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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楼进了药王谷之后,就一直守着妇人留下的孩子。
眼看着孩子一日日的虚弱下去,她急得团团转,却因为药王谷的人也没有更好的救治的法子而只能听天由命。
夏西楼日日衣不解带,人也跟着憔悴了下去,墨千城每次劝她休息,都被她婉言相拒。
“西楼,你真的不能再熬下去了,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药王谷和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病下去的,你去睡觉,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墨千城拉着夏西楼的手郑重其事的向她保证。
夏西楼闻言,眼眸微微一动,从孩子移动到了墨千城身上。
她定定的看着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疲惫的确认:“你们真的有办法救他吗?他病得很严重,连药王都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墨千城毫不犹豫的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夏西楼,似是意味深长的道:“可我不信天,也不信命。”
夏西楼心底还忧着孩子,自然没能分神注意到墨千城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隐隐闪烁过的坚定和更深层的掠夺的欲望。
夏西楼被墨千城说服,原本已经快要消失的信心也慢慢的回来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坚定的道:“你说得对,这孩子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这次也一定可以胜过所谓的命!”
自墨千城向夏西楼保证过会把孩子治好之后,就成日里埋头于药王谷的书房翻找医书,终于从其中一本书上找到了一例相似的病例。
夏西楼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墨千城按照方子治,没想到竟然真的收到了效果。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在针灸加药浴的双重诊治下,竟然真的挺过来了。
看着孩子一天天的恢复了精神,夏西楼绷紧的一颗心才彻底松懈下来。
撑着她的那口底气一松,先前积攒在体内的积劳便一股脑的冒出来作祟了,夏西楼当晚便已烧得不省人事了。
墨千城治完小的,不得不又照顾大的。
幸好,夏西楼不过是普通的伤寒加上疲劳沉积,两幅药喝下去,便药到病除了。
因着生病的时候,墨千城的悉心照顾,夏西楼心中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墨千城自然注意得到夏西楼眼底看自己的眼神没了开始时的防备,反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相信,便抓紧时机,与她亲近,还主动教夏西楼医术。
夏西楼生性聪慧,而且本就对学医有兴趣,再加上先前也算是背过点药理知识,很快就触类旁通的上手了。
在夏西楼带着孩子在药王谷求医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的那池水,已经悄悄的开始乱了。
因着北方接连出现旱灾和疫病,民间渐渐的传出了‘灾星现,天启危’的流言。
这些流言传到沈付言耳中之后,立刻被他找到了对付墨纤尘的办法。
为确保万无一失。沈付言特意派人去请了天启最富有盛名的道观的观主,用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他为自己所用之后,才秘密将他送进京城,并安排让皇上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这位高人进京的风声。
当今皇上笃信天象,得知观主身在京城之后,便立刻派人将他请进了宫,让他为自己和天启的国运卜卦。
观主早已得了沈付言的吩咐,无论卜出什么样的卦象,都要将灾星之事坐实到底。
“陛下,贫道卦象上显示,北方旱灾和边境外族作乱以致世人染上时疫,全都是因为这天启有灾星现世啊。”
皇上原本是不信民间流传的灾星之说的,但当民间大师也指出国有灾星之后,心里便禁不住动摇了几分。
“依大师看,这灾星是何人?”
观主抚着胡须,盯着卦象看了一会儿,才高深莫测的道:“此人是谁卦象上并无准确指示,只说这人位居东南,现也身在北境。”
御书房里有个小太监沉不住气矢口道:“位居东南且身在北境的,不就只有国师大人吗?”
此言一出,御书房立刻陷入了一片死寂。
“放肆!”
皇上厉声呵斥,小太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忙跪下磕头恕罪。
皇上漠然的视线磕得头破血流的太监身上划过,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杀意,他眯着眼睛沉声喝令:“此人言行不端,给我拖下去杖责。”
一番杀鸡儆猴之后,皇上才重新对一直没再出声的观主道:“大师,国运之事事关重大,国师更是我天启的良臣,还望你能谨慎些,再卜一卦。”
……
同一时间,墨纤尘还在落英镇坐镇,解决疫病的事。
京城的事被飞鸽传书过来的时候,只有寥寥几语——高人入宫卜卦,卦象指向东南,京中流言纷纷无人制止,陛下态度难揣。
密信能解读出来的内容足以让墨纤尘将京城近日发生的事情猜想出个大概。
墨纤尘烧掉密信之后,才招来了墨离,命他即刻启程,秘密回京。
“暗中调查,送那位观主进宫的人是谁,另去查明当日被灭口的小太监身后有何牵扯。”
“是。”墨离拱拱手,郑重其事的领命离开。
待他走后,少陵才推门进来,神色严肃的关问:“是不是京城出事了?”
墨纤尘低低的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叮嘱上面标注了夏西楼从落英镇出现到消失在人前的所有行踪的地图。
墨纤尘没提发生了什么事,少陵便以为事情不大,见他始终盯着书案上的地图,更是误以为他是在担心夏西楼的安慰,难得安慰他:“夏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放在以往,看到墨纤尘落魄,少陵定是要讥讽几句才甘心的。
但这些日子因为始终找不到夏西楼,两人留在这落英镇共同解决疫病之事反倒是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眼下落英镇的疫病已经控制住了,若是京中的事不算重大的话,我们可以把精力全数放到找夏姐姐身上了。”
闻言,墨纤尘一反常态的没有回答。
几日后,墨纤尘收到了墨离从京城传来的密信,上面将京城近日发生的事和皇上已经偏向的态度尽数言明,并催促他尽快回京。
墨纤尘烧掉密信之后,唤来了少陵。
“有希言的消息了吗?”
“没有,”少陵沮丧的摇头,见墨纤尘神色凝重,心下一紧,忍不住追问:“又是京城传来的消息?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马上要回去了?”
墨纤尘默了片刻,就在少陵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不回答时,忽然听他道:“在等三日,若是……便即刻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