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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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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是最长的夜,山坳村的人没有一个人睡着,也没人赶出去。
    这儿与第戎接壤,不时就会有第戎人偷袭屠村,抢劫粮草的消息传来,谁也不想成那传闻中的那些百姓。
    他们只是如同受惊的兔子,警惕地听着外边的动静,紧紧捂住小孩的嘴。
    河边,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今夜,于夏诉霜而言,是必死之局!
    周凤西猜得不错,连日的东躲西逃,夏诉霜已经筋疲力尽,何况她费心藏起了一些伤。
    此刻她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握剑的手已不住地痉挛,腿也受了伤,没有长剑的支撑,即刻就要倒地。
    剩余的第戎人已轻易不敢进犯,他们不上,但河边有很多被河水冲刷得圆滚滚的石头,石头砸出去,没有一点风险。
    于是第戎兵纷纷拾起石头,朝夏诉霜砸了过去,好过以命相搏。
    起初夏诉霜还能勉强躲避,到后面,就只能转过身,任由石头打在自己背上。
    第戎人知道她已是强弩之末了,更加起劲儿地砸起了石头,要把她活活砸死。
    夏诉霜承受着雨点般钝痛,望向河面,已经看不到皮筏的影子了。
    至少凤西哥哥有机会活下来了。
    夏诉霜笑了一下,她终究还是负了与他承诺。
    在死之前,夏诉霜本以为最怀念的会是幼时在抚州的日子,可那实在太遥远了,她记得的,全是多难山上的光阴。
    她的师父,她的徒弟们。
    若无血仇,她真愿一辈子不曾下山。
    阿霁,小葵花,师父真的要走了……
    一块石头袭来,一下砸中了她的后颈。
    夏诉霜的脑袋立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再支持不住,栽倒了下去。
    见那尊杀神倒了,当真再无还手之力,第戎士兵一拥而上,要把夏诉霜碎尸万段。
    长箭破风,洞穿了最前面士兵的脖子,他的刀没有碰到夏诉霜就倒了下去。
    一声长哨,暗卫宛如黑云压下。
    “杀干净,一个不留。”
    暗卫如食腥的巨兽,吞没了这片河岸,一个第戎活口也没有留。
    领头的人下马,穿过厮杀走到了夏诉霜面前。
    伸出的手在她面容上方一顿,将黑色的弓箭指套脱去,瘦长白皙的手指在夏诉霜颈下按了一会儿,才将她从死人堆里抱起。
    —
    河岸边的马车里。
    宋观穹掩紧了马车的布帘,才将她衣衫剥下。
    将灯点上,就见了满身的伤,身躯愈发显得单薄,看来这些日子吃苦不小。
    放任她跑到西北来,她能把自己折腾到只剩半口气。
    夏诉霜的呼吸也越来越弱了,放任不管,她真的会死。
    宋观穹和夏诉霜不一样,他熟背《外台秘要》和《中藏经》,知道如何处置这些内伤外
    伤。
    此刻他神情不紧不慢,眼神甚至冷漠得过分,跟结冰了湖面似的,绷着一张脸,手下的动作倒一点不慢。
    先吩咐近山去上游打来干净的水。
    宋观穹等水的时候给她喂下一颗药,对嘴喂了进去,又输了几口气,等水来了,将血和泥沙擦干净,才取药膏去处置那些外伤,其间一直盯着她的脉搏。
    等一切都处置好了,确定她不会死,宋观穹才掩好了她的衣裳,才下了马车。
    夜风吹散去额角的汗,河岸边的第戎人已经杀尽了,半条河都染着血。
    近水回来禀报:“主子,都死光了,不见周凤西。”
    又让他跑了。
    他是丢下她,一个人逃跑的人吗?
    宋观穹转身不去看那如同炼狱的河岸,只道:“顺流而下,找到周凤西。”
    重新回到马车上,听着夏诉霜细弱但均匀的呼吸,宋观穹逐渐平静下来。
    马车摇晃,宋观穹看她睡在光秃秃的木板上,无知无觉的身子一直左右晃动。
    震坏了还浪费他的药。
    宋观穹沉住气,把人带了挪到了臂弯上,长指在她手臂上收紧,冷白的皮肤下淡淡的青色纹路凸显,他看向密折的面色更冷,
    不知过了多久。
    “唔——”一声轻吟,怀中的人动了动。
    夏诉霜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宋观穹将她重新丢在一边,看她慢慢蜷缩起身躯,疼得额上全是冷汗。
    宋观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重新将其抱在怀里,本想喊她师父,又记起她已经逐了他,连剑也熔了,做得绝情,这句“师父”怕是要引她耻笑。
    想得委屈,口气也生硬:“弃我而去,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等难熬的疼痛慢慢习惯,夏诉霜去找是谁在跟她说话。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眼前是一位年轻的郎君,面容俊美,清雅脱俗,他曜石般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但语调却格外冷淡。
    夏诉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声音也如古磬一般好听,但听起来……有点对她恨铁不成钢。
    他这人是谁?他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明白。
    “你是谁?”她问。
    听他语气,她大概认识他吧,只是实在不记得了。
    为什么她会在这儿,为什么浑身都痛,脑袋更痛……
    夏诉霜问完使劲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
    可她脑袋还疼着,说不了一句话又昏了过去,昏迷之前,只看到了郎君骤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眼睛。
    宋观穹静止住,连呼吸都不敢有:“你说什么?”
