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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鞭最后还是被做成了菜,炖成了一份养身汤。
养身汤里那玩意儿被切成了好几截,乍一看上去仿佛鸭脖,林宣夹鹿肉夹蘑菇就是不碰它。
尘明巧巧碗沿,“吃!”
林宣埋头吃饭,试图萌混过关。
尘明唉声叹气,“有些人啊,那么大年纪了还不愿意吃药,跟小孩子似的。”
林宣心道小孩儿就小孩儿,我还没满十八么,未成年,反正我不吃鹿鞭,谁爱吃谁吃!
尘明想了想,笑着把碗往厉承胥那里推了推,“喏,不要浪费,既然他不愿意吃,那你吃了吧。”
“不是……”林宣目瞪狗呆,“你昨天说他不适合吃这玩意儿。”
“是啊,”尘明微笑,“但是吃一点没关系,浪费了不好,所以还是给他吃吧,你觉得呢?”
我觉得……林宣默默把碗勾回来,埋头苦吃。
厉承胥不明所以,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吃什么?”
林宣沉默片刻,“鸭脖。”
尘明笑出了鸡打鸣,落井下石道:“那我明天再给你煮几份鸭脖?”
林宣秒怂,“不必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作为大夫应该做的。”
尘明说到做到,从这日开始,给林宣准备的汤药里就用了不少补肾的,一连半个月补下来,把林宣补得红光满面。
夏日渐临,天气热了起来。
林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扑腾,只觉得一身火气发不出去,浑身都燥热得很,忍不住爬起来打开窗户。
夜已深,林宣打开窗户,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天边圆月高悬,把地面照的很亮。
林宣还清醒着,那份燥热从心底溢出来,扩散到全身,尤其体现在某个尴尬的地方。
旗子不愿意落下,惹得人心更燥热了。
林宣胡乱弄了弄,解决了尴尬之处,却没觉得舒爽多少,反而手上粘腻身上发热,洗干净手有擦了擦身体也还是很不舒服。
想去洗个澡,但是厉承胥已经睡着了吧?
林宣放轻动作,尽量降低关门声,悄悄出了门。
离尘明住处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处浅谭,泉水清凉干净,而且是活水,林宣脱光衣服,慢吞吞下了水。
嘶——好凉!
毕竟还没到盛夏,夜里温度又比白天低,这个时间下水还是不太习惯的,林宣打了个哆嗦,继续往深处走。
谭水漫过身体,带走了几分燥热。
林宣哗啦啦拍了几下水,又回水边搬了块石头,直接坐水里。
四周很安静,只有沙沙的风吹树叶声。
过几天就得离开了。
他一边把头发散下来细细清洗,一边这样想着。
京墨和白术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没听说陶景溪怎么样了,总感觉很不安。
厉承胥身体已经养好了大半,可以离开了,还有尘先生……
尘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把他也带走?
月亮逐渐东斜,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林宣却还在发愁,一时没想起来要回去。
咔哒……石头碰撞的声音。
林宣猛然看过去,逆光之中看见远处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
谁?!
他有些慌乱,忍住喊出声来的欲望,慢慢地往水里移了移。
那人大概看出了他的慌乱,沉声道:“是我。”
没有说名字,但林宣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松了口气,小声抱怨,“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诶?你还没睡?也来洗澡?”
厉承胥道:“嗯。”
当然不是。
他不放心林宣,从林宣刚离开房间时就一直跟着,方才担心林宣泡太久,犹豫要不要喊一声,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石头。
林宣道:“那你过来咱们一起洗吧。”
厉承胥像是脚底下生根了似的,半步也挪不动。
经历过生死之后,他比以前看的开。
这份看得开降低了他的自制力,让他更担心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
至少现在不该做。
殿下……他是怎么想的呢?
殿下邀请我一起去洗澡,是不是存有别的想法?
殿下喂我药时是以口哺之,这会不会是对我的暗示?
厉承胥既彷徨又希冀。
正视自己的感情没有让他勇敢几分,只让他变得更加不安。
林宣不知而不忧不畏不纠结,见他没过来,就扬声道:“你站那儿干嘛?我有事要跟你说。”
厉承胥这才一步步走过去,小媳妇儿似的低声问:“你喊我来是要说什么?”
林宣凑近他,道:“你附耳过来。”
什么事要附耳过呢?
大概是月光太美,让厉承胥有了过度的幻想,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林宣小声问:“尘先生会不会跟尘虚道长有什么关系?”
厉承胥:……
林宣拿胳膊肘撞撞他:“嗯?你觉得呢?”
厉承胥把破灭的希望压下去,狠狠唾弃了自己的痴心妄想,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有。”
“是吧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吧?”
厉承胥点点头:“嗯,一个叫尘明,一个叫尘虚,听名字就很像师兄弟。”
林宣抽了抽嘴角,“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认真思考我说了什么?”
厉承胥心虚地低头,往身上撒了捧水。
林宣趁着这会儿时间刚刚好,也没有尘先生在附近,低声道:“我还没跟你说过,看尘先生的意思,他之前似乎怀疑我是恶人,觉得往我身上下毒的是好人……那毒,父皇找了名医都未治好,只有尘虚道长能解。”
闻言,厉承胥神色郑重了起来,“尘先生未曾提过自己的师父,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师父?”
“他说他师父已经过世很久了,之前都是师弟照顾他,后来师弟被人找上门求医,跟那人离开了,就没再回来过。”
“你觉得尘虚道长是他那位师弟?”
“嗯,倒不是因为名字……听尘先生说他幼时姓陈,师父不喜欢这姓,所以才改作尘,尘虚又是道家常见的名字,重这么个字算不上证据。
“我只是觉得,天底下出众的好大夫本就不多,能解尘先生所知道的奇毒的更不多,就算不是他师弟,也一定跟他有些关系。”
“所以……”林宣叹息一声,“咱们应该怎么劝尘先生跟咱们一起走啊?”
“这个不难,”尘先生的声音鬼一般幽幽地传进林宣耳朵里,“我也想出门找我师弟。”
林宣:!!!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听到了多少?
尘先生:一个总能听到/看到不该听到/看到的东西的神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