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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进了包厢，白羽柔和她的经纪人杨姐已经到了。
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但没动筷子。
白羽柔上下打量周满。
漂亮，实在漂亮，穿着正式的白衬衣和黑色包臀半裙，摇曳的乌黑大波浪，并不浓的妆将她精致的五官完美勾勒。
那双眼睛，又亮又圆，像是天然盛着一汪清泉，清澈，水波流转。
比她还像个明星。
白羽柔冷嗤一声，拉下脸。
杨姐出来打圆场，“周满啊，实在是你家希月不地道，嘴没把住关，什么都往外说，这是忌讳。你也是懂规矩的。”
白羽柔在跟程渊前，是有男朋友的，攀上程渊后，火速分手，夏希月和她同上综艺，差点说漏了嘴。
周满道：“是，希月还太年轻了，比不了羽柔姐。”
她姿态放的很低。
“不知道羽柔姐想怎么处理？”
杨姐和白羽柔对视一眼，白羽柔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起来。
那双本来和周满有三分像的眼睛，此刻完全不像了。
“我约了王导。”她笑得虚假，“我最近在争取他《迷途》中的女二，你懂我意思吧？”
周满愣了一下。
王导，《迷途》，很明显了。
王志是圈里出了名的爱骚扰女演员的，试镜都是幌子，白羽柔是不愿意牺牲自己，要牺牲她去换取角色了。
周满疑惑问道：“程总不是《迷途》的投资人之一嘛？”
不声不响地暗刺。
白羽柔的手抓紧了自己拿着程渊的卡买的爱马仕包包，瞪着周满，“渊哥哥事忙，我不愿意拿这件事烦他。”
渊哥哥？周满要笑死了，他知道白羽柔背后这样喊他吗。
“这样啊，两位真是恩爱。”
白羽柔提着包包，扭着臀走出包厢，临走时还不忘关紧门。
杨姐走在后面，伸手捏了下周满的肩膀，算是善意的提醒。
周满寻了个位置坐下，不紧不慢吃了一口菜。
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门再次打开，王志孤身一人，将门锁紧了。
周满握紧手机，随时准备求救。
王志拖着肥腻的身子坐在周满旁边，先给自己倒了口酒，状似潇洒地一口闷，“让美女久等，我自罚一杯！”
眼睛自进门就没离开过周满胸前几块布料。
她谨记任务，“王导，你见过了羽柔姐嘛，她的演技在圈里都是有目共睹的，新剧的成绩也很厉害啊。”
“厉害是厉害，就是试镜的时候演的不好，”绿豆眼睛眯得看不见，可那种恶心的凝视始终存在。
周满一脸假笑。
“你陪我多喝几杯，我还是能给白羽柔一个机会的。”
他心里美死了，白羽柔可说，给他找了个好货。
周满倒酒，王志忍不住摸了一把她的手，哎呀，真是肤若凝脂。
周满躲开，直接站起来，拉开好大的距离，“王导，如果不选羽柔姐，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相信她会给你惊喜的。”
王志盯着酒杯，不喝不行，烈酒下肚，一杯接着一杯，在周满胃里烧了起来。
她胃不好，现在胃里火辣辣的疼，头也是天旋地转。
“羽柔姐，之前……”周满强忍不适，“之前演过姚导的《归路》，说不准今年能拿奖，王导一定要考虑她。”
“我自然会考虑她的，哈哈哈”，王志大笑，突然朝周满扑了过来，状似肥猪，能吓死小孩。
周满跌跌撞撞，一手扯开桌布，乒铃乓啷，餐盘碎了一地，她期待望了门一眼。
无人回应，空空荡荡。
她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抓起手机，还没看清，隐约拨出一个电话，王志就把手机打飞出去了。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身历其境，她才发现真是高估了自己。
她抵住王志，高跟鞋踩在他的啤酒肚上，他色眯眯去摸，周满厉声道：“王导，你这是强奸！我是可以报警抓你的！”
“抓我？那你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还想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志精虫上脑，道德对他而言，是个笑话。
周满哭了，太无助了，她提高声线，把程渊搬了出来，“我认识程渊！他喜欢我，你不怕得罪他嘛！”
嘶拉，脚踝上的丝袜被划开，她吃痛，感觉腿上被划了个口子，她瑟缩的样子极大刺激了王志。
他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周满莫名想到程渊，又嘲讽一笑，他怎么会记得她呢，他应该和白羽柔打得火热。她摸到地上碎裂的瓷片，她双眼猩红，邪恶念头升起，她要杀了他。
突然，门被猛的踹开。
程渊逆着光，看见里面的一幕，双目眦裂，两三步上前，一脚踹开王志，弯腰抱住周满。
她哭了，程渊的心莫名其妙颤了起来。
商齐之，卫峋和谈笑三人紧随而至。
周满下意识捂住脸。
“出去。”程渊用身子挡住她，脸冷得可怕。
三人对看一眼，商齐之挑眉，谈笑想要上前，卫峋一把抓住他往外走，商齐之也退了出去。
王志看清来人，骂娘的话吞进嘴里，冷汗刷的流下来。
听见出去二字，屁滚尿流就爬出去了。
程渊把她放在椅子上，周满低头，不愿看他。
两人都没想到，时隔五年的久别重逢是这样不堪。
僵持了一会儿，程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脚。
脚踝上方口子流血不止，她还规矩地穿着黑色皮质高跟鞋。
程渊脱下她的鞋，却扯到了肌肤。
周满吃痛，一脚踹在男人肩头，她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撞入男人的视线之中，淡漠，意味不明，又隐隐失魂。
心尖一颤。
他又在透过她看谁？
周满瞬间回避这样的眼神。
程渊好像从周满澄澈的瞳孔中看见丢魂般的自己，他深呼吸，艰难地看血在她雪白肌肤上淌，难以保持清醒。
他莫名燃起了对美的破坏欲，欲望强烈到溺毙他。
周满觉得这样的环境，她不能多待，只一眼，他还是像从前，浓烈的眉眼，深邃的眼眸，她看他一眼就心慌。
于是她开口道：“你就这么喜欢做救世主吗？”
一句话像是泼灭欲望的冷水，程渊无措地抬头，“什么？”
“程渊，我们熟吗？”
周满强装冷漠，重新穿上鞋，随手抽出地上的餐纸抹了一把血，起身离开。
从头到尾，程渊都沉默。
他们不熟，他知道。
走出醉香楼那刻，周满才觉得自己被捂住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她太恨他了，恨意之下有着她无可否认的心动，那是她最唾弃的。
以至于说句谢谢都做不到，久别重逢时说出去的话这么刺耳。
周满闭了闭眼，天空下起了迷蒙细雨，打在她的发丝间，她隐约想起她和他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