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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好不容易碍眼的人走了这手机就响，还真是没有一分钟消停的时候。
林曦禾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刚准备接听，却是被上面来电显示的人名给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手机给扔到了地上。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纪程他就来电话，昨天一夜没睡好果然今天就有事。
她深呼吸了两下稳住心神，按下接听键的同时赶紧快步走到了楼梯间里。
“纪董事长。”不清楚纪程来电的原因，她能做的只有稳住心神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中显露出紧张不安的情绪。
听筒里传来纪程沉吟的声音，而后缓缓开口：“嗯，听说你这丫头阴差阳错又回来榕城了。”
林曦禾握着手机的右手骤然紧缩了一下，不过这也正常，榕城除了她以外肯定还有纪程的人，这种人事变动早晚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只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又继续道：“晚上抽空见一面吧，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老地方等你。”
挂了电话林曦禾隐隐感觉有些别扭，一方面是担心纪程对她的态度，另一层则是觉得今天纪程有些奇怪，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像是没了往日的气势，说一句就叹口气，不似平时的狠厉。
拍了拍脑袋暗骂了自己一句，现在哪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晚上恐怕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一直都在为晚上和纪程见面的事情提心吊胆，可纪君颐的心情倒是肉眼可见的舒畅，每次走过她工位前面总是有意无意地停一下，后来惹得王荔几次往她这边看，这人挨了两次白眼才有所收敛。
一到下班时间林曦禾就开始收拾东西，毕竟和纪程约的地点在市郊，车程都要很久，今天的情况不明还是要做好长谈的准备。
她这儿刚关电脑王荔就自言自语开了，“真是羡慕有些人啊，踩着点下班还那么好意思，脸皮厚果然是厉害，我们这种劳碌命比不过比不过。”
林曦禾本来就没准备回她，没想到她这番话被茶水间里的陈觅听去了，刚好端着咖啡出来。
“王秘书，命不好就别多话啊，这人的命就是不禁念叨，你越说自己劳碌命兴许就越成真了，小心一语成谶到时候后悔啊。”
她两人既然早就撕破了脸，王荔自然也不会在口头上让陈觅占了便宜，嘲讽一笑不屑地回道：“我自说自话要你多管闲事！”
“是是是，谁让我最近也比较闲呢，非要当这个好人，是我嘴贱了。”
陈觅无所谓地笑了笑，最近这王荔就跟疯了一样的抢工作，什么杂七杂八的活计都能揽到身上去，好像是生怕不把她自己累死，这下大家手里的工作都少了不少，原来的王秘书辞职后26层就没这么清闲过。
“曦禾你感冒怎么样了，要不要再多休息几天？反正年假还剩了那么多，不要急着工作再拖累了身体。”
两人聊了几句听得王荔直来气，现在她手上的工作量别说是年假了，连周末都是连轴转的，不过一想到能在纪君颐面前露脸她就觉得都值了，让她们随便说去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
再次来到市郊这座庭院外面，心境却和当初略有些不同了，也许是被纪程和许铭翟双方打击惯了，现在纪程再提出什么要求来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对于他而言自己的利用价值应该已经降到了最低，破罐破摔还有什么怕的呢？
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径直踏入了院中。
几个月没来院里的竹林不似盛夏时候那般翠绿了，有些叶片已经泛黄，风一吹过窸窸窣窣地能吹掉不少，落在池子里有些深秋萧瑟的意思。
天已经黑了个彻底，只剩下庭院中若隐若现的灯光指引着前进的方向，走在石头铺成的小径上这高跟鞋格外不方便，每走一步都要留心着，否则一个没踩稳就要拐了脚。
“来了？”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纪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此情此景一下让她想到了数月之前的见面，当时自己还单纯地以为可以按照计划从榕城退出去国外学习，现在想想和老头子做的交易她一直都是只有输而已。
照片泄露的时候也一样，怎么那么巧合她见了纪程就被拍到了，还是在包厢里被拍到的，当时她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可现在想来恐怕都是这老狐狸一步步算好的，只等着她乖乖按照剧本走呢。
“董事长，是我。”
照旧应了声立刻换了鞋子跟着管家往餐厅走去，握着皮包的手指暗暗用力，努力镇定了心神。
终于在餐厅落了座，林曦禾见到纪程时反而愣了一下，这老狐狸现在哪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也几乎全白了，这次还真是有了些老者的意思。
管家接过她的外套收好，纪程招呼着开了餐。
明明是他叫自己过来的，可眼前的饭都吃了多半纪程却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两人就像是单纯吃饭一样谁也没多一句话，整个餐厅的气氛都格外诡异。
林曦禾心里七上八下的胃口自然也不好，加上感冒药的副作用食欲更是不佳，不一会儿就放下筷子端起了热茶喝。
倒是没想到纪程一抬眼就注意到了她这边的情况，拧了拧眉沉声问道：“怎么，不合胃口？那想吃什么让人给你重新做一份吧。”
说罢抬手就要招呼管家过来，这等阵仗她哪里受得住，赶紧开口挡了，“谢谢董事长，真的不用麻烦了。食物都十分美味只是我肠胃有些不适，扫了您的兴致了。”
这回他倒是没多说，只是叫了管家过去低语了一番，不一会儿仍然给她端来了一份热汤。
“林小姐，肠胃不适也喝点鸡汤吧，否则传出去说我这个老头子欺负你可不好听。”
林曦禾开口谢过，可这心里却更加没底了，纪程突然一改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特意“关心”起来她了，这种反常的行为实在是令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