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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少爷的品性本少甚是佩服，但……”赵斐玉站在牢房外，趾高气地说：“你弟弟却没你那么硬气，他已答应同我结契了。”
厉承胥在牢狱里过得并不算特别好，至少没林宣想的那么舒服。
赵家的人来了好几回，连赵斐玉都来了两回，都是劝他服软，看起来像是三家间起了新龌龊，赵家想争取旧仇敌做助力。
“白家大少爷”入狱，“白家“情况不太好，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是脱离了争斗的漩涡。
沈云清和厉承胥打算让厉承胥在牢里多待几天，一直待到三家人都入狱为止。
原本是这样想的……
赵斐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弟弟”威胁厉承胥。
他走之后，厉承胥沉着脸坐在草堆上，很是疑惑的思索了一会儿“结契”的含义。
他虽然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思，但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并不知道结契到是个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从赵斐玉嘴里吐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因而衙役来送饭的时候，厉承胥让他唤沈云清过来。
如果赵家人足够聪明，他们会发现关厉承胥的那牢房四周无人。静寂中只有厉承胥跟沈云清对视着，厉承胥说出自己你疑问，久久没等来回答，蹙眉道：“你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沈云清当然知道，他不像厉承胥，整天除了景明宫就是演武场，偶尔去裴家看看妹妹，对这些东西有所耳闻。
“赵家那人所言，你完完整整说一遍。”沈云清脸色阴沉，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厉承胥一字不差地重复完毕，继续追问：“什么意思？”
“一道相孚，素结金兰之契；两情好合，妄扳秦晋之盟。”沈云清背了段书里的句子，而后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妄扳秦晋之盟。”
秦晋之好，泛指两家联姻，婚宴上的祝福语也有句“愿二位永结同心，共修秦晋之好”。
所以厉承胥立刻就明白了赵斐玉的意思。
“我要出去。”他低声吼道。
“自然会放你出去，但不能打草惊蛇。”沈云清转身，衣摆漾似波纹，“同赵家服软吧，再加把火，我受够了。”
......
话分两头说，另一边林宣过得比厉承胥舒服得多。
自那天把赵斐玉撵走之后，一连好几天没再被烦，唯一需要纠结的事是自家皇卫想法入了死胡同。
京墨似乎觉得，林宣受了很大委屈，他觉得太子殿下根本不需要被这些琐事打搅，并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职。
这些话他从来不说，都是白术偷偷告诉林宣的。
林宣哭笑不得，小声向白术哔哔：“明明是我不许他插手，他怎么反倒怪上自己了？”
白术叹气，“可不是嘛，老大净爱胡思乱想，前段时间还跟我说厉承胥情绪不太对劲，有点精神恍惚，我却没觉得厉承胥哪儿恍惚了。”
提到厉承胥，林宣来劲儿了，“他？精神恍惚？京墨有说厉承胥为何精神恍惚吗？”
“老大哪儿知道原因？他就是随口一提……再说了，也许是老大猜错了，厉承胥那面瘫脸，能看出什么？”
“京墨也面瘫脸，你就能看出他心情。”
“这哪儿能一样，我天天盯着老大看，老大又没有天天盯着厉承胥看。”
“哦豁。”林宣语气欢快，调笑道：“你天天盯着京墨看？”
白术：……
白术：“不说了，老大快回来了。”
说罢足下用力，高高跃起，翻身攀上房梁，打定主意要无视这个问题。
林宣笑得合不拢嘴，扬声提醒道：“今儿你应该在明处保护我，爬什么房梁啊？”
白术灰头土脸地跳下来，“我去门口守着。”
“行，”林宣道：“你也劝劝京墨，就算他真失职了，也该由我来罚，哪有还没失职就开始自责了的道理？”
白术应了声是，远远地看到京墨的身影，连忙食指竖于唇侧：“嘘——”
京墨是去泡茶，碧色的茶水在洁白的杯子里氤氲着热气。
水雾缭绕之中，林宣把茶壶和杯子接过来，又另找了俩杯子倒上热茶，分别递到白术和京墨手里。
“暖暖手。”他笑道，顺便给白术使了个眼色：别忘记劝京墨啊。
京墨握着温热的茶杯，垂眸想，殿下跟白术眉来眼去得也太明显了些，还特意把他支开让他去倒茶，一定有事瞒着他。
杯壁把手暖得热乎乎，寡言少语的皇卫叹息着想：
罢了，就当自己眼瞎没看到吧。
“琴瑟欢洽，至顾预卜于异时。用缔新姻，毋忘旧好。”——来自百度，据说节选自明代人的《朋友结好定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