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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不知道，早在数月前，她的虞小将军便死了。
大概知道事态严峻，就连那些信，也是他在赈灾间隙连日累夜写好的，他将信悉数寄回交给了她的二姐，拜托她按信上的日期将信交给苏言。
时疫很快被控制，京中渐渐传出越来越多的好消息。一日终于传来捷报：称疫情已经全面消退，从今往后，平安无事。
二姐接到消息后想去灵隐寺进香，东西都收拾好了。苏言问她要去做什么，她说：“去还愿，感激我们打胜了这一场恶战……”
同时告慰虞小将军的在天之灵。
临出门时她却突发痢疾，苏言见状忙道：“还愿要紧，二姐我替你去。”
登上马车时，她回头笑着冲家人挥了挥手。
马车在山路上杳杳辘辘，苏言握紧那枚白头鸟玉佩，心想：等你回来，我便嫁给你。
谁知行到半路上，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降暴雨，山路湿滑，马车轮子轧上一块石头，车子瞬间倾覆，跌下山崖。
……
苏言猛的从镜中抽离，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镜中的她不仅可以感知自己的神思，还能感受到衡华的所思所想。
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当衡华得知她投生去了人间，第一时间私自下了凡，一直守护着她。她犯的天条是无情无欲，因此劫数便是一场无言大爱。
神通广大的神君算出了她的劫数，他想，她这么臭美的小姑娘，裙角脏了都会憋红了眼睛，若是要她恹恹地生了病，脸色苍白，容颜憔悴，她肯定会很难过。
所以根本没什么圣上下旨召他回京，他只是想要，替她渡劫。
而她的劫数也就变成了山路上的一场意外，没什么痛楚的离开。
衡华因私自下界，又强行逆转天命替她渡劫，这才受到了九九八十一道九转劫雷的惩罚。
苏言悲痛不已，转身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瑶裳的呼喊：“他不在天界！”
苏言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他在哪里！”
衡华从如来法会回来便下了界，坐在“我生我世”的一棵树下。
忽然白昼变黑夜，涌现漫天繁星与萤火。他回过头，看见星空下一个小姑娘向他走来。
她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胸膛：“痛不痛？”
她问的是那天的九转劫雷，也或许是他那颗承受过负的心。
衡华握住她的手，发现那双手凉得惊人，他摇了摇头：“不痛，伤在你身上，我才觉得痛。”
泪水流了满脸，苏言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我险些，又要错过你。”
“你都知道了？”他眼眸深沉，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冷静地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不然呢？你还想瞒我多久？”苏言吸了吸鼻子，“与你的三生三世，我却只记得这一世。”
衡华用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明玦，有时候我就在想，天地这样小，你我相逢三次，数百载；天地又这样大，我万术穷极，却还是寻不到你。”
“幸好……”衡华轻轻抱住她，“那二世终究是我负你，未能与你白首同归。这一世，你要好好记得。”
记得我们花下对棋，月夜独酌，凡间斗巧。
从今往后，莫失莫忘。生生世世，再无别离。
【叮~治愈度+10，当前治愈进度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