芷儿任何希冀，我就让人杀了你！”
“爸，我喜欢芷儿。您放心，我会等到她成年，在那之前不会乱来，求您成全我们……”
“颜炎，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杀了你，而且是亲手，懂吗？”
“李家小姐看上了你，为了稳固苏氏你必须跟她结婚，不结就从颜家滚蛋，我就当养了一条没用的狗。”
“……”
以前破碎的片段不断在颜炎脑子里闪现，他慢慢攥紧手，现在他终于不需要再看那人的脸色，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切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有些人做事太绝。
忘恩负义？
呵！
不，他不这么认为，他这是替天行道。
……
回到酒店，颜芷感觉精疲力尽，可她答应过男人，她会乖乖等他。
她不是个食言的人，但在这种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她真的不想随便交出自己。
但男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衣冠楚楚的坐在单人沙发里，浑身上下都在说一句话：去洗澡，然后上床。
颜芷深知这个男人根本没那么好应付，所以她没有吭声直接走进浴室。
她的身体就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碰过，除了那个男人以外，她再也没有过其他男人。
这种事，对她很陌生，一直处于懵懂状态。
所以此时站着的双腿有点发抖，甚至于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以身体作为筹码？
一个澡，颜芷将近洗了整整一个小时，等她出来时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喝茶，投射进来的阳光洒在他颀长的背影上，显得格外养眼。
毫无疑问，言格是颜芷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为出色且俊美的。
这样的男色让女人沉迷，更别提他身后的那些背景，一旦沾染便是剧毒。
这个颜芷开始就清楚，所以此时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男女之间上床不一定就是互相喜欢，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相互征服。
褪下身上的浴袍，颜芷躺上床，钻入被褥里，就如一只幼小凌弱的小猫。
待她躺好后男人便转身过来，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抄袋，眉眼间尽是风流无限，“过来……”
颜芷猛然一紧，他说什么，让她现在过去吗？
既然答应，那么他说什么便是，前面种种让她清楚意识到跟这个男人对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小心翼翼重新穿上浴袍，然后很慢走到男人跟前，眸光低垂，并未去直视他。
“抬头，看我。”
言格冷声命令，此时他就如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颜芷是匍匐在他脚边的女奴。
颜芷有点羞怯，仰头看向男人，再看见他严肃的俊颜后她有瞬间想逃……
“把衣服脱了。”
“……”
“言格你……”
颜芷眉黛皱着，下意识地抓紧身上的浴袍，“不可以……”
“颜芷，本来你的身体很值钱，但你自己降低身价。”言格眸光凛然，眼底寻不到丝毫暖意。
突然间，颜芷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也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这么漂亮的身体有被多少男人看过？”言格并没有饿狼扑食，反而开始欣赏，可眼中的冷意却让人胆战心惊，“今天去见的那个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我……”
“你不需要回答。”言格沉声打断，“虽然已经洗干净，但还是刚被别人玩过，我有点洁癖，接受不了。”
闻言，颜芷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
颜芷猜不透这个男人，更猜不透他此时莫名其妙地情绪，明明早上离开前，他的态度是那么好。
此时却让她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身上布满寒气，完全搜不到之前的绅士有礼，就如常光顾银座的恩客，尽兴玩女人，却从来不动情。
“红尘女不会遮掩自己肮脏的过去，但你颜芷一直在我面前假清高。这，真的让我有点恶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颜芷咬牙忍，“我承认我有点在利用你，但你不也一样。你第一次见我时就知道我是风城颜家人，现在又陪着我来颜家，晚上我们睡在一起……可你却碰我，那就足以说明你对我……身体其实并不感兴趣。”
“不是我这个人，那就是我身后的颜家。言格，我从没说过我不会阴谋算计，只是我不屑那么做，所以……”
“啊！！”
不知过去多久，颜芷眼底涌动着泪光，她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
“呵！不要再装纯情。”
“……”
颜芷大惊失色，“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那是真的。”
说完，言格随手将一些东西甩到颜芷脸上，“看看吧，我看完了，感觉挺精彩，你文笔不错，情书写的很动人。”
颜芷捡起地上已经泛黄的信纸，攥紧在手里，这些东西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写给颜炎的情书，当时她还是青春烂漫时，只管开心，我行我素的年纪。
但，这些信怎么会在言格手上？
