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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片宁静的湖,瓦蓝瓦蓝的湖面像是被天空倒映了。
湖的东侧有一间别致的木屋,而木屋的身后是一片望不着边际的森林。
倘若能俯瞰,定可以看到这片连亘千里、苍郁幽深的森林。湖,就像块碧玉似的嵌在最中央,宛若形成了道天然屏障,这是寻常人难以发觉的。
还未等母亲推开门,听到熟悉脚步声的女孩早已兴奋不已地跑出来迎接她。
男孩怯生生地低头跟在后面,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搭救,但是......我得走了......”
母亲蹲下身子,捧住了男孩的脸,男孩能够嗅到母亲身上令人安心的芳香,“孩子,你的家人呢?”
男孩的身子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一震,他那双澄澈而又有活力的眼睛渐而布上了灰暗,那是一种本不属于这年纪的黯淡。
“母亲不理我了,她再也不动了......”男孩的声音越说越低,“她的身上开始长满虫子,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母亲听着,双目盈着泪水,便把男孩揽进了怀中,将其紧紧的抱住了。
“后来,就有一群人要来抓我,他们说认识我,可我却不认识他们,我咬破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背逃了出来......”男孩在母亲的怀中静静地说着。
“孩子,你受苦了!”母亲就这样静静地抱着男孩。
这是男孩完全没能意料到的,他不明白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竟会抱住自己,可这拥抱明明那么温暖,真令人陶醉,男孩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心中这般想到,男孩可以感受到一股呼吸的热浪,甚至心跳都一清二楚,两颗心似乎正在抵近。
“孩子,留在这里吧,以后我就做你的母亲!”
男孩听到这句话后,目光飘忽不定地闪烁起来,眼底冒出了晶莹的东西。
“可要是那些人找来了......”
男孩刚想说什么便被母亲打断了,母亲蹲下身子,两人四目相对。
“看着我!听我说!”两双眼睛透亮极了,母亲的眼中光芒浮现,像磁石一般吸引着男孩,男孩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孩子,你还只是一个孩子,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麻烦的事就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就好!”
一瞬间,男孩那暗淡灰黑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亮光,就像是迷失在黑夜中的驯鹿找到了来时的方向。
母亲无言地搂住男孩,两行泪水从男孩小小的脸颊上滑落,而清晰地看到男孩那满意的笑容。
“索菲,带他进去吧!”
呆在一旁的女孩这才惊醒过来,对于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其实早已经明白很多道理。
女孩轻轻拉起男孩的手,牵进了木屋。
母亲的脸上挂着笑意,嘴角喃喃自语“总想能多个男孩!这可真好!”
随后母亲也跟进了屋……
漆黑的夜登上天空,四下一片寂,月亮平静地浸在湖水中,木屋的窗台上映照出淡绿色的光线,光源来自灯罩里几只飞舞的昆虫——萤火虫。
母亲微倚在床沿,腿上摆着用竹条编制的小篮,篮里边放着布、线头和针,而她的手上已经开始缝织起一件衣服。
“阿姨,这个我知道,你在缝衣服对吧!”男孩靠在母亲的身旁指着针头说道,“我妈妈也常常摆弄这东西,她说可以拿来换吃的。”
母亲偏着头看了看熟睡的女孩,女孩的睡样怪可爱的,便低声说道:“这是要给你们做的新衣裳,夏天快到了,刚好换到了一点凉爽的布料。”
“你是说给我做的新衣裳?”男孩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母亲。
母亲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来,手上自顾裁缝着,点了点头,这些布料她原本是要给她跟女儿做一套新衣的,不过男孩来了,她自己的也就无所谓了。
男孩将头埋进了母亲的怀中,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孩子,你叫什么?”母亲温柔地问道。
“寒武,纪寒武......”男孩合上眼睛回答。
母亲将针线放进了篮子里头,悄然抱起男孩,哼着眠歌,绿绿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男孩不知道是怎么入睡的,反正他做了个好梦!
母亲移开竹篮,悄无声息地把男孩轻轻放在女孩的身边。
二人睡得很安详。
......
