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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甚至不敢回头。
倒是身后的人慢慢走到她身边，垂眸看着她。
苏言缓缓抬头。
阳光从他身后一点点漫过来，漫过他俊朗的眉眼，漫进他漆黑的瞳孔，里头盈着细碎的光。
有风从林间飒沓而过，捎来淡而清冽的味道。
苏言疑心自己在做梦，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她的臆想。
猫妖狠狠把心脏摔在地上，瞪着许君栖。
许君栖极为淡定地在对峙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里跟苏言做了解释。
他的师尊并不是在闭关，而是因为险些入魔，为了守护苍生主动击散了自己的魂魄。
仙门长老们得知世上还有一颗还魄丹，便想要那颗丹药来救他们魂魄碎的七零八落的掌门师尊的命。
掌门师尊普渡天下，点化人心，至死都不愿与苍生为敌，众长老却背离了他的初衷。
许君栖无法，只得将计就计，在与树妖缠斗时刻意落败，被打成重伤。小狐狸如他所想，把还魄丹先给了他续命。可没想到有人教唆苏言去挖心。
那日他若不动手，众长老必定饶不了她，她必死无疑。
所以他出手了。
没有人发现，他镇星剑的手史无前例地发着抖。
苏言晕倒后，长老们并未在她身上探到还魄丹的气息，大失所望。许君栖将发抖的手背于身后，语气淡漠道：“既然如此，众长老先请回，我与这狐妖尚有一分交情，待我与她说几句话，便送她去伏妖司。”
长老们走后，许君栖把她抱到路旁的树下，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还魄珠被渡回去，他却迟迟不肯离开，说话时嘴唇轻轻蹭着她的嘴角，缱绻缠磨。他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
“好好活下去。”
……
得到了满意的解释，苏言垂下头去，喃喃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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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栖淡淡一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猫妖忍无可忍，爪子一挥冲上前来！
浅蓝的光辉同浓烈的黑雾撕扯混合，一时间天崩地裂，飞沙走石。
陡然间，蓝光撕裂浓雾在地上齐刷刷劈开一道极深的沟壑，雾团中的猫妖从沟壑之中打了个滚，撑着地想要爬起来，又被许君栖隔空轻轻一点按回地上。
猫妖直勾勾看着地面道：“我此生诈、欺、诳、狞，自混沌中来，往虚无中去，谎言无数，百般虚伪，可是你们人就比我好到哪去吗？！”他费力地抬起眼看着苏言，“你别被他骗了！”
“不可否认，人类也有好坏，好坏均在人一念之间，且每个人对好坏的理解不同。所以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许君栖眼皮都没抬，淡淡将他收进袖中。
苏言盯着他袖口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傅……”
许君栖拉起她的手。
“从今往后，改个称呼罢。”
……
三月后，苏言又见到了许茵。
第一次见面许茵拿着一把剑不由分说向她挥来，这一次却是轻柔地为她盖上了红盖头，沉默片刻后对她道：“师兄已离开师门，往后带你四处游历，你可要好好待他。”
苏言垂下眼，看见自己从喜服里露出的葱白的指尖，轻轻嗯了一声。
因许君栖平日没少为民除害，百姓纷纷帮忙、送贺礼，场面一度比那纨绔子弟还要热闹。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由两个小童捧着龙凤花烛导行，许君栖手执彩球绸带引苏言进入洞房。
苏言穿着大红嫁衣有些局促地坐着。
许君栖慢慢挑开盖头。
苏言在大红盖头下抬眸冲他微微一笑，唇红齿白，惹人眼晕。
许君栖一时间看晃了眼，他瞧着那双水波潋滟的眼眸，低声道：“我白衣渡你，你红衣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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