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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得比林宣想象中要早很多。
他本以为还要拖拖拉拉折腾一两个月，没想到才几天时间，杨家家主忽然上交九成家财认罪了。
听到这消息时，林宣正在喝云清哥哥泡的茶，闻言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眼红嗓子辣，咳了好半天。
沈云清轻拍他的后背，哭笑不得，“如此惊讶做甚？”
林宣如实答道：“我还以为他们会继续折腾。”
沈云清笑着摇摇头，“这你可猜错了，乖，好好想想其中缘由。”
知道结果，就不难往回推测原因了，林宣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答道：“这是在求生求减刑，杨家家主真是个聪明人，竟舍得交出九成家财。”
沈云清道：“何止，那赵家家主来认罪，颤巍巍的老先生涕泪纵横，说当初若是不跟赵陈两家那般行事，定会被两家视作眼中钉，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真是假？”
沈云清垂眸，茶水里映出他一双清亮的眼睛，“既然上交了九成家财并主动认罪，就一定是减轻责罚，既然也做过腌臜事，就一定会罚……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倒也是，林宣揉揉自己的嗓子，继续喝茶。
他不说话，沈云清也不说。
沈云清心知宣弟是为谁而来，只冷眼看着宣弟，纵使宣弟一幅坐得不耐烦、有话要说的样子，他也不问宣弟为何来县衙。
林宣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把小肚子都灌得微鼓，才犹豫着问：“云清哥哥，我哥他都来好几天了，到底是在做什么？”
沈云清故意道：“他最近是有些事要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说，你放宽心便好。”
林宣又问：“怎么一直不见他？”
沈云清仿佛开玩笑一般说：“也许是你俩没有缘分，你在的时候他总不在。”
林宣神情有些郁闷，又倒了杯茶慢吞吞地喝。
就这样墨迹了半个时辰，天色都暗了下来，还是不见厉承胥回来。
杨六虎过来禀报，说是白大少爷让递话过来，今天回来得晚。
林宣更郁闷了，手里的半杯茶懒得慢慢抿，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嘟囔道：“这到底是在忙活什么！”
沈云清道：“你呀，来我这儿是一心想见他吧。”
林宣心虚道：“也想陪云清哥哥说说话的。”
沈云清挑眉，“哦？果然是为他！”
林宣低头喝茶，才发现茶已经空了，伸手去摸茶壶，茶壶也已经空了。
宣弟乖得惹人疼，沈云清也不想过多得逗他，笑问：“你总是来找他，到底是要对他说什么，我转告给他。”
林宣哪里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思来想去，支支吾吾道：“就是好几天没见他了，有点想他。”
沈云清说：“这才几天？”
林宣掰着手指数：“七天了。”
沈云清问：“之前你住赵家，不也总是好几天见不到他？”
“那不一样。”林宣振振有词，“那时候我知道他在哪，只要我想见他，回去就能看到他，这回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林宣眼巴巴瞅着沈云清，疯狂暗示：“你都不告诉我！”
沈云清道：“没必要说……唉，也不见你这样想我，你果真喜欢他。”
说“喜欢他”的时候，沈云清觑着宣弟的表情。
林宣没什么感觉，心思全都放在几个字上头：哎呀，云清哥哥吃醋了！
小少年连忙软声哄他的云清哥哥：“因为你在我身边啊，云清哥哥不在的时候，我也想念云清哥哥的！
沈云清问：你是更喜欢云清哥哥，还是更喜欢他？”
这话叫人怎么回答？
林宣捧着茶杯，纠结得厉害，下意识把杯沿靠近唇侧。
沈云清笑道：“傻宝宝，你杯子里没水！”
林宣不好意思地对他笑，去摸茶壶，触及壶把手才想起壶里也没水，扬声道：“杨六虎，你去准备壶茶水！”
沈云清笑意盈盈看着他：“想好了没有？更喜欢谁？”
林宣道：“都、都喜欢。”
沈云清假意唉声叹气，“看来你心里最喜欢的是他，根本没有你的云清哥哥。”
林宣脑子里灵光一闪，道：“最喜欢的明明是玄阳弟弟！”
“哦？”
林宣一脸正直：“我答应他的，最喜欢之对他说！”
说罢，林宣捂着肚子，“哎呀，水喝多了，我要去上茅房，等会儿再聊。”
说罢就溜走了，跑得飞快。
云清哥哥看着他远去，唇畔笑容逐渐消失。
有时候，不回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宣弟最喜欢的是厉承胥。
只是，不知道宣弟的“喜欢”到底是哪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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