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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因为盐税账册的事情狠狠重罚了襄王, 转过头来却赏赐了在朝会上曾为襄王说情的安王, 这前后颇有些矛盾的做法着实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朝中不乏人精, 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昭和帝其中的用意, 直叹帝心难测、天威深重, 随后便吩咐族中在朝为官者需谨慎行事, 不可冒进,至少别巴巴着往周王那边凑上去了。
消息传到周王府, 幕僚便皱紧了眉头,心中却是有了猜测。
“周王兄,父皇这是何用意?”早已打上了“周王党”标签的宜王李珅一时想不通父皇为何会如此,而更想不通, 眼看着襄王日薄西山了,安王这蠢货还巴巴地往上送。
周王冷笑一声, 眉目间的阴冷与往日里的温润大相径庭,他讥讽道:“父皇这是在警告孤, 也是在警告那些朝臣呢。明明出了那么大的差错,父皇还是想着念着、维护着这位嫡长子。”
“如今之势, 我们已经赢了一大步了, 殿下,仍需徐徐图之才是。”幕僚道,果然元后所出的嫡长子是不那么容易扳倒的,那些迂腐的老臣紧抓着“正统名分”不肯放, 一直在为襄王求情。而近日朝堂上少了襄王, 陛下对殿下又多有倚重, 引得各方蠢蠢欲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陛下却突然赏赐了为襄王求过情的安王,何尝不是在敲打殿下。
周王脸色沉郁,目光微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宜王也明悟了过来,脸色亦是不太好看,他的母亲只是一介宫女出身,他比谁都更恨,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过。论出身,襄王最高,其次便是周王,周王可以不满襄王出身比自身高,他却不能露出太多不满。
“毕竟是元后嫡长子,总该是让陛下对襄王一点一点失望,也是一点一点偏向殿下。”幕僚又说道:“倒是安王出人意表,可惜没什么目光与远见。”
“一介蠢货罢了。”周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道,却是不怎么把安王放在眼里。
安王李珈生母出身亦是不高,从小在后宫中存在感不强,他本人喜好研读佛理,惯会左右逢源,轻易不会得罪人。宜王李珅早早站了周王的队,安王却迟迟没有表态。之前在朝会上那一出可不就是大大地出人意表么?
“他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宜王轻视道,他也不太看得起这个兄弟。
周王轻敛眉,谁也猜不清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幕僚见此张了张口想要说话,突然这时门外有人进来禀告,附在周王耳边说了一阵,便见周王脸色颇有些不好看,转身欲走,更是有些着急之相。他刚走两步,却又转过头回来与幕僚说道:“孤有事先走。”
幕僚连忙躬身拜别,看着周王的身影急匆匆地消失在视野中,联系隐约听到的一些字眼,心中也猜到了一二,能够让周王殿下露出这般神情的,除了别院的那一位,估计就没有别人了。关于别院的那一位,他也略知一二。
也不知周王对那位如此上心,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般想着,幕僚叹了一口气,他自个择的主子,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唯有这点不知好坏,也幸好别院之事是藏着的。若是让王妃与许相知晓了,心中怕是会有意见了。
襄王落了难,户部地震一场,一些人闻风而动,弹劾下来不少人,居多一部分是与襄王有些关系的官员。这些人被拉下了马,官位就空出来不少,不少人心思浮动,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上去。李辞也暗戳戳地安排了自己的一些人上位,今时不同于往日,她毕竟是参政了,朝中要是没有人,也是不方便。
户部一向油水多,不少人争着抢着挤破头要往里面钻。户部尚书另外让人顶上了,李辞莫名得了一个户部侍郎的职位,这么看来,襄王倒霉,倒是有便宜了她,极容易让人多想。
此外,有一人在此次事件中表现极其两眼。
说来还巧了,这个人与李辞还有些渊源,正是借过她一百两银子的新科状元温止。听说他辅佐秦相核查账册时出力不少,立了大功,最后擢升为户部侍郎,一下子变越了好几级,俨然成了朝中的新贵了。
毕竟,这么年轻的户部侍郎,在大魏历朝中也是少见啊。
李辞笑了笑,便不怎么在意了。
“殿下,听闻碎玉轩来了一批玉料,成色极为不错,您可要去看看?”雍王殿下新上任的贴身侍女合纵一板一眼地说道,请示主子的意见。
李辞本来心躁而外热,这是无缘无故,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听闻此言,原先踱步的脚停住了,作沉思状,很快心里便有了合计,吩咐道:“既然如此,合纵,你便去准备,孤要出门。”
“是,殿下。”面无表情的侍女动作极为利落地退下了。
李辞微眯着眼,合纵担任她的贴身侍女不过三日,上一次休沐时,苏常侍便将人带来了,说是陛下亲赐,长者赐不敢辞,李辞便领旨谢恩了。想想她身边却是需要这样一个侍女,孟深毕竟是太监,有些事情不方便。更何况,她发现,父皇赐下的这个侍女非同一般,她便乐得如此了。
李辞出门打算步行,临出门前问了合纵一句,“若孤只带你一人前往,如何?”
