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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宣没想到自己会碰到尘虚道长，毕竟这位道长一直是避着他的。
从去年开始，太子殿下进入养心殿就不必通报了，所以当小少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连林泽昱都惊了惊。
“什么银液？”林宣紧蹙眉头，不悦地盯着尘虚道长：“你说清楚，刚刚在跟父皇说什么？”
尘虚道长答：“水银，方外修士炼丹术所用的灵药。”
“哦？”林宣勾唇笑起来，“既然是灵药，那孤赐予你半碗，你将此物喝光如何？”
“这……”尘虚道长很是犹疑，“灵药不是随意喝的，频道肉体凡胎，半碗喝下去恐怕会虚不受补。”
林宣呵了一声，“是虚不受补还是毒性太强？”
尘虚道长骤然失色，“您怎能这样平白污贫道清白？”
“好了宣儿，”林泽昱笑着制止自己最宠爱的孩子：“不要再逗道长了，乖一些。”
那些足以让尘虚道长丢命的质问，在帝王眼里就只是“逗了逗”道长。
林宣一听这话就知道父皇还是向着自己的，凑过去撒娇娇，“父皇，儿臣翻阅史书，吃那些丹药的可没哪个长命。”
顿了顿，他小声嘀咕：“而且死得方式太挺多种多样。”
暴毙的，病重的，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反正没一个是吃了丹药之后白日飞升的。
任谁被怀疑了道统都会生气，尘虚道长的脸色就如同他丹炉底下的灰一般，立刻黑了个彻底。
与此相对的是，依偎在帝王身旁的少年太子笑起来，“道长，如果炼丹的各种主料加大计量后会令人暴毙，那么它不应该被献给一国之君，懂吗？”
“尘虚道长。”帝王沉声道，“你先下去吧。”
“是……”尘虚道长咬紧牙关，恭敬拜别，外头的冷风灌进宽大衣袖中，凉意让他清醒过来。
不该太着急，应当等太子离开再徐徐图之。
好在帝王看起来对炼丹术极有兴趣，就算现在被制止，等太子去巡游之后，他有七成把握劝帝王服用丹药。
他从外头耐心等待殿下出来的武将身边经过，走出一段距离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此人在太子心中份量极重，如果能说服他……
尘虚道长叹了口气，不可行，这武将心眼实得很，贸然接触他只会打草惊蛇。
可惜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厉承胥扭头看了看他，神色莫名。
养心殿里头，林宣跟林泽昱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尘虚道长在场时那么好。
因为怕怼人怼不过而下意识撒娇求庇佑什么的……林宣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看父皇。
“刚才不是牙尖嘴利的吗，怎么这会儿沉默了？”林泽昱声音里带着笑意。
林宣不吭声，低头数自己小金靴上的绣纹。
林泽昱又道：“说吧，是怎么知道丹药用料的？”
少年小小声解释：“书上……”
“不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林泽昱敲敲桌子，“我是说我服用的那部分丹药。”
林宣唔了一声，“就……想办法问的呀。”
不能说实话，否则京墨的命就要丢在这儿了。
“跟谁问的？”林泽昱又问。
林宣沉默不语，实在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想到水银，他忽然可怜巴巴地看向帝王，“这次尘虚道长说的那些水银什么的，真的对身体不好，你不要相信他。”
“道长不也说了没有长生药，那些玩意儿有毒的，我不想你试那些东西……”
这些话林宣本不该说，如果林泽昱坚信新丹药有用，林宣这些话就会变成不希望他好起来的证据。
好在没有，林泽昱叹口气，摸摸自家快要哭出来的小金龙的头发：“好，父皇不试。”
林宣眼圈发红地看着他：“你不能骗我，我去巡游的时候你也不要试，草药炼的可以用，加了什么丹砂什么水银的绝对不能入口。”
“好。”林泽昱笑了笑，“父皇再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嗯？”
“京墨，白术，崧蓝，空青。”帝王呼唤出四名皇卫，“从今天开始，他们属于你。”
这是帝王许久之前就送给了林宣的人，现在，他将几人的归属权再次交付到林宣手上，跟上次不同的是——
“完完全全属于你，除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再驱使他们。”
哪怕是林泽昱自己，也不能。
林宣怔了怔，心脏不可抑制地加快了速度，他忽然意识到，父皇或许早已经发现他私下那些小动作。
但父皇决定不追究，并将他想要的人送给他。
而且，买二送二
京墨/白术：我们是买二……
崧蓝/空青：我们是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