颜芷的手有点颤抖，“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前脚刚走，就有人专门送过来，还对我说……看完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言格语气阴森道：“果然看完后确实收获不少，对你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颜芷，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做笔交易，嗯？”
“好……”
颜芷已经大概理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应该都是颜炎安排的，其实他早就看出来她和言格关系不一般。
故意将她约出去见面，然后再把他们之间的陈年老账翻出来。
为的只是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
显然，他成功了，应该说他们成功，这件事多半应该是受颜鲲指使……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他们在无形中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颜芷将那些信全部收好，低着头不痛不痒地问：“言总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帮你夺回颜氏，而你……做我一年的情妇，嗯？”言格眸光猝冷，“一年应该足够让我将你玩腻……”
颜芷清楚显然她不是他第一个情妇，她应该有不少前辈。
她笑了笑，“你这样做乔小姐难道不会伤心吗？”
乔菲，在他口中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不，她不会在意。”言格言语里满是轻松与别样的宠溺，“她知道我只是随便玩玩，逢场作戏而已，不会当真。”
一句话让颜芷瞬间觉得低入尘埃。
她只是他玩玩的对象，逢场作戏的对象……
可是在不久前，他还在她耳边低语，“颜芷，让我照顾你。”
果然，有些话不能当真，有些情不能当真，有些人也不能当真。
颜芷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笑的无比醉人，“乔小姐果然是识大体的女孩子，难道言总会另眼相看。”
言格伸手抚上女人滑嫩的脸颊，“颜芷，之前我就对你说过，在我面前最好别自作聪明，显然你没怎么记住我的话。”
男人带着粗粝的指腹慢慢摩挲颜芷的脸颊，在不久前她还以为这是另外一种喜欢，但显然这只是一时玩味的逗弄。
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既然已经变成了互相利用，那她就当“别有用心”的女人好了，或许沈雅说的对，作为一个漂亮女人就该好好利用自己的资本，不要再傻里傻气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颜芷觉得有时候成长就在一夕间，突然她就明白了不少道理。
言格从浴室里出来，他用纸巾擦着手，显然他刚才是去洗手了，至于为什么洗手，颜芷在清楚不过……
“你前脚刚走，颜炎就将你们以前的通信拿过来，可想而知他们是要挑拨我们的关系。”言格眸光微冷道：“也或许……他是看见你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因为吃醋，所以想要来宣誓主权。”
颜芷承认在她还是小女孩时对颜炎抱有过一丝幻想，但他们之间从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但显然眼前的男人并不这么认为，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他已经认定她和颜炎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睿睿是他的孩子？”
言格突然这么问，直接将颜芷送进地狱深处。
虽然她已经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但他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让她震惊无比，最主要的是……她到现在都不清楚那个跟她又过一夜的男人到底是谁？
当时她想过会不会是颜炎，但如果真是他的话，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赶出颜家却无动于衷。
她了解当时的颜炎，根本做不到完全掩饰情绪。
“不，不是。”颜芷神色有点恍惚，“睿睿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那是谁的孩子？”言格眸光森冷，“上次缠着你的那个男人？”
“不，也不是……”
颜芷轻声回答，心跳的很厉害，她害怕他会接着往下问。
“那人是谁？”
果然言格继续问道。
颜芷眸光微闪，里面慢慢弥漫上水雾，“她是我以前的未婚夫，现在是我的堂妹夫，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堂妹夫？”言格冷声嗤笑，“颜芷，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下贱了？你是不是专吃窝边草。”
颜芷想解释，但她该从何说起，颜炎她是爱慕过，但那种感情纯真如透明。
黎唐她是喜欢过，五年前他们的感情也确实很好，可当她出事后，最需要他支持时，他是率先撇清关系的那个人。
甚至于之后还娶了她的堂妹……
这里面到底是谁专吃窝边草，谁不管伦理纲常？
颜芷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知道从开始她就是一个被动者，很多事她都没有选择权。
“言总，我从没说过我天真无邪，您要想找那样的女人，显然我不符合您的要求。”颜芷破罐子破摔道。
之前她一直在犹豫，长时间一个人后她就也想要找个依靠，而他又出现的刚刚好。
他身上有任何女人都想要拥有的特质，她也是女人，当然也不例外。
但，感情太容易伤人。
