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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入洞房？
厉承胥身体一僵，立时想到艳书里的某些场景，人物自动替换成自己和殿下。
这不行，这不可，不能这么想。
厉承胥又有往回缩的架势，跟林宣相握的那只手松了松，欲回房换衣裳。
林宣却一本正经地朝陶景溪伸手，“是么？份子钱交上来！”
陶景溪撒腿就跑，“我去找沈大人拜年！”
“站住！”林宣哈哈笑起来，抬脚就要跟上去，积雪在他脚下嗒嗒作响，鲜红色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送入洞房……厉承胥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想到那四个字。
皇卫们不紧不慢地跟在林宣身后，白术在京墨身边转悠，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没有人在意陶景溪那句玩笑话。
在意这四个字的人，只有厉承胥。
林宣跑出好远才逮到陶景溪，两个人在雪地里滚作一团，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到厉承胥耳中。
厉承胥望过去的时候，林宣刚把陶景溪按到地上。
“哥——”林宣大声喊：“你过来帮我把桃子按住，看他还敢不敢拿我打趣儿！”
陶景溪看他笑得开心，就仅假意挣扎了几下，看厉承胥踏着雪靠近，才猛然翻身而起，边蹿边说：“抓不住我，抓不住……哎！脖子……！”
厉承胥大长腿一跨，几步追上他，拎着他衣领把他拽了回来。
林宣绕到他面前，后踢着走路，学着他的语调说：“抓不住我，抓不住我～略略略！”
“不算，你这是找了外援。”
林宣娇纵地扬了扬下巴，“自家人，算什么外援？”
自家人，短短三个字，却听得厉承胥心都仿佛在变动，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陶景溪揉着自己的脖颈，嘟嘟囔囔地抱怨：“行，你们俩今儿合伙欺负我，这身红没穿错，夫唱妇随嘛。”
厉承胥拿余光觑其他人的脸色，仍旧无人觉得这话有问题，只他一人做贼心虚。
只是玩笑话而已，林宣摇头晃脑，“那我一定是夫。”
陶景溪道：“你看，天还亮着，适合睡觉。”
“是啊是啊，”林宣欢快地接话，“这样的天儿最适合躺被窝……怎么突然说这话？”
陶景溪：“白日梦请趁早。”
林宣：……
林宣哼了一声，“幼稚，不跟你闹了，我去找云清哥哥。”
陶景溪哈哈大笑。
厉承胥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比几名皇卫还像隐形人。
但他在林宣眼里，永远是发着光一样耀眼。
少年郎笑意盈盈朝厉承胥招手，“哥你今天怎么走那么慢，快到前面来。”
厉承胥看向他，舍不得他等自己，快步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而行，像以前无数次一样，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手。
幼年期的小包子宣跟人手牵手走路的时候总是晃悠悠的，现如今改了这毛病，却话唠了许多。
“云清哥哥现在已经起了吧，不知道他有没有穿红衣。”
“云清哥哥最近好穷的样子，但是我送钱他肯定不收，压岁钱我都不敢多给。”
“云清哥哥瘦了诶，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咱们就要离开清水县了，可能又得几年见不到云清哥哥。”
云清哥哥云清哥哥云清哥哥，一路上全在说云清哥哥，厉承胥不想听，又找不到理由让殿下换话题。
只好板着脸听了一路云清哥哥，听得耳朵疼。
云清哥哥可不觉得耳朵疼，他只觉得眼睛疼——厉承胥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林宣跟厉承胥是手拉手进县衙，沈云清看见他们的那一刻，跟陶景溪想法一模一样：这俩人像是要成亲似的。
他不像陶景溪，想说什么张口就来，总是把心思藏三分，此时挑剔地看着厉承胥，想找个别的理由让厉承胥换衣服。
看来看去，竟挑不到什么错处。
林宣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云清哥哥，我哥怎么了？”
“我哥”，分外亲昵的称呼从宣弟嘴里吐出来，确实在喊另一个毫无亲缘关系的人，沈云清酸得无以复加。
“没事，”沈云清淡淡道，“只是没见过他穿红，有点惊讶罢了。”
厉承胥站得笔挺，只当没听到沈云清的话。
谁管沈云清惊不惊讶，殿下觉得好看就行，是穿给殿下看，又不是穿给沈云清看。
林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觉得厉承胥跟红色挺搭。”
沈云清道：“跟你更搭。”
还是宣弟穿红色好看，比厉承胥穿着顺眼。
林宣赞同地点点头，“是吧是吧，厉承胥跟我也搭。”
沈云清：……
宣弟，我说的你跟衣服。
不是你跟厉承胥！
哈哈哈哈哈哈云清哥哥今天很心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