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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胥呼吸一滞，从喉咙里挤出句：“不要胡说。”
“哈！”白术笑得开怀，“知道我是在乱说，你还问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殿下怎么回答跟你有关系？”
京墨不赞同地看着他，唤道：“白术。”
白术猛地收住脸上的笑，面无表情道：“路是你们选的，就别作出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讥讽，跟他平时的模样很是不同。
京墨张了张嘴，没再唤他，眼睛里显出几分迷茫。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白术，让他没由来的感到害怕，苦思冥想也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白术扯扯嘴角，嗤笑了一声。
该委屈的是殿下，这些人做了让殿下难过的事，摆出良心不安的样子给谁看？
只会让殿下更仿徨罢了。
白术本不是细心体贴的人，可他是几人里最先动情的人，感情一事上比另外几个懂的多。
推己及人，他是不愿意被瞒着的。
他深深看了京墨一眼，心想这些东西京墨不会懂，姓厉的也不懂，他们总是想的很长远，顾忌很多东西。
可是，感情这事从来都经不起瞻前顾后。
“我没有说。”他冷冷道，“我告诉殿下，厉承胥疏远他是因为有人说三道四怀疑他是娈宠，我还说厉承胥想成家——在他成家之后。”
厉承胥的魂魄像是已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恍恍惚惚地听着这些话。
是了，只要殿下成家就好了，即便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也会在回到正道上之后变淡。
更何况殿下并没有生出跟他一样的心思。
厉承胥轻轻吐出一口气，把自己心上的最后的热气一并吐出来，冷得发疼。
他说对白术说：“多谢。”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有人把你的胸口剖开，你还要忍着那份惊惧和疼痛说感激的话语。
白术并不心疼厉承胥，这是他自找的。
娃娃脸的皇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索性又潜回了殿下那里，少年郎已经睡熟了，胸口随呼吸起起伏伏，很安稳的样子。
白术的心也安稳了许多，静静看着殿下的睡颜。
过了一会儿，京墨悄悄潜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作手势问他怎么了。
他看也不看京墨，面上表情冷硬无比。
京墨自顾自打手势，没人理，他便有些无措，迟疑地在白术身边蹲了一会儿，掏出几个糖果儿递给白术。
吃吗？他无声地问。
他以为这次还跟以前一样，几颗糖果就能哄好白术。
白术淡淡瞥了他一眼，弓起身体纵身一跃，去到另一根房梁上，明晃晃地显出拒绝姿态。
京墨放着糖果儿的手孤零零伸在空气里，好半天才收回去。
这像极了曾经场景的翻转。
以前的白术总是很烦人，拽着京墨硬要他陪聊，两个人傻乎乎打手势，看起来蠢极了。
有时京墨被他闹烦了，就离他远一点，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白术会跟过去，拽着他的衣袖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摇头表示不生气，只是不想打手势聊天而已。
京墨想了想，像曾经的白术那般跟了过去，拽着白术的衣角晃了晃，硬把手伸到白术面前：生气了？
白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猜我究竟在气什么？”
京墨皱眉，“我知你心疼殿下，可……”
他顾忌底下殿下还睡着，即便是小声说话也担心被殿下听到，就继续打手势：不能让殿下走错路。
果然如此，白术嘲讽地笑了笑，他难道能期待京墨开窍吗？
京墨不懂感情这事的奇妙之处，白术也无法跟他解释这条路未必错，所以他只是笑了笑：“算了，就这样吧，既然决定好要瞒着，就瞒个彻底。”
就算殿下对厉承胥有那份心思，只要他没发觉，就能慢慢地消除。
白术他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觉得很对不住殿下，又暗暗觉得庆幸——幸好他明白自己感情，不至于像殿下这样。
京墨看他笑，就以为他不生气了，又掏出糖果儿哄他。
白术摇摇头，问他：“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京墨略一思索，依依不舍地从衣兜里又抓了把糖果儿，挑出白术喜欢的那几种，放到白术手心里。
“只这几颗，不要吃太多。”他嘱咐道。
天光透过泛黄了的窗纸照进屋里，也映射进白术眼睛里，闪烁几点亮色。
京墨看过去，在白术眼睛里看到自己。
他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旋身蹿回了原来那根房梁上。
“嗤——”白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娃娃脸的皇卫慢吞吞剥开颗糖果儿放进嘴里，甜味在口中化开，他无声地说：
“怎么着？偏要招惹我！”
好犹豫啊，京墨和白术谁做攻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