当一缕阳光斜射在眼皮上时,橘红色的光线唤醒了女孩。
女孩睁着惺忪睡眼,她觉得舒坦极了,正这般想着时她的视线内闯进来了男孩,首先是一双黑得像夜空寒星的大眼睛,距离相当近,呼吸可闻。
接下来尖叫声中带着响亮的巴掌传来。
男孩正躺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脸,眼睛一眨又一眨,竟一时缓不过神来。
女孩则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坐在床头,脸上刷地染起一片潮红,连耳根都红透了,此刻她的脸颊是滚烫滚烫!
“寒武,怎么了?”母亲从外头进来。
“没事,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男孩捂着那一侧通红的脸笑嘻嘻地说道。
“小心一些。”母亲看了一眼女孩跟男孩,两人脸上皆是一片潮红,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眉间一挑,支支吾吾地就找借口出去了。
男孩忽然回头望了一眼女孩,目光触碰到一起的刹那,又很快移开了视线,无措的不知该看向哪里。
......
对于男孩来说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着迷,哪怕是只有一碗清粥,一块白馒,一小碟腌菜
吃得像山珍海味一样。
“索菲,你带他去参观一下你的基地吧。”
女孩看了一眼男孩,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记得午饭之前要回来哦。”母亲送走了两人,带着愉悦的心情开始准备起午餐,她发觉男孩来了之后她似乎年轻了很多,生活也重新充满了活力,她总幻想着未来的事,又笑着摇摇头......
男孩一直跟在女孩的身后,无事可做的她开始打量起女孩的背影,二人转进墨绿色的森林,那背影也描上一层浓重的轮廓,不可否认的是,这清晰的背影日后却给男孩留下了难以抹灭的记忆。
女孩带着男孩向着森林深处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女孩站住了脚步,男孩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接撞上女孩的背。
他清楚的从女孩的后背听到翁翁动的说话声“到了!”
是到了。
男孩抬头向上张望,眼前是块天堑般的峭壁,如同伞盖的树冠把上方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也终究望不尽顶端。
女孩扫开掩盖的树叶,这才露出一方小小的洞口。
没有多余的言语,女孩钻进大小刚好的洞。
不久,从洞口传来回音似的喊声“可以了,进来吧!”
男孩便缩着身子爬进了洞。
这洞里可真是别有洞天。
狭小的洞口进去后人是可以站立起来的,而洞中唯一的通道却是向上延伸,女孩卧在洞的上方,向男孩伸出手“上来吧!”男孩携住女孩的手向上攀,软软的掌心仿佛牵起两颗稚嫩的心灵。
女孩总会留下最后一点路程让男孩自己爬上来,他则向里处走,再次爬上相似的通道,待男孩走在下面时,女孩的手又伸了下来,说的是同样的话“上来吧!”
这样的通道简直像是一层又一层的阶梯,没完没了,爬了好一阵子,男孩只知道他们正位于相当高的高度。
在被拉上这一层后,女孩停住了,而男孩的眼中是一处极其宽阔的空间。
女孩把墙壁上的木板掀下来,光线肆无忌惮地闯进这片天地,强光一时间照亮了四周,也闪耀得男孩睁不开眼。
“太美了!”随后男孩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那是一些精致的雕刻被挂在灰黑色的岩壁上,风透过窗户把一件件雪白色的艺术品吹动,好似唤醒了它们。精灵,没错它们就像精灵一样在舞动,笼罩了一室的光华。
男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是用骨头雕刻的。”女孩默默讲到。
“骨头?”
“是的,骨头!你脚下站的地方是动物们的坟,听妈妈说已经有上千年的光景了!比我们边上的【黑塔城】还要久远!”
男孩用手轻轻抬起一只云雀样子的艺术品。
“那是用豹骨刻的。”女孩补充。
男孩端详起女孩的作品,小小的云雀细致分毫,毛羽的鳞次、灵动的眼睛,简直鬼斧神工。
这是多么细腻的东西啊,男孩的目光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诶,听我说。”女孩把男孩拢近了。“妈妈说过这里还埋藏着远古时代的生物——龙!”
“龙?!”
“这是真的!前几天我还在这里找到一架龙爪!”
女孩指着角落,阴暗处的确堆放着一架比男孩和女孩都高的三指爪骨。
“嘿,我们两个人把龙揪出来吧。”
“那放在这里肯定会非常有趣的!”
“动手吧!”
“好的!”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