    没人回答他。
    师父已经又昏过去了,睫毛雏鸦一般,从前莹润饱满的唇瓣,因多少地奔波变得干涩缺水。
    “你真的不记得了?”
    昏迷的人仍旧安静,只有车轮在
    碎石路上碾过的响。
    宋观穹抬起了眼,脸仍旧无意识地贴着她的发顶,师父突然记不得他了,是暂时的,还是往后就这样了?
    若再记不起……
    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在心底酝酿成型。
    宋观穹在构想中慢慢牵起了唇角,他只怕此生都当不成师父的好徒弟了。
    却也志不在此。
    既然要他放手是绝不可能的事,不如就和师父换个身份,两个人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不是师徒,而是夫妻。
    那些阻碍欺瞒全都被抹去了,只要他掏出一颗心对师父好,她一定也会慢慢钟情于他的。
    心脏被巨大的诱惑鼓动,跳得越来越快,想践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欲望碾压过理智。
    “就当师父真的……葬身西北了,现在,你谁也不是,只是属于我的。”
    宋观穹低声仿若呓语,而后在她侧脸落下一吻。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做她的夫君。
    —
    “主子,周凤西找到了。”
    宋观穹将夏诉霜安顿在马车上,派近水守着,取了一丸丹药并两枚银针收在手中,他并未立刻下车,手指在膝上轮跳。
    他转头看了一眼夏诉霜。
    她什么都不记得,连周凤西是谁都不知道,今夜死的,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紧要的人。
    想定,宋观穹才下了马车。
    宋观穹不让其他人靠近河边还在漂浮的皮筏。
    周凤西还没有醒来,他的乌皮长靴踩上了筏子,剑鞘在河面一扫,水淋漓如雨,泼在了周凤西脸上。
    “咳咳咳——”周凤西翻身撑起身体,立刻回想起昏迷前的事,立刻要去找夏诉霜。
    宋观穹道:“不必找了。”
    周凤西身躯一顿,眼底骤然迸发出戾气:“你个混账,将她带去哪儿了?”
    “这儿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我能带走谁?”
    周凤西死死盯着他:“你又想胁迫她?宋观穹,你想逼死她?”
    宋观穹居高临下,上下扫了他一眼,“你现在这样,才会连累死她。”
    周凤西不听他满口鬼话,早在建京时,他就想杀了他,怒气将身躯撑起,他如猛兽一样扑向他。
    一人在一个皮筏子上打了起来,宋观穹并不攻击,只是避让,却始终稳稳站在筏子上。
    周凤西能挥拳已是尽力,却沾不到他分毫,怒火愈炽。
    “你把她还给我!”
    这一句没喊出口,被宋观穹打在喉咙上。
    宋观穹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她快死了,为了救你,你现在想让我把她放在这破筏子上,好让你仔细瞧她怎么断气的?”
    周凤西脸色发青,胸膛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宋观穹半点不可怜他,余光看向那些终于往这边靠近的杀手,继续诛心:“还是你喊那么大声,
    想让她陪你送死?”
