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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很好说话，见两人浑身湿透，湿漉漉的，便将两人带到了客厅去，客厅被她燃起了炉火。
古老的烟囱桶里面放着柴火和煤炭，这样的东西，程渊见都未曾见过。
他将手放在鼻子前面挥了挥，这空气中因为烧柴和煤炭导致扬起了烟尘，烟雾缭绕的空气总让人呼吸不畅。
周满斜着眼睛看他，她想程渊若是在古代应该也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用的至少也是金丝毯，至少不会是下等的，会像这种燃出烟尘的炭火。
可对于这些农民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东西了，至少能保护他们在冬天不受寒冷，温暖度日。
她丢给他一个眼神，将他的手慢慢拉了下来。
示意他不要这样，把眉头展开。
程渊眼睛闪了闪，最后还是妥协地将手放下，牵起了周满的手。
三个人围在炉火边上，大娘拿来了换洗的衣服。
“这是我的衣服，妹子你先穿着，”然后转头将另一套衣服递给程渊，“这是我儿子的，他没你高，但是将就穿着吧。”
两人换好衣服，周满顺手接过他的衣服，熟练地挂在火炉上方偏右的吊缆上。
程渊颇有些疑惑，她的动作怎么能做得如此顺手？
周满笑笑没说话，她以前和母亲住的也是这样的农房。
冬天不流行什么空调，也交不起电费，只能烧火炉，从房子外面林里去找一些木材。
先烧一点做衣服用的棉布，烧起火来再往里面丢木材，这样火才能烧得旺，烧得暖。
程渊又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他家连空调都是上等的。
长裤穿在他身上确实短了一截，他伸展不开只能将裤子往下扯了扯。一伸手，连腰肌部位都露得清楚。
大娘出去，程渊也跟在她后面，不一会儿，拿来一个用了一半的红花油。
周满坐在火炉边上烤火，见她来了，亲昵地往他身上靠过去。
程渊顺手捞起她白皙的脚。
“这脚伤了一次又一次，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回去得好好查查，北池郁的剧组也没有那么着急。”
“怎么不着急。拍戏就要好好拍，态度得摆正。再说了，他可是很好的导演，遇到他这样的，是我的幸运。”
程渊听到她说北池郁好，揉她脚踝的力度忽然变大了一些，周满疼得嘶了一声。
“你别太娇气了，不揉开，你这淤气散不了，一直疼着。”
周满睨了他一眼，“我哪里娇气了，也没说啥什么。”
程渊不自然地抿抿嘴，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不知道在不爽什么。
他倒是有点咂摸出那一天北池郁说的话了。
他没回复记忆之时，对他说的话是一脸懵，如今已经想起来了，倒是觉着不对劲来了。
他怕是想趁他失忆撬他墙角吧。
他栽一次怎么了？他才两次三次都是正常的。北池郁倒是长本事了，从前跟着他身后老老实实地喊他一声哥，如今对周满，不喊一声嫂子。
反倒惦记上了！
他冷冷一笑。
“从这出去我们就是一对了吧？”
他急着想确认关系，去看周满的眼睛却撞见她躲闪的眼神。
他微微眯起眼睛，“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是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一对自然是一对，”她说得犹犹豫豫的，主要是那天下戏的时候，正巧沈明珂时隔这么多天回了她。
他说他想见她，他说他想跟她说清楚。
尽管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周满觉得还是应该给上一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沈明珂是一个很好的人。
无疾而终的感情，并不能影响他们作为好朋友。
“还想沈明珂呢？”
周满瞪大眼睛，既惊讶于他猜中了，又顺带瞪了他一眼。“瞎猜什么呢！”
“那你可得小心，他要找你可不见得是他找你，他快结婚了，肖家女儿，你应该听过，过富可敌国。”
周满撇开脸，肖烟织她还真的听说过。
漂亮但不张扬，有趣但不空洞。有钱有颜有品位，学的还是高雅的艺术。
和周满比起来，她更像一个和沈明珂匹配的妻子。
“你应该想沈明珂配不上你，而不是想他跟肖烟织更匹配，”程渊好像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一句话就将她驳了回来。
周满抬眸，望他的水汽氤氲的双眼衬着火炉里突冒出的火星子，显得灵动又跳跃。
“我有什么好？”
“哪里都好啊，至少勇敢不懦弱，诚实不虚伪，真心且明媚，善良又自由。”
周满勾唇笑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程渊是在打趣还是说真的。
他忽然正经起来夸她，倒是让人很难相信呢。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
周满点点头。
“你可是一次一次挽救我于生死之中，就算沈明珂不爱你，我也会永远爱你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但如果你永远身边只有我一个人，那就最好。”
周满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挽救他的生命了，反倒是他在冥冥之中救过她很多次。
“我怕你走歪路，可实际上是你在防止我走歪路，”程渊莫须有地说了一句。
他的灵魂潮湿阴暗，被永远的禁锢在了程家的老宅之中。
蝴蝶振翅飞了进来，又牵走了他，带走了他的心。
从此他再也不甘心于停留在那间永远阴暗的房子里，他有了挣扎的意志。
程渊的手不停地按在周满的脚踝上。
周满整条腿横放在他的膝盖上，她笑了起来，好像已经意识到程渊在说什么了。
“哦，对了，商齐之和黎舒也要成婚了。”
“？”
周满震惊地瞪大双眼，“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她完全震惊了，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商齐之是程渊的好兄弟，黎舒是尘程渊曾经的白月光。
很快程渊又爆出一个令她震惊的大料。
“之所以邱萍会针对你，是因为商齐之没有办法处理她身后的奥斯顿，而我动手断了她的生路。而邱萍是因为推了黎舒一把，导致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才让商齐之那么愤怒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说是你的吗！”
她震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可能是我的！用屁股想也知道，我根本就没碰过她。”
周满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活在了一个个谎言编织的圈套里，目的就是想让她主动退出和程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