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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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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顺手揪住一个小丫鬟,探问究竟出了何时。
    这小丫鬟原是个胆子顶小的,这一问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殷绣这才知道,殷二老爷原本两个月前就该去国都上任了,两个月来层层官员逐级询问此事,再拖延下去,殷二老爷的官帽子怕是还没带上去,就要丢了。
    殷绣一时又气又急,殷二老爷和殷三老爷正争得面红耳赤,殷绣也不等婆子给她打帘子,大步流星的冲进去,青梅和雪酥看着这个病了三天没有睁眼的病人走得比自己还快,全都瞠目结舌,追过去时,殷绣已经两手叉腰,劈头盖脸的开始“训斥”两个叔父。
    重生时殷绣时时觉得不自在,前世里那个“麻姑子”的诨号,当时是她并不以为然,这时却觉得十分亲切可爱,重生之后,成了富贵之家,大家闺秀,不得不深居简出,规矩礼数尤其繁多,殷绣时时拘着,老大不爽利,后来她渐渐适应了大家闺秀举手投足的礼法规矩,却还时时觉得当个小花子,偶尔撒撒欢,倒还快活些。
    这时她两手插着腰,杏目圆瞪,有理有据的数落两个叔父如何如何不应该,如何如何让她这个小辈羞愧得无地自容,如何为了一己小义忘了天下苍生之大义,全然没有半分矜持端庄之态,倒是分外爽利。甚至忘记了自己还病着,四肢酸痛得要命,头也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殷绣亲自陪同两位叔父,带着殷大老爷慷慨相授的诸多盘缠,踏上了赴京上任的旅途。殷二老爷在国都的官宅早就被下属官员置办好了,殷三老爷跟着兄长过去,也可以在国子监里继续求学,之后留任国子监任职,自然顺理成章。
    两个叔父还是放心不下,两边送了又送,马车直至午间才终于启程。两人到国都的时候已经是翌日近午的时候。两人自离开洛阳之后便没有正经进过饮食,这时饥肠辘辘,在客栈里放下行装换了衣服,便去了附近一家酒楼吃饭。
    无巧不巧,正好辛垣锦也在这家酒楼里,两边在二楼楼梯口上碰到了,都分外惊奇。
    殷二老爷与辛垣锦并未正式拜会过,殷府与八亲王府有婚约他自然知道,他本人却并没有机会讲一讲这位位高权重的未来侄婿。此时他初到国都,局面尚没有打开,酒楼里又人多口杂,鱼龙混杂,万一有同僚见了他与八亲王世子一处用膳,怕是少不了指摘他刚刚到任就知道结党营私,攀附贵人。
    故而殷二老爷并未表现得如何热切,反倒是毫无心机的殷二老爷,一见到辛垣锦便抓住对方的衣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要邀他去同一个雅间里一处喝酒。
    辛垣锦一反常态,并没有拒绝。殷二老爷只好恬着脸皮随着自作主张的弟弟,一同进了雅间。酒过三巡,不胜酒力的殷三老爷便开始面红耳赤,近乎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幸好他尚且一丝理智尚存,并没有把哥哥从小到大的糗事都数落出来,见辛垣锦显然对殷绣的事情更感兴趣,便一门心思只讲殷绣的事情。
    殷二老爷在一旁捏着一把汗,又不知如何打断他,急得头上油光直冒,听着傻缺弟弟把殷绣从小到大,殷老爷书信中提到的,两人到了洛阳之后亲眼说见的,从下人口中听说的,凡此种种,好的坏的,一股脑儿全都说了出来。
    辛垣锦原本还端着朝廷重臣的架子,不卑不亢,谦恭有礼,此时亦有些醺然,越听越有兴致,不多时便与殷三老爷这位未来侄丈相互看对了眼。
    周遭雅间里的人也是这酒楼的常客,因此处是八亲王世子常来之地,对这位世子爷的脾性知道的清楚,这位世子爷素来冷若冰霜,与人一道用膳时,所约之人莫不是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开席,脊背透湿的离席,何时听到过世子爷的雅间里传出这般欢声笑语?!
    偌大的酒楼,只有二楼最里面的天字号雅间里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整个酒楼里的气氛却是分外凝重,各人低着头默默吃饭,有时楼上乍然安静了半晌,蓦地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几个人便吓得手中筷子叮叮咣咣掉下去。
    殷二老爷太阳穴突突直跳,早已没了法子。殷三老爷举着酒杯,顺嘴说了一句,“哎,那个丫头,三年前出了花儿倒还像是结了佛缘,自那之后身子骨格外结实,”愣了愣,又把一张红的熟透的脸看向辛垣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继续说到,“不过我前几日听小丫鬟们胡说,说什么小绣儿去了一趟章华山,回来便高烧不退,昏迷了好几天。”
    “约莫也是丫鬟们嚼舌根胡说吧,前日里绣儿还好端端的,还为我和兄长送行来着。”
    殷二老爷也是头一回听说此事,殷三老爷素来与院子里的丫鬟们交情颇好,平日里没少从这些小丫鬟片子得好处,没有听丫鬟们说及此事倒也寻常,他首先想到殷绣莫不是真的病了,继而又想到此时辛垣锦会作何反应,霎时又开始冷汗涔涔。
    果然辛垣锦蓦地一凝眉,脸色倏尔就变了。
    殷二老爷全然没有觉察对方的异状,还托着腮沉思起来,“不说这般说来,那日小绣儿面色确是不大好,也似乎清瘦了许多,我一心盼着早些来国都看热闹,并未怎么过问。”
    辛垣锦已然脸色煞白,身后随侍的侍卫且惊且惧,定定的用乞求的目光看了殷二老爷一眼。
    殷二老爷会意,伸手刚好阻拦弟弟,却见殷三老爷凑近了辛垣锦,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侄婿,小绣儿那样出挑的佳偶,好逑之人,你绝不可掉以轻心呀。”
    一句话让殷二老爷听在耳朵里,吓得魂都飞出天际了,谁知殷三老爷竟又补了一句,“咱们府上一个小厮,长得好生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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