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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酒醉人不深，那点酒气没半个时辰就散了个干净。
厉承胥睡着的时候，林宣已经跟凌远谈妥了生意。
林宣招人运的货的是糖，主要是各色糖果儿，类型不多，胜在货源充足。
凌远忍不住感叹：：“麟哥儿家里不简单，这糖果儿据说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做法，知之者寥寥无几。”
林宣心道否则我那天怎么敢跟你谈生意？
这些糖果儿本就是他让御膳房试出的方子，所以当初要假扮行商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要买糖果。
然而面对凌远肯定不能这么说，林宣腼腆一笑，“族里有人做官，因而寻得了做法。”
凌远眼睛一亮：“卖么？”
卖糖果儿不如直接买制作方子，少年游商承诺道：“价格好商量，分利也行。”
“我也是从别人那儿买来的方子，不能外传。”林宣笑得意味深长。“凌弟弟莫诓我，杀熟也不是这么个杀法儿。”
几番唇枪舌战，终于定下了合适的价格。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林宣费心了，京墨等人会把消息传回皇城，帝王自会派人接管生意。
这群游商来自瞿北，需得用心监视才行。
拜别凌家一行人是半月之后的事，林宣接到了父皇的信。
林泽昱在信上说自己身体安康，叫林宣不必担忧，对于游商一事说了些猜测，夸林宣做得对，信的最后还添了沈皇后和林玄阳的几句话。
沈皇后：安好勿念，愿吾儿此行舒心。
林玄阳：我的土特产呢？？？
父皇的信，字里行间都有教导之意，林宣看得很认真，母后的一句话让林宣思念亲人，而林玄阳的……
林宣想想本地“特产”，思考送个大蟹壳回去行不行？
自然是不行的，那玩意儿连观赏价值都没有，而且也不太好保存。
林宣用自己在海边捡的贝壳海螺做成小船，又去亲手挑了珍珠做发簪首饰，又把路上写的见闻感悟配上插画以及自制地图，将这些连同回信一起寄到皇城。
帝后和小皇子什么珍宝没见过？
林玄阳拨弄着盒子里的贝壳船，嘴上嫌弃得不行，连说兄长小气，神情却是喜不自禁。
沈皇后笑道：“既然不喜欢，不如送给母后？”
林玄阳连忙合上盒子抱在怀里，“母后是准备拿发簪和耳饰跟我换？”
“男儿要发簪做甚？”沈皇后爱不释手地拿着首饰欣赏，情不自禁道——
“可真丑！”
林玄阳撇撇嘴，“看吧，您也嫌弃。”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曾经的隔阂不自觉消弭无踪。
笑完之后，沈皇后看向养心殿的方向，“不知宣儿给你父皇送了什么，像是厚厚一叠信。”
“说不定还有画，”林玄阳语气忽然低落起来，“要是兄长在就好了，近来父皇召见尘虚道长的次数越发多了，儿臣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喃喃自语：“我不曾见过尘虚道长……”
但林玄阳向来羞于谈论前世往事，不敢叫母后知道自己做的混账事，只含糊地说今生与前世不同，存有变数。
变数其一自然是林宣，其二是他自己，其三则是尘虚道长。
厉承胥是因林宣生异而生异，所以不算变数。
尘虚道长却不同，林玄阳从没听说过有这个人，按理说以他的医术，应当在前世就声名显赫了才对。
而且林宣不喜欢尘虚道长，林玄阳信任兄长。
虽然兄长喜欢的不一定是好东西——比如那个姓厉，但兄长讨厌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哪里知道，林宣是被现代唯物主义思想熏陶下长大的，对封建迷信有纯天然的抵触心思。
没有讨厌道家的意思，就是讨厌用玄学“治病”的家伙。
恰好，尘虚道长手上用的是草药，嘴里说的却是封建迷信鬼神之言，这叫林宣怎么喜欢得起来？
沈皇后不知其中缘由，劝道：“也许以前有别的事耽搁了，那位道长确实是个有能耐的，近来你父皇身体越来越好了。”
希望如此吧，林玄阳忧心忡忡。
养心殿，厚厚一叠纸放在桌上，被帝王一页页翻过去。
“还画了地图……”帝王唇角微勾，“宣儿有心了。”
大太监桑树也笑，“殿下是个有心的，出门在外一直念着陛下和娘娘，您布置的课业也没落下。”
林泽昱挑出几幅画给桑树，“命人去送给宝儿，她肯定在惦记小金龙送了我什么。”
大太监恭声道：“喏。”
林泽昱又道：“游商那边盯紧，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接触。”
桑树问：“要收拾了他们么？”
“不，既然他们想把爪子往皇城伸，就让他们伸……”
最好是往宫里头也插些钉子，才不枉费他这几年里放的那些水。
马上就要转场去见芝麻官版小君子啦，大家想他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