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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警卫说的?”
“就那天一起下楼的警卫。”
一起下楼的警卫有三五个,齐越森还要再问,电视里振奋的音乐响起,驰远坐直身子:“新闻开始了。”
第39章谢谢对不起
韩山是在众人晚课学习后才回来的,一道上来的还有季长青。
彼时大家正列队准备去洗澡,他拿了衣服和浴巾站到队伍末尾。
驰远动了动嘴唇:“回来了。”
“嗯。”韩山应了一声,心想换作平时驰远这三个字里一定是带着欢喜与探究,甚至有时直接偷偷问“管教又让你干嘛?”。
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敷衍……
“明天早饭后去礼堂布置元旦会场,今晚定一下各小组负责的区域。”
季长青的话打断韩山的遐想,他惊觉自己有些过分在意驰远了。
脑海中不知道怎么就回想起幼年时,他曾经有过一个玩的要好的伙伴,某天开始,对方总是躲着他,韩山专门等在校门口,拦住对方问为什么不和他玩了,男孩一脸为难,告诉他,家里大人不让,说和他一起玩会倒霉……
“按节目单顺序布置舞台背景,懂电工的负责检查音响设备,还有新装的灯具都擦拭干净,基本就这些。”季长青说,“待会大家跟组长商量,自行分配。”
“是,管教。”
“对了,驰远和龚小宝换一下床位。”季长青补充。
驰远:“?”
韩山:“!”
“蛤?”龚小宝惊到表情呆愣,“为什么啊?别、别了吧管教……”
“少废话!”季长青眼睛一瞪,生生把龚小宝瞪矮了几厘米,他扫了驰远一眼,对众人挥挥手:“去洗漱吧。”
驰远心底升起灼人的气浪,一个念头莫名在脑海浮现,他忍着没去看韩山,跟大伙欣然服从命令:“是,管教。”
韩山皱起眉,不知道季长青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出,但是当下他没法反驳,季长青也不会当众给他这么大面子。
犯人们出了监舍朝浴室走,季长青对楼层巡视的狱警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韩山想了想,转身跟了过去。
“管教。”他拐进楼梯才开口。
季长青停下脚步:“怎么?”
“那个……为什么让驰远换床位?”
“这有什么好问的?”季长青理所当然道,“就那小子的睡相,谁和他挨着能睡好?以后让他自己挤墙根去,你也能睡个囫囵觉。”
“我不是因为这个……”韩山一时憋不出什么借口。
“行了。”季长青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我说你也是,自己当组长的,睡不好早点换位置,二监还指着你拉工分呢。”
“……”
“去洗澡吧,明天盯着点他们干活,别再给我冒出个卢光宇。”
“嗯。”
龚小宝刚脱了个精光,转身拉住刚进来的驰远:“哎,和管教说了吗?”
“没有。”驰远放下盆,面无表情脱衣服。
“……为什么啊?我不想和组长一起睡,妈呀,哥们儿身子骨单薄,可不抗揍啊……”
“行了。”驰远围浴巾的手停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继续将一角掖进结实的腰线。
这玩意儿自己用了这么久,没法还了。
“放心,他不会揍你。”驰远说。
龚小宝又要哀嚎,余光瞥见韩山进来,蔫蔫住了嘴,认命地往淋浴间走去……
刚刚驰远和狱警打了报告,说要问问管教床位换多久,于是跟着组长过去,龚小宝要一起,狱警没批准,他拉住驰远再三交代,让他求管教收回成命。
结果,白搭!
驰远说不清自己跟上去的原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怕误会韩山,想问清楚。
然而走到近前,他却选择不光彩的偷听了一耳朵。
好了。
没有误会,多此一举。
见人走过来,驰远懒懒的瞟了他一眼,端起盆子走开,几乎要实质化的不爽让韩山忍不住扯起一个苦笑。
谁说这家伙生气看不出端倪的?
这次驰远没再装无事,因为他真的生气了。
原来上次几句争执后的那个热水袋不是示好,韩山也在跟他置气。
妈的。
老子这几晚可没占你便宜,你倒好,跑管教那里装可怜告状去了?!
算老子看走了眼……
驰远的低气压持续到第二天。
明显到一夜如履薄冰,睡出两个黑眼圈的龚小宝都看出来了。
实际上大家并不太能理解驰远生气的点,按理说一个人睡左右不沾更自在,尤其是和组长邻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最后勉强算做是驰远被人嫌弃的自尊心作祟。
监室众人都值过夜班,了解他睡觉爱往中间挤,韩山大概是跟季长青反应了,才有了昨晚的事儿。
嘁……
这也叫事儿?
礼堂从搬到新监区还没使用过,只上次在这里搞过一次排练,房子里阴冷,四周回荡着新房特有的空旷回响。
驰远从昨晚开始就没再和韩山说过话,回应别人也冷冷淡淡。
卢光宇哼唱着《孤枕难眠》溜达过来,假惺惺的表示了一下关心:“哎,用不用安慰你两句?啧,你说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趁虚而入啊?”
“那你抓紧入,我给你呐喊助威。”驰远把舞台一侧的落地灯罩擦的锃光瓦亮,“再晚了哪天人家一个不开心把你踢别的监室去。”
卢光宇那双懒散的眼睛精光一闪:“那我想从你这儿入,你愿意跟我好吗?”
“操。”驰远一脸鄙夷,“你他妈能不能立场坚定一点?”
卢光宇胳膊搭上他肩膀,笑道:“对我来说坚不坚定没差别,倒是你,怎么欲擒故纵还把自己给纵郊外去了?”
“……”驰远被这话给气笑了,抬起手冲门口狱警喊,“报告管教,卢光宇偷懒!”
“你大爷……”卢光宇咬牙切齿,冰凉的手在驰远后颈捏了一把,低头去擦灯座。
狱警瞪了他们一眼,懒得搭理。
驰远勾唇,收回视线时看到一旁监工的韩山也在看着自己,没有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不太开心。
当然,平时他们组长也很少有开心的表情。
他装做不查,转过去去擦旁边的桌子。
韩山试图仔细感受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肺腑像装了颗雷,再不拿出来就要爆炸了……
“驰远。”他无视周围狱友若有似无的偷眼探究,直接喊人,“跟我去把设备搬过来。”
“不去行吗?”驰远抬了抬眼皮,像个叛逆的刺头学生:“我们这组只负责舞台。”
韩山脸色微沉,“不行。”
驰远不情不愿,在韩山的底线上保护自己最后的倔强:“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