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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是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真的不觉得自己和温年初的关系很好，好到可以共享私密事件的地步。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也有可能是我没办法体会到你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到底也是我私人的事情，连我最亲近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我没和你们说，应该可以理解吧？”
她这一段话说完，温年初好半天没回复什么。
虞清不补了一句，“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亲近，sorry。”
“……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也没必要这样说自己。”
温年初似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当虞清以为他是要说出什么愤怒到极点的话和决定的时候，他却忽然压低了声音。
以一种难言的，甚至似是有些委曲求全的语气说着极度压抑的话来。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我希望你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可以是我下一站的目的地。我没有要追随或者跟踪绑架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去哪里，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如果说这段话之前，虞清还觉得他只是把她看成了一个过好的朋友的话，那么这段话之后她就懂了。
这不是过好的朋友，他的感情过度了。
又或许…他之前掩盖的太好了，她没看出来。
她的眉眼逐渐清冷了下来，沉默的抿着纤薄的冷唇。
“温年初，你不要想太多。”
朋友的前男友，她不可能有任何的兴趣，也不想他对她有任何的兴趣。
温年初沉默着，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虞清忽然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的细微的疼痛感，她闭了闭眼，这种疼痛愈发的明显。
电话那边的男人的声音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于此同时，清晰的是她脑子里盘旋着的男人身影。
“很抱歉，可能我今天的反应对你造成了让你不悦的影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不高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很想和你做朋友，我没有朋友。”
“当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么现在…”
温年初还在继续说着，虞清忽然抬手挂了电话。
她真的没办法继续听下去。
头疼的快炸了。
-
秘书抬头看着不远处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实她都看不太明白。
撮合安静和郁言深，捯饬着他们两个的绯闻满天飞，不就是想让虞小姐离开郁言深吗？
现在郁小姐确实要离开了，而且还要直接离开遥城，他好像情绪又忽然崩溃了。
按照他的能力和目前有的财力来说，查到虞小姐下一步要去哪里，其实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才对。
她沉默的看着，看着温年初被虞清挂了电话后眼神空洞的模样。
她思忖良久，还是过去送上了一杯白水。
温年初这个时候恰好需要，抬起手就把水灌入了口中，尖锐的喉结滚动，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神秘和平静。
秘书想着，低声开口。
“其实虞小姐下一步要去哪里，您只要有心都可以查到。”
她说话的时候观察着温年初的表情，看着他没什么大的变化，她才下意识的短吁了一口气。
温年初把一杯水给喝完了，其实他也没说几句话，完全是情绪作祟。
“我能查到又怎么样，你知道她是要去哪的吗？…她去了，回来之后就不是她了！”
其实秘书很少见到温年初像现在这么失态的模样，一时之间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虞小姐要去哪里呢？其实世界就这么大，在哪里都是在人间。”
“她现在还是她，等她继承了ss，她就不会是她了。”
温年初像是迫不及待的找个宣泄口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秘书，言辞之间极为用力。
秘书笑的有几分尴尬的意味，无所适从现在的温年初。
“温总，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权利和金钱都会让人变，都会让她不是她！”
秘书无声后退了一步，她大概明白了温年初的意思。
“所以温总，您是不是不想让虞小姐变好？您觉得那样会让她离你离的更远？”
温年初深呼吸了一口气，匆匆点了根烟，打火机烧到了自己的手指都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吸的太猛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眸子充血，看起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对。
秘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和可怕，她一直觉得温年初脑子有点问题。
哦，不是脑子，是思路和精神以及三观。
问题太大了。
“难道不是这样？”
温年初问着。
秘书沉默了几秒，而后轻声笑了笑。
“您这其实是一种自卑和没自信的想法，您觉得虞小姐变好了就更加没办法接触到她了，为什么不想着让自己变好？”
“她不会爱上我，变好了更不会。”
瞧瞧，有够自卑的。
秘书其实知道，眼前这个温年初应该不是那个温年初。温家并不待见他，他也给温家折腾成了这样子。
而他的真实身世应该是那种没办法看的，因为他总是愿意帮助一些孤儿。
这个男人，复杂阴冷又晦暗，同时又让人足够共情的想要理解他。
“我只是想让她离开郁言深，从来没想过她离开遥城，一点都没有。我也不知道ss是她妈的公司，她妈明明早就不要她了，居然还能回来…居然还会回来。”
“世界上的母亲总是爱自己孩子的。”
“是吗？”
温年初冷笑了一声，语气沉冷诡异。
秘书想，她大概可以确定了。
温年初是个被抛弃的孤儿，有些反社会人格。
这样的人招惹不得，虞清也算是倒霉了碰上他。
她给温年初重新倒了杯水放在了他的眼前，微微弯腰靠近了他几分，低声说着。
“虞小姐想要变成更好的人并无不可，您如果真的喜欢她那就不要阻拦。
人在世界上一辈子，都是不断前进的，倒退的人只会被社会淘汰，只会愈发痛苦，您想让虞小姐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