    他刻意让皇帝的杀手拖住,出现在自己的暗卫之后,才找到机会将夏诉霜藏到马车去,现在周凤西怎能说漏嘴。
    周凤西目眦欲裂,握拳再度打了上来。
    宋观穹不欲与重伤之人纠缠,他抽出了长剑,一脚将他踹回筏子上。
    “那么,周将军一路走好。”
    暗卫头领带着手下刚刚赶到,就看见月光下,两道黑影在河上对峙,站着的人将剑穿入了躺着的人的胸膛。
    周凤西仰倒在地,眼中映着西北的繁星,渐渐涣散。
    “简遥……”
    江南山水养人,他却连尸骨都不能归还故里了。
    长剑抽出,周凤西倒在筏子上,随水飘摇。
    暗卫头领上前,打着灯笼细细瞧过,人是周凤西无疑,已无生机。
    宋观穹擦着那柄形制和沧溟一般无一的宝剑,眉目舒展。
    “周凤西曾是守卫大靖国土的将军,让他入土为安吧。”
    头领并无异言。
    宋观穹走时,余光最后扫了一眼尸首,登上了马车。
    马车在黑夜里一刻不停地朝前飞驰,宋观穹取来大氅将夏诉霜密密实实地围住,抱在怀里。
    因为前事,宋观穹心里那股郁气没有师父哄着,实在难以消散。
    “还说不要我了,现在呢,无依无靠,连记忆都没有了,还不是只能依靠我。”
    他愤愤说罢,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
    夏诉霜静静睡着,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凤西的事解决了,宋观穹也该去处置北庭的事了。
    —
    夏诉霜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入目是秋香色帐顶绣着的一只仙鹤,烛光温柔,她睡在绣花锦被里,里衣也换了柔软舒服的料子,让人想赖在床上,一睡到天荒地老。
    可再舒服,也是个陌生的地方。
    夏诉霜抬起自己的手,立时就扯痛了全身的伤口,“嘶——”
    手上磨出的血泡已经挑破,被包扎得好好的,其他地方的伤也能感觉到上了药。
    守夜的女使一下就发现了她的动静,朝外喊道:“夫人醒了!快,快去将郎君请来。”
    女使的话被一声声传出去。
    “夫人醒了,去唤郎君来。”
    “快,快!”
    郎君是谁?夏诉霜动了动,要起身,女使赶紧过来将她按下,“夫人伤重,暂且莫动,郎君一会儿就来,口渴了不曾?”
    “夫人?”她皱着眉,这是在喊自己吗?
    “是啊,夫人怎么了?”女使歪头有些疑惑。
    “可我不认识你。”
    女使恍然大悟,说道:“夫人带到北庭的女使都被第戎人杀了,我们是郎君同刺史大人借来,暂且伺候夫人的。”
    “郎君又是谁?”
    女使有些莫名:“就是……您的夫
    君啊。”()
    一个高大的影子在一排轩窗上匆匆越过,然后转进了屋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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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来了。”她说了一声,赶紧退下。
    夏诉霜望向来人,心急跳了一下,是她昏迷前看到的人。
    修竹一样的身形在床边矮下来,床边的海棠烛灯映出他清隽俊美的一张脸,和一双光华熠熠又不掩担心的眼睛。
    “怎么样,还疼不疼?”他抬手抚上她的脸。
    夏诉霜一直傻愣愣盯着他看,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又悄悄避开他的手。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斥责她:“你再跟我置气,也不该到处乱跑,还遇见了第戎人,若是我没及时赶到……”
    他说不下去了,那双很吸引夏诉霜的眼睛带着薄雾。
    “我乱跑,才受伤了?”
    “不然呢,”手指轻轻戳她的脸,“谁惯得你这样没有分寸?”
    夏诉霜被训得低头,不时偷看几眼面前的郎君,“对不起,可你真的是我……夫君吗?”
    他怔愣了一下,似乎怀疑她是不是在耍他玩,
    “夫君还有真的假的,遥儿,你怎么了?”
    夏诉霜被他一句“遥儿”唤得脸红。
    面前的玉面郎君一看就是话少的性子,但此时,他皱起的眉,念叨个不停的嘴,都让她感觉到了对自己的亲近和关心。
    像是……在外人面前不会有的样子。
    夏诉霜很老实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脖子上边很疼很疼。”
    他听了,手指在她后颈轻按,“还疼?”
    “嗯,先别这样……”
    她刚醒,根本不认识他,有点不习惯他这样动手动脚的。
    他看出夏诉霜的避让,顺从地放下手,可眼里的焦急一点也藏不住,“再好好想想,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夏诉霜认真想了好久,还是摇摇头。
    慢慢地,俊美的郎君似是接受了这件事,生气又无奈,“我原以为你在跟我置气,才问的那句,没想到你竟是真的都不记得。”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她有点愧疚。
    宋观穹说话声一停,叹了口气,他温柔又无奈道:“你不是麻烦,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呀?”
    因为……她没感觉到危险,不知道该急什么。
    床榻温暖又舒服,身旁的人也让她升不起一点戒备来。
    见她不说话,他只能说道:“慢慢来吧,等办完了北庭的事,我们再去寻访名医,看能不能治好你这失忆之症。”
    夏诉霜讷讷道:“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后知后觉,起身在床边给她长揖,“在下是你的夫君,定国公府世子,今朝的寒鸦司阁领,宋观穹,不过遥儿常唤我为……阿霁。”
    一派世家中锤炼出来的温文尔雅,容止端净。
    夏诉霜怔怔地受了他一礼,前面都没记住,就是觉得,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模
    ()样也长得真好。
    定国公府世子,寒鸦司阁领,她听不懂,但看这富丽的屋子,那些女使,该是有钱又有身份的人。
    她上哪得了这么出类拔萃的夫君?
