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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还想再挣扎一下，不肯接受那个价格。
锦娘带着四个姑娘进来，见屋里头气氛不似刚才热烈，便一边往桌上放酒一边笑道：“这是今年的梨花酿，二位爷可还要些别的？”
凌远道：“拿份果酒吧，不容易醉人的那种。”
锦娘看了眼林宣，抿唇笑起来，盈盈一拜后退下了。
她带来的四个姑娘看起来很林宣年纪相仿，都乖巧得很，进来后一个抚琴一个跳舞，另在两个各自依偎在凌远跟林宣身边。
林宣不自在地躲了躲，小姑娘便知情识趣地不往他身上倚，转而去拿桌上水灵灵的葡萄，葱白细指灵巧地剥开绿色的皮儿，把果肉递到林宣唇边。
林宣没吃，一来他不习惯被人喂，二来……就算明知女孩儿的手干净，也碰到果肉，他也还是不想吃。
凌远误会了他的意思，调笑道：“白弟，你害羞了不成？”
林宣不答，反而道：“你是十六，我也是十六，谁是弟弟还不一定呢。”
凌远：“我五月生辰，你呢？”
林宣笑了，扬起柔和白皙的小脸得意道：“刚好比你大一个月，喊白哥！”
凌远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酒杯啪地一下放桌上，“我不服，咱们比酒量，谁喝得多谁做哥哥！”
林宣摇摇头，“我没喝过酒，酒量肯定比你差，才不跟你比！”
凌远指指桌上那壶酒，“那我先喝了这壶酒，比你多喝一壶，这总公平了吧？”
林宣有些意动，凌远再接再厉：“你若赢了，我一定真心实意喊哥！”
林宣犹犹豫豫地对门外道：“阿京，我若喝醉了，你们记得洗净我身上的酒味再送我回去。”
凌远瞅瞅他身边的姑娘，语气贱嗖嗖的，意有所指道：“今天还回去？”
不等凌远回答，白术就又从外头探出颗脑袋进来，笑嘻嘻道：“您觉得呢？”
凌远：……
凌远欲言又止：“你家护卫……”
林宣欢快道：“特别棒！我超喜欢他们！”
凌远无话可说，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见到白麟这个品种，擅长左右逢源的游商少年感到无所适从。
喝酒，什么都不如喝酒。
锦娘送了果酒进来，又听凌远吩咐送了些别的的酒，摆明了要和林宣不醉不休。
林宣捏着酒杯嗅了嗅，小脸皱成一团，伸出舌尖舔了舔，神色更难看了，嘟嘟囔囔的抱怨：“好难喝哦，你们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
“一会儿你就知道这玩意儿的好了，”凌远跟他碰了个杯，“来，一醉解千愁！”
林宣模样生得好，又乖巧得过分，是这水云间从未有过的客人，屋里头四个姑娘都偷偷打量他，听凌远劝酒，纷纷觉得凌远不是个好东西。
也不知识骗了谁家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过来，要带坏人家。
林宣仰头饮尽杯中物，脸很快就热乎乎地开始发烧，他借着低头倒酒的空档，轻轻笑了一下。
连厉承胥都不知道，他其实酒量很好。
不是练出来的，而是天生的。
他前世寥寥几次喝酒都比朋友能喝，既然现在的身体还是原来那个，那么酒量应该也差不多，所以才敢应下凌远的约酒。
更何况外面有白术和京墨，醉了也不怕出事。
酒的度数似乎不高，喝了半壶毫无感觉，林宣心知自己这次不会醉，喝起来也就越发没了顾忌。
在凌远看来，他却是酒量不高的样子。
莹白的小脸已经通红一片，黑亮的眼睛也水灵灵的像是含了泪珠儿，额头脸上均又细汗，好似屋里很热似的。
他劝道：“若实在喝不下，就喊声哥哥，哥哥疼你。”
“才不！”林宣鼓起脸颊，直接提起壶，“继续喝，我一定能赢，你就是个弟弟！”
他的行为更让凌远觉得他已经醉了，随意地跟着继续饮酒。
林宣只是觉得一杯杯喝太慢，激着凌远又喝下两壶，扬声道：“继续！”
凌远摆摆手，“你看你都站不稳了，别硬撑。”
悦耳的琴音忽然崩了一下，还有谁噗地笑了一声。
是在笑凌远醉而不自知。
白术有点担心，想开门探头往屋里看看。
京墨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拽回来，低声道：“少爷没醉。”
殿下声音很稳，呼吸也平和，反而是那个游商少年呼吸略微急促，大概有点醉了。
林宣实话实话，“是你醉了，我没醉。”
凌远反驳：“是你醉了，我没醉。”
林宣脑阔痛，他叹口气，“咱们先回去吧，等会儿你喝点醒酒汤。”
况且现在不方便套话，还是路上套话比较好。
他不准备再灌凌远酒了，凌远却不服气，咕咚咕咚又是一壶酒下肚，“继续！”
行吧，那就继续，林宣陪着他又喝了两壶。
凌远彻底歇菜，站都站不稳了，还执着地说：“你醉了，你肯定喝不过我！”
林宣叹气，“咱们回去吧？”
“你醉了，喊哥！”
林宣无力道：“真没醉……”
凌远大着舌头喊：“没醉走两步！走……走两步！”
林宣心想，这语气跟赵本山老爷子还挺像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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