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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宣沉眠的时候,林玄阳已经起床了。
自皇城到瞿北,统共用了他近两个月路程,今日他去问了一遍,若是不如意外,明天就能到瞿北与云国的交界处。
这说法很新鲜,首先是不出意外,这一路上,出的意外可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林玄阳被传了谣言,说是出来寻美的,刚去的时候就被怀疑了身份,那冒充他的人伪造了玉牌,倒也没做什么,又或许是来不及,只是叫看守们把粮食分成小袋,说是这样量小轻一点。
后来林玄阳这个正主到了,那人已经逃之夭夭,气得林玄阳大骂了一场,骂那些官员竟不认得他。
那些人也委屈呢,带冒牌货来的是个面熟的,又带着令牌,他们即便是不认人,也得认令牌啊,怎么能怨得了他们?
他们又不像京官,经常见到二皇子殿下,可不就是只能认令牌和认熟面相了吗?
林玄阳更恼了,这真是群酒囊饭袋,都已经被骗过了还能再认熟面相,不弄丢粮食才怪!
从此处开始,他就跟运送粮草的某些官员结下了梁子,没隔多久,又开始传出二皇子殿下出门是为了寻美的消息。
可能是因为他年纪小,平时又确实不近美色,几天之后风向又转了说是他替皇帝殿下选美。
诸如此类的谣言不多,但着实烦不胜烦。
林轩那个感觉到这些谣言就是为了向他宣战,恼得他恨不得立刻严查,把所有人都盘查一边。
陆湛景拦住了他,说什么自有法子对付他们,林玄阳虽然心中不爽,还是听了进去,没有多什么。
谣言愈演愈烈,不久之后,换作了另一个,说上回的粮食不是被贤王的人截走,是皇帝心疼水乡才遭灾害,送他们作种子去了。
林玄阳:????
怎么越来越离谱了,且不说水乡今年遭的灾不大,就说那两回粮草出问题也不是在水乡出的问题啊!
他运送粮草自然不是自皇城出发一路往瞿北送,而是先去了离瞿北进一些的粮仓,从哪里再押往瞿北,根本跟水乡八竿子打不着北。
过段日子,又有人传言,说是林玄阳娇纵又嚣张,且贪图享受,每次到一个地方,都要特意去最好的房间点上等的的饭菜,一桌子要几百两黄金,让他来监军,路上花销都够几车粮草了。
后面又传,何止是几车,那简直是几百车,林玄阳还要带上十几个姑娘,每天躺在漂亮姑娘怀里,走路都要撒着花。
林玄阳:?????
这可太离谱了!过分了啊!
再然后的传言就比较诛心了,说林玄阳跟陛下是兄弟,陛下刚登基就让兄弟去边关,可见兄弟不合。
后面传,可不是么,林玄阳一路上吃喝玩乐每回好几百两黄金,简直就是在捧杀,要把二皇子养成废物!
林玄阳:……
他已经没有了吐槽的心思,气呼呼地去找陆湛景:“不是说你有法子,还管不管了?!”
陆湛景唔了一声,笑道:“臣不是已经管了吗?”
“什……”电光石火之间,林玄阳想通了思路,他道:“那些传言是你放出来的?”
陆湛景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其中一半是我放出来的。”
谣言说陛下送粮食给百姓,他就派人说是送给了水乡的百姓,说二皇子贪图享受,他就往夸张了去传谣言,说两兄弟关系不好,那不更好了,前面不是还说二皇子贪图享受,这怎么又成兄弟不合了?
兄弟不合难道还出那么多银子养着弟弟,捧杀怎会同意让他出来监军?
当谣言骗得过于夸张,反而会让人冷静下来思考,里面到底几成真几成假。
林玄阳蹙眉:“可是就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抓不住他们,岂不是要被烦死?”
陆湛景摇摇头:“你再耐心等几天,况且这些遥言传下去也不是没有好处,不信你去看那些将士。”
见林玄阳看过去,将士们愣了愣,乐呵呵冲他笑了笑。
林玄阳:?
陆湛景解释:“先前你是矜贵的二皇子殿下……”
林玄阳:“现在我不是?”
“现在你是矜贵、傻乎乎、其实人很好才没传言里那么奇怪、被传了谣言的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二皇子殿下。”
忽略前面那一堆奇怪的形容词,林玄阳抓住精髓:“你的意思是要我装可怜?”
“不必装可怜,”陆湛景笑眯眯,“你本就年纪不大,才十四五岁而已,也并不是高傲的性格,别人本来对你的印象是娇纵任性贪图享受,后来发现是假的,本就对你有些心虚。”
在看到被他们传谣言的对象是这样一个可爱小少年,且对他们并没有鄙夷轻视之心。好感自然蹭蹭蹭往上涨。
于是,靠这种诡异的方式,林玄阳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好感。
至于抓人,要抓住最早传谣言的那个人,并不难,只是麻烦一些罢了,当时陆湛景没有去抓人,是为了抓上头的大鱼。
抓一个人当然简单,可是出谋划策的一定不是这个人自己,就算是,也不可能每次都是他来传,那就太明显了。
因此陆湛景特意多等了一段时间,当谣言四起又四散,几乎全都成为笑话了的时候,他才终于雷霆般出了手。
最有趣的是,陆湛景特意留了个细作,又随便抽选了一些将士跟这名一同召见,说他们家世都清白,是派人查过了的,让他们注意营中有没有细作,然后通通送进了运送粮草的守卫中。
那细作老实了一段时间,果然要往上传消息,又捞到一条鱼。
再然后,陆湛景将这事传了下去,笑言将士里还有些他的探子,又说有被他策反的细作帮大忙,若有人迷途知返,他可以既往不咎,那名被他策反的贤王细作就已经好好地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林玄阳去问,陆湛景还真说了个人物,居然还是林玄阳认识的一个小卒子。
没过几条,那细作莫名其妙死了,据说是被灭了口。
“你真安插了探子,”林玄阳不解:“你上回不是说没办法确定手上的人是否忠心吗?”
陆湛景漫不经心道:“是啊。”
“那怎么……”
陆湛景轻笑了一声,“可是现在,他们也没办法确定自己手上的人是否忠心了啊。”
哪有什么被策反的细作,他只是靠细作逮到了一条稍大一些的鱼然后又把细作放了出去,说是细作已经改过自新。
这之后,那些人要动用细作也要考虑考虑会不会遇到不忠的,而细作们也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怀疑。
只要他们相互怀疑,就有他陆湛景搞事的余地!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