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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骑手原本以为辛垣锦的马会知难而退,向旁边躲闪,却不料它反而冲将过来,眼看着两匹马就要撞到一起,骑手已然吓得面色煞白,几乎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辛垣锦眼疾手快,猛地一拉缰绳,黑马只得倏尔转头,四蹄乱踏了一阵,终于避开了一场血光之灾。
辛垣锦避开了冲来的马,调转方向又朝韩蝉冲过去,只这须臾间的功夫,已经有两三个对方队伍的骑手从人潮中穿行而过,追到了韩蝉的后面。
韩蝉一路驱赶着小球,对方的几个骑手好不容易追上了,韩蝉一鞭子抽下去,枣红马又加快了速度,脖子微微压低,四蹄飞也似地,很快又将众人甩到了后面。
众人正在懊丧,却又见一股黑色的旋风从背后直蹿出来,从众人的缝隙中堪堪穿行而过,衣袖摩擦,似乎偏斜一两寸就要撞在一起。
韩蝉知道是辛垣锦追上来了,也不回头,只身子压得更低了一些,龇牙蹙眉,目光中像是要迸发出火来。枣红马又加了速度,后面的黑马亦穷追不舍。
韩蝉见无法甩掉辛垣锦,又阴鸷一笑,手腕一转,背着手将小球招揽到了自己身旁。马蹄飞溅,那小球就如一只小鸡崽,在球板的庇护之下跟着韩蝉向前行去。
场上场下又是一阵喧哗嗟叹。有的道真是妙计,这样一来,谁也别想从韩蝉手下抢到球得分,也有的不屑的哂笑摇头。
辛垣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若是再加快速度,就会冲到韩蝉的前面,反而抢不到球,但若是再减慢一些,又会被远远甩开。更不能再近一步,否则黑马的前蹄与枣红马后蹄相互绊倒,两个人都要摔得人仰马翻。
眼看着球门越来越近,韩蝉几乎要笑出来。只听背后的辛垣锦轻轻“吁”了一声,再听背后的马蹄,知道他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是已经放弃了这一局,束手认输了。
韩蝉迅速的朝殷绣瞥了一眼,殷绣果然正注视着他们这边,一手紧紧攥着帕子贴在胸前,似乎怕一颗小心子要蹦出来似的。
身后杂沓的马蹄声这时也黯淡下来,其他骑手见无机可乘,又无法超到韩蝉前面,只得想办法从旁边包抄,追在韩蝉后面的马匹各自散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个人表演了。韩蝉恣意的斜斜一笑。殷大美人,看好了。
球门越来越近,这个距离,其他的骑手还不敢射门,韩蝉却是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他腕子又是一转,手臂高高挥起。左右两边穷追不舍的骑手们越发紧急,马蹄声,呼喊声霎时又添了一倍。
场上一时如洪水泛滥席卷而来,震得人耳鼓发痛。追赶着的骑手脸上纷纷显出痛苦的神色。只有韩蝉仍然从容淡定,只是目光越来越亮。眼看着挥起的鞠仗就要击在小球上。
瞬息见,他却听到周遭的喧哗中,插入了某种令他分神的噪音。
然而这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臂已经在半空中挥出一道弧线,不受自己控制的向小球击打过去。
韩蝉的余光瞥见右边忽然出现一抹黑色的影子,黑色的闪电一般凭空而来。
紧接着,他握紧鞠仗的手掌上传来一阵猛力,手腕不由自主的颤动了几下,掌中酥麻,霎时失去了触觉。
紧接着,那力道推着他的鞠仗向前探过去,韩蝉瞬间反应过来,想要阻止那股力道,臂上往下压,却没有压住,只能任由鞠仗被打得向前扬过去。
随着他的鞠仗的动作,小球亦向前飞去,偏离了韩蝉的控制。
这时他才看清了身旁的情形。辛垣锦的黑马与他的马并排向前跑着,两匹马之间约莫隔了五六尺的距离。这样远的距离,论理说辛垣锦的鞠仗根本碰不到球。
“世子爷当心!”“辛公子!!”一直追赶在后面的几个骑手惊呼起来。
辛垣锦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只用一只臂膀紧紧抓住一侧的马鞍,另一侧的脚勾在马镫里,这会子正手下用力,想要回到马背上去。
“啊!”雪酥和青梅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尖叫出来,殷绣脸色煞白,一时头脑空白,却是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韩蝉恼恨的磨了磨牙,眸子如恶兽一般瞥了辛垣锦一眼,向奔逃的小球冲过去。
辛垣锦亦冲了过去,那球并没有飞得太远,若是速度过快,反而会冲过头。眼看着小球落下,他及时放慢速度,对准小球重重的一击。
小球朝着球门径直飞过去。
何三爷等人一直追在辛垣锦和韩蝉身后,这时看着小球朝球门飞过去,左右毫无阻击之人,不等小球进门,已经喜形于色,就要欢呼起来。
“耶——!”雪酥压低声音欢呼了一声,却忽然脸色一转,后半声欢呼硬生生憋了回去。
韩蝉不知从何处忽然冲了过去,径直冲到了小球划出的弧线下方,只见他两脚紧紧勾住马镫,两只手一齐握紧鞠仗,向后一仰,半个身子倒挂在马屁股前面,整个身子全凭腰腹上的力气支撑着,若是稍一松懈,头垂下去被马蹄子踩到,就会脑浆迸裂。
“啊!”场上立刻惊呼声四起,几个身子羸弱的少妇几乎要晕过去。
辛垣锦亦剑眉一蹙,想不到韩蝉为了赢一场球赛,竟似乎连性命都不要了。
小球像是中了韩蝉的蛊咒,径直向他的鞠仗飞过去,韩蝉两臂一齐用力,重重一击,球霎时偏离了轨道。
“这?!”何三公子等人猝不及防,几乎忘记了手下的缰绳,几匹马行的慢下来。场上场下亦是惊愕不已,人人交头接耳,许久也不明白场上究竟是何状况。
“驾!”两声呼喊异口同声,整齐划一,一个出自韩蝉,一个出自辛垣锦。
两匹马,一红一黑,化作两道颜色各异的闪电,向已经偏离原定轨道的小球冲过去。
“辛公子加油!”何三爷高声忽然到。“韩蝉加油!”亦有人喊道。似乎这时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场球赛已经变成了辛垣锦和韩蝉两个人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