现在这样或许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简单明了的皮肉关系，他高兴就逗逗她，他不高兴可以让她“滚”，为期一年，他可以帮她解决不少麻烦……
言格神色微怔，“确实不符合，更不符合我爸妈乖儿媳的标准。”
闻言，颜芷心里一阵苦笑。
是啊！就算他们真有感情，估计也抵不了时间的折磨，以及外界的干扰。
他母亲对她印象已经差到极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她进傅家大门的。
“言总，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共识，那就请您帮我从大伯手里救出爷爷，我不想再继续拖下去……”
言格看着眼前容颜精致的女人，突然感觉有点抵触，他之前到底是受了什么迷惑才想跟她结婚，甚至于在他母亲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她。
现在看来是多么的不值，之前种种估计都是她装出来的模样，无辜可怜、清高气傲，现在在利益面前瞬间就流露出了贪婪。
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被按上“妓女”两字的女人，其实跟“妓女”也没什么区别。
一年？
让他玩一个月估计就会腻味了……
言格走到落地窗前，点了一根烟，“你现在最好先离开这个房间，因为再继续面对你，我怕真会吐。”
这话在颜芷心脏处狠狠一击，她笑的明媚一声不吭地走进浴室，换上衣服走出套房。
她知道一旦答应成为他的情妇，她在他面前不会再有任何尊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从颜鲲手里救出爷爷，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对，以后再说，暂时都放一边。
但此时的颜芷忘记她身上根本钱，在这种酒店里一个房间最起码五千，言格已经说恶心，那自然不可能再让她住在他房间里……
走到酒店大厅，颜芷才意识到她似乎没有地方去。
这时黎唐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他眉头紧皱一脸着急，看见站在大厅里茫然的颜芷后便直接将她拽出了酒店，拉着她一路到他的车上，并且锁紧了车门，不让她下去。
颜芷眉黛紧锁，试图想要打开车门，“黎唐，你要做什么？放我下去！”
“为什么回风城？”黎唐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颜芷，谁允许你回风城的？”
“……我家在这里，我爷爷在这里，颜家在这里，我什么不能回来？”颜芷努力保持镇定，她观察到黎唐情绪不对。
黎唐讽刺一笑，“知道你爷爷命不久矣，所以就回来想要分家产对不对？我听说……你还带了个野男人回来，那个男人是不是我在云城的那人？”
“黎唐那是我的私事，你无权干涉。”她现在只想下车，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她感觉都快喘不上气，“快打开门！”
黎唐嘴角一勾，靠向身后的车椅，原本紧绷的俊颜慢慢放松下来，“如果你不老实交待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不会放你下去。”
此时颜芷明白了，原来黎唐并没有查出言格来，换句话她的那些大伯小叔们也不知道是言格跟她一起来的风城……
“有本事就去查，不要来问我。”颜芷故意用激将法。
黎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听见她这么说，一下子火气就上来，“颜芷，我劝你最好不要做傻事。不要好坏不分，引狼入室。”
“你，你什么意思？”颜芷疑惑。
“我不能查到的人还真的很少，又能看得起那车，估计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黎唐目光灼然道：“但凡这类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野心。颜芷，我只是给你打一剂预防针。”
这个男人在她最喜欢他的时候狠心对她置之不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对她来说这些，“黎唐，世界上没有比你更需要我提防的人。”
“不要把我想的太坏。”黎唐眸光微动，“五年前的事我已经解释过，我也是情非得已。像我们这样的人，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为了家族总要做出点牺牲，我想这个你也懂。”
颜芷难受无比，她当然懂，应该说没有人比她更懂，她就是家族的牺牲品……
“我最后再说一次，放我下去！”
黎唐看着身边面容精致，眼神透亮的女人，这个女人似乎比五年前更加漂亮了，美的让人惊心动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颜芷，如果我顺利解决好一切，到那时候希望你身边没人。”
“……”
颜芷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来不及细想，他就已经将车门打开，而她也迫不及待下去。
站在路边，她有点茫然，突然想起她似乎还有三千块没还给他，想叫他先等一会儿……
但车已经飞驰了出去，她根本来不及。
转身想要回酒店，就看见对面马路上站着的人，他单手抄袋站在那里，即便两人隔地有点距离，但颜芷仍是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
他，什么时候从套房下来的？
言格见女人朝他跑过来，他的神色越发冷冽，走向酒店……
颜芷来到套房门口，门敞开着并没有关上，也就说她可以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言格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目光烈中带冷，“既然选择做了情妇就该遵守本分，在这一年中，你应该知道要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我，我知道了。”颜芷本想解释，但她觉得他未必想听。