    难道自己也是位门当户对的小姐?
    不过夏诉霜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莫名就是觉得面前的人很熟悉,让她平生亲近之意。
    或许,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吧。
    他骗自己图什么呢。
    “阿霁?”她试着喊了一声,觉得很顺口。
    “嗯。”
    宋观穹至此终于有了点笑颜,眼眸如瓶底日光乍破,光华流转。
    “那我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家中有几口人,我为什么和你吵架,我们要办的什么事……”
    一口气问完,夏诉霜有点不好意思。
    宋观穹一点没有不耐烦,笑着取过软枕让她靠着,耐心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你是我的夫人,名叫夏遥,是江南抚州人,可惜娘家已经没人了,这次是随我到庭州办差,路上……”
    说到这时,他停顿了下来。
    “路上怎么了?”她追问。
    “我此番到庭州,是奉了皇帝命,秘密视察军务,只是没想到庭州的第戎已如此猖獗,再放任下去,就要祸害到大靖腹地了。”
    他连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自己,看来她真是他娘子。
    夏诉霜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公务了?”
    宋观穹展颜,“不,若不是你,那一村的百姓就要遭难了,遥儿虽闹脾气,却也帮了为夫一把。”
    女使在屏风之外说道:“郎君,药熬好了。”
    宋观穹出去将药端进来,坐在床畔慢慢将药吹凉。
    等药纳凉的关口,夏诉霜继续问:“我为什么同你吵架?”
    宋观穹将勺子打着圈儿,娓娓道来:“你先前家中有位表兄杀了人,你怨我没有保住他,就一个人跑了出去,结果在北岚河上遇到了危险……”
    这样听来,似乎是她过分了,怎么能让夫君以权谋私,就算那人是她表兄,但杀了人就该偿命呀。
    “我听起来很无理取闹。”
    宋观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你表兄杀的是灭你家满门的仇人,可那人是一国王爷,他只能死,是我没能帮上你。”
    夏诉霜睁大了眼睛,对他口中的灭门之仇还未有实感,“他现在如何了?”
    “死了。”
    她本来听得认真,嘴微张着,无端就被喂了一口药。
    夏诉霜的脸立时皱在了一起,苦得一时什么都顾不上说,宋观穹知她怕苦,将一块糖喂到她嘴里,“先吃一块儿,等会儿喝完了药才能吃第一块儿。”
    那不行!
    这么一口一口喝太熬人了,她抢过碗将药一饮而尽,将药碗塞回给他。
    “咳咳咳,这是治什么的呀?”怎么能这么苦!
    “理顺气血。”宋观穹帮
    她抚背,又给了她一颗糖。
    等缓过劲儿来,她继续问:“那便是我的家仇,为何与一个王爷扯上关系了呢?”
    宋观穹隐了名姓,同她说了一遍,只说仇人已经死光了,她不必再烦扰。
    夏诉霜听罢,良久回不过神来。
    “那周表兄原是为我家的事才犯险,结果他死了我都没能帮上他,我真是对不起他,怕是此生都难报他大恩了,表兄家中还有人吗?”
    宋观穹就知道她一定要在意那周凤西,但最好的谎话,历来真假半掺,不过是一个死人了,她一点也不记得,宋观穹没必要去在意。
    “他家中也没人了。”
    “那他的尸骨……”
    “已经收敛了。”
    夏诉霜对于死掉的那个人尚无实感,她真后悔自己闹这一出,不然不会连一个记得表兄的人都没有。
    “表兄死了,我却命大,真不知在围攻之下,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是一位剑客,比我还要厉害许多。”
    夏诉霜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我真那么厉害?那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这样厉害吗?”
    “这些都只是小事。”
    宋观穹忽地捧住她的脸,与自己对视,无比认真地说:“往后再不要这样冲动,突然就离开我身边了,特别是在这西北,我真的怕你再出事,你对我来说比一切都重要。”
    这是他进屋来,头一次这么严肃地说话。
    夏诉霜还是拣最后一句听,听到他说自己最重要,面皮微微臊了起来。
    “嗯,我不会乱跑了。”她理解他的担心。
    宋观穹这才松了手。
    夏诉霜又问了许多有关那位表兄的事,她不记得,却想牢牢铭记他的恩德,越听越唏嘘不已。
    她信了,她就这么轻易信了,宋观穹用一日一夜想了无数应付她可能怀疑的话,都没用上。
    他暗暗长出了一口气,以后不能随便放她出去,不然真容易被骗走。
    夏诉霜不知他心中所想,喝了药,很快又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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