“可保殿下无虞。”合纵微低头道。
李辞听了大乐,“即使如此,那我们便走吧。”
碎玉轩距离雍王府不算远,李辞带着合纵一路悠闲着走过去,不多时便到了碎玉轩门口。店中人见她衣着华贵,猜测她的身份不低,迎了上去,李辞只道:“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伙计见多了达官贵人,自然练出了一些识人的眼光,料想能有这般熟稔语气,又见眼前人衣着皆是不凡,更加不敢怠慢了,连忙去请了掌柜的。
掌柜的来的很快,他不比伙计,经验更是老道,况且他是识得李辞的,赶忙迎了上去。李辞本就是听说碎玉轩来了一批好货色才过来看的。掌柜知晓来意,请她到二楼雅阁里坐着,亲自选了最好的玉料给她挑选。
做工精致讲究的玉饰和玉料排列整齐,李辞挑挑选选。这一次的货色确实是很不错,最后停在了一支玉簪上。掌柜见李辞似乎有意,赶紧说道:“殿下,这玉簪取料自渤国上好的籽玉,专门请了最有名的琢玉师雕刻而成,是这一批货中的珍品。”
李辞拿在手中细细端详,颔首道:“成色与工艺具是精良,确为上佳之作。”说罢,便让掌柜的将玉簪包起来。她一眼就瞧上了这支玉簪了,上面只点缀了莲花纹,精巧而美观,朴素而不失高贵,若是戴在阿容的发髻上,定然是十分好看的。
掌柜动作十分利索,不多时便将簪子装好连同一个漂亮精致的盒子送到了李辞的手上。李辞得了东西,心情大好,起身便要往楼下走,不想路过一处转角的时候,耳尖地听到了内间里传出来的厥词,不由得大怒。
“蒋兄着实是令人敬佩,竟然得了折倾郡主的青眼,郡主盛名何人不知,这洛都又有多少王孙贵胄倾心,却不想最后被蒋兄你独得一枝,竟是将所有人都比了下来,如何不让人心生羡慕和敬佩。”
“此言差矣,蒋某可万万不敢当。”说是这么说了,可这话里的得意任是谁都能够听出来。“郡主天人之姿,蒋某何敢亵渎。”
“蒋兄不必菲薄,便是宁国公世子、探花郎宁祯都未得折倾郡主多看一眼,足见蒋兄的过人之处。”奉承之话不断,直教那位“蒋兄”开怀大笑。
李辞早已停住脚步,听着这自大无耻之尤的话怒不可遏,这里头是哪里来的无耻之徒,竟敢编排赵容倾,今日若不是她偶然听见了,还不知他们还要如何想入非非。当下便命令道:“合纵,踢开这扇门。”
合纵当即领命,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巨响,一扇门应声倒地,直将里面夸夸其谈、吹捧的两人惊起。两人又惊又怒,怒斥道:“什么人胆敢放肆?”
合纵让开身子,李辞脸色不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私自编排折倾郡主,活腻了吗?”
“你又是什么人?”看起来通身富贵的男子脸色阴沉,目光却在闪烁。
这声音,李辞听出来了,原来是那所谓的“蒋兄”,她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吩咐道:“把他们的腿给我打折了,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祸从口出的道理。”
“大胆,你可知道我们是……”另一个男子惊异万分,也怒了,轻蔑地上下打量李辞和合纵一眼,确定了这就是两个小娘们,直接忽略了刚才合纵一脚踹开了大门的事实。“哪家出来的小娘子,竟然如此不知检点。”
“嘴臭,合纵,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了。”李辞冷着脸说道。
“等等。”“蒋兄”这个时候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有些惊恐地看着刚刚“破门而入”的合纵,合纵已然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了,冲上来便将二人接连撂倒,手法干脆又利落折断了他们的腿。
总共三条腿。
三声“咔嚓咔嚓”过后,这两个人只能够抱着腿哀嚎了。李辞冷着脸,阴森森道:“若是再让我从你们耳中听到类似的话,下次可就不只是腿的问题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可是朝廷命官,你今天伤了我,来日必定要你好看。”都疼得冷汗直冒了,这货色还不忘记放狠话。
李辞冷笑道:“比拼爹啊,我是最不怕这个了。”说罢甩袖子便走,一天的好心情,全让这些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跑出来的衰东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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