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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新送来的瓷瓶整齐地摆放在桌案上，里头是尘虚道长新送来的丹药。
林泽昱将瓷瓶放手心把玩了一会儿，才将黑褐色药丸倒出来，空口吞咽下去，不多时就有暖流自腹部直冲向胸口。
他神色缓和了不少，“这回的药比上回还要好一些，道长炼丹术有突破了？”
“并无。”尘虚道长摇了摇头，“臣在丹丸里多加了几味新药，对身体有大有裨益，不过……”
林泽昱已经服用了药丸，自然知道不过是指什么，暖流不光在腹部与胸口流转，下身那蛰伏的性器也蠢蠢欲动。
他沉声问：“这“不过”还是不要有的好，朕不喜。”
尘虚道长垂下头，掩盖住眸子里的惊讶，恭敬道：“是，谨遵陛下之命。”
宫中子嗣不丰，仅皇后所出的太子与二皇子，尘虚本以为是因为皇后从中作祟，现在看来，恐怕真的是皇帝不愿意多留子嗣。
尘虚道长想不出帝王这样做的用意，只好把这事归为一次试探。
平日里，吃罢药之后帝王就会让道长离开。
但今日，林泽昱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手心里把玩着空瓷瓶，目光无焦距地落在虚空中，内心拧出个浅浅的川字。
“朕出生时，曾有太医说朕活不过五岁，朕十五岁时，曾有江湖游医说朕活不过二十，朕如今三十六岁，道长……”
林泽昱没有看尘虚道长，而是观察瓷瓶上蓝色的花纹，“你说，朕能活多久？”
尘虚道长说：“殿下是真龙天子，洪福齐天。”
林泽昱嗤笑了一声，“道长，朕是在认真问你，你最好不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在皇宫里待了几年，尘虚道长以为自己已经获得帝王的信任，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帝王不在意他而已。
他背后生出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牙齿几乎要打战。
能入得皇宫做陛下的御用天师，尘虚道长心理素质高得很，但正因如此，他此刻更能清楚地感受到帝王对他的杀意。
如果说的不合帝王心意，他真的会死在这儿。
“四十六岁。”尘虚道长低声说，“贫道无能，仅能再为您续命十年。”
“十年啊……”林泽昱叹息了一声，握紧手中的瓷瓶，没再多看尘虚道长一眼，“下去吧。”
十年，十年……
已经很好了，到时候宣儿正是沉稳而又不失锐意的年纪，会是个完美的地方。
“桑树，去挑选最好的云卫和最强的将士，准备护送殿下巡游。”林泽昱轻声说，“我的小金龙理应看到朕为他夺得的江山。”
……
“真的吗？父皇说让我去巡游？！”
说实话，林宣一直惦记着巡游的事，父皇当初说三年后巡游，但到时间又没个反应，他也不好意思问。
而且当时正为新学院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东苑和西苑的学生互看不顺眼，他得处理政事不说，还得调节学院学生间的关系。
就算帝王那会儿真说让他去巡游，他也脱不开身的。
一年过去，林宣越来越不方便询问，本以为到手的鸭子还没煮就跑了，没想到这鸭子会被烤好送回她嘴边。
沈皇后笑道：“这还能有假？你父皇亲口说的，已经在准备了，最迟下个月月初你就要离开皇城了。”
送到嘴边的鸭子不吃屎傻子，林宣张嘴吃肉，“当然要去，不过，怎么会那么急？”
巡游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多准备个小半年吗？
“你呀……”沈皇后道，“你父皇可一点都不急，他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原本二月就该让你出发了，下月月初已经算迟了许多。”
儿行千里母担忧，沈皇后替儿子理了理根本不乱的衣领，仔仔细细打量着，“转眼就长得这般俊朗了，说不定巡游回来，还能给母后带个孙子。”
林宣鼓了鼓脸颊，“我是去巡游，又不是去找媳妇儿……”
“巡游路上若看到什么姑娘，收下也是可以的。”
“您难道不应该劝我别在外面乱搞吗？”
“你十六了。”
“我二十六不乱搞！”
沈皇后叹口气，“所以我才发愁，前几天送去的女孩儿你又赶了出来，又是哪里不合你口味？”
“胸太大，显壮，我不喜欢。”
“身材太瘦身材太胖，肤色太白肤色太黑，脾气太软脾气太烈，腿太长腿太短……这会儿干脆嫌人家胸大，你下回准备用什么借口。”
林宣眨眨眼睛，“下回的事下回再说，随机应变嘛。”
“唉……”沈皇后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
“儿臣才十六，我之前看医书上说，十八岁之后再行房事比较好。”林宣撒娇娇，“您别焦急，说不定巡游路上儿臣就遇到真爱了呢。”
“油嘴滑舌。”沈皇后亲昵刮了刮他的鼻头，“别管是不是真爱，巡游回来你得带一个给我看。”
“好嘞～”林宣极欢快地应了下来。
巡游一回，至少得一年半载，路上肯定可以遇到喜欢的姑娘！
厉承胥（惴惴不安）：那个……喜欢的汉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