说完，言格优雅起身，“过来……”
颜芷微微一愣，在确定并没有听错后便抬脚走过去，“言总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言格伸手挑起女人精致完美的下颚，“不错，这么快就适应新身份了。现在我要洗澡，你伺候我洗……”
颜芷突然头皮发麻，“我，我不会。”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根本不是单纯的洗澡那么简单。
言格薄唇轻扯，“你以为情妇很好当？颜芷，以你现在的表现真的连情妇都不配。”
颜芷已经做好被羞辱的准备，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很难受，反而还有一种被刺伤后的冷静。
不久前，她差点沉溺在这个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中，现在却无比清醒，应该说是痛醒。
颜芷站在那里大约呆愣了一分钟左右，随即她走过去学着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伸手帮男人扯开领带……
这种事以前颜芷没做过，所以开始有点别扭，但很快就慢慢适应了，就当是在替睿睿脱衣服，待会也当是在替他洗澡。
颜芷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但在男人看来她脱衣服的手都是僵硬的，更别提她脸上的表情。
“滚……”
言格挥开她的手，“我现在对你没兴致，什么时候有了就好好洗干净你自己，嗯？”
“是。”颜芷低头应声，脸垂的很低，男人完全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这让突然更加恼火起来，命令道：“抬起头来。”
“是。”颜芷依旧乖顺听话，她抬起头来，眼底泛滥着水光，“言总还有什么吩咐？”
言格手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颜芷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被多少男人碰过？”
“……”
颜芷一惊，难道在他看来她真的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没有。”她小声回答，“我就跟睿睿的父亲，其他人都没有过。”
言格挑眉，“几次？”
颜芷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细的问题，脸颊慢慢浮上粉红，“就一次。”
其实她也不清楚，那晚她好像被人下了药，可对方似乎也是……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寒而栗，至今她都不清楚到底是谁给她下的药。
“一次？”言格冷笑，“看来那个男人本事不错，一次就可以让你怀孕。接吻呢，你和多少个男人接过吻？”
“……”
颜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的这么清楚，虽然心里抵触回答，但还是迟疑开口，“三，三个……”
“哪三个？”言格又问。
“你，睿睿父亲，还有黎唐……”颜芷眸光微闪，“言总，这些都是我的隐私，难道您也必须要清楚吗？”
言格冷冷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当然，我可不想碰一个被人玩烂的女人。不过，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的感情生活也算得上干净……”
“谢谢言总夸奖。”颜芷眸子垂着，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一旦看了她或许就直接跑了。
她现在仍是颜家大小姐，她没有本事救出爷爷，没有本事斗得过大伯小叔，那她就只能找个靠山。
言格是她能找到的最大靠山……
现在不管他要什么她都会给，哪怕是她的身体。
言格眸光越来的冷锐，手上的力气也大了许多，“现在去洗干净你自己，我……有兴致了。”
颜芷吓得浑身颤抖，但她仍是尽量保持冷静，不让言格看出她的紧张，“好，我知道了。”
……
等颜芷洗干净从浴室出来，言格仍是站在落地窗前，只是跟刚才不同的是他抽了很多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
颜芷有点受不了突如其来这么大的烟味，小声咳嗽，但为了不让男人反感她尽量将声音放到最低……
按照男人所说，她安静躺到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让大脑一片空白，不去想任何东西。
如此，她似乎可以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包括男人掐灭手里的烟蒂，慢慢走向她……
即便已经做了心理建设，此时的颜芷仍是开始浑身发抖。
不知过去多久，像是一整晚，又像是到了宇宙的尽头。
耳畔时不时传来浴室里冲澡的声音，她知道是言格正在洗澡，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她将地上的浴袍捡起，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那她现在就没有哭的权利。
一年，很快就会过去……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格洗完澡出来，看见站在床边的女人，眉头一皱，“去洗干净。”
“好……”
言格冷声，“后面要做什么，应该用不着我教你了吧？”
“什么？”颜芷真的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看着他，“我，我不懂言总的意思？”
言格眉头更是深锁，“记得吃避孕药。”
闻言，颜芷只觉遍身寒冷。
对，她忘记了……
她现在没有资格怀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