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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把附近有空处的地方,诸如树上树下草丛天空全部问候了一遍。
“没声音回应啊,”荀锦尧叹气道,“看来没有东西下来。”
“木灵不靠谱啊,”娄念蹙眉说,“不行,白给它们吃了,我找它们算账去。”
他拧身就要往来路上走。
突然一道女声在身后凉飕飕地说:“你们两个好像脑子有坑……”
俩人浑身一震,齐齐往声源处望去。
——还是没瞅见发声的人。娄念沉默一下:“这个声音,我有印象。”
“听完就忘你岂不是没良心?”女声散散漫漫地道,“你咋就想不开呢,不让你来非要来是吧?”
“啊?我……”娄念话说一半,眼里划过一丝迷惑。
荀锦尧猜测:“你是那位圣域使者?”
“我还是你旁边那家伙的亲娘呢,”女声笑嘻嘻道,“不错不错,带了个挺帅的小子回来。”
“??”荀锦尧下意识看一眼身侧。
娄念表情不变,并未因女声的话有什么反应。
难道真是如假包换的亲娘?荀锦尧可奇异了,俩人在圣域里也未分开多久,这家伙什么时候把亲娘认了?
看娄念不像要反驳的样子,这会也不是问话的好时机,荀锦尧就没问。
再说了……万一真是丈母娘,他把人家儿子拐走了,一张嘴平时能说会道的,这时候说点啥也要先在脑子里打一遍草稿。
“你刚过来?”娄念道,“怎不见这里的凤凰?”
“别见怪嘛,有我就够了,”女声悠闲道,“我就是看你俩傻子似的转来转去有意思,再说了,想自己儿子了多看一会没问题吧?”
“……”荀锦尧都不知说什么好,哪有这样看自家儿子笑话的?
“你们不是要来找断罪之火?”女声突然从他身边飘远了,“随我过来吧,这个东西越来越麻烦了,我巴不得找个主子赶紧把它收了呢。”
“……那有劳您了?”
女声也知道自己没有实体,唯有让他们听声辨位。
当然也可能是单纯话痨,她嘴里不断叨叨:“儿子啊,上回见你还披着个小男孩的壳子,俊是挺俊,但那么小一只,我当你二十来年不咋长身子,是那姓杨的死鬼苛待了你。”
娄念站着没动,一双眸子静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半晌,他说道:“我不是大当家养大的。”
“那是谁养的?哎,不管是谁,我都得找个机会登门叩谢。”女声朗笑,“你倒是快点,原地愣着干嘛?”
“……我怀疑你,”娄念平淡道,“圣域里发生了什么,当年你留给我的凤凰羽毛,还有你我的身份,你一个都不打算解释吗?不是你套了个很了解她的、没有实体的身份,我就信你是她。这圣域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
叨叨不停的女声登时闭口,周遭跟着安静了下来。
看不见的女声慢慢说道:“难道解释了你就会相信?拜托了傻儿子,我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的好吧,我不凶你就不错了。”
“在清风宗的时候,你受圣域中不知名力量的控制,那么现在呢?”
娄念道:“如果和那时一样受控,它不让你说的是什么?如果不受控,它允许你以这般形态出现在我面前,目的是什么?”
“……”
荀锦尧就算听得再云里雾里也知道事情有问题了,说白了,这道女声的存在虽与苏焕焕的特点相同,但并不一定是她,或说是她自我的意识。
他正想试探有无幻术干扰,忽听“嗖”的一声破风声。
娄念眼里微动,向侧后方斜过去一眼。
一道金光擦着交错的细藤,箭矢一般划过天际。
接着便是“啊——”的一声吃痛惊呼,女声像被飞来金光钉在原处,再未传来任何动静。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两声清脆抚掌之声。
熟悉音色的女声含着笑:“不错不错嘛。”
两人应声回眸。
大片林木阴影之中,红衣墨发的女子孤身立在其中。
她生得是极美的,眉眼妩媚温柔,慵懒笑说:“念乖崽儿,你老娘再也不怕你被奇怪的人拐走了。”
第253章你在担心我
红衣女子脚步轻轻飘飘,几步走来俩人跟前。
她围着两人从头到脚盯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娄念身上,啧啧称奇:“养这么大啊,知道当年你多小一个崽子吗?真是了不得,模样生得也嫩……”
荀锦尧:“……”
娄念:“…………”
说得他像个蘑菇,或者地里养的瓜果蔬菜。
“唉,就算你还是一小只我也认不出的,”苏焕焕拍了拍娄念脑瓜,轻声嘀咕,“当年皱巴巴的跟个猴儿似的,我赌你长大了肯定是个丑鬼,也就你爹个呆瓜信你能长出人样,没成想真叫他给说准了,可惜这家伙难得赌赢一次又没亲自看一眼的福气……”
娄念一怔,张了张口,但没吭声。
实话说他没有母子重聚的喜悦,自小与父母分离,他不熟悉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也就是幼时从外婆的故事与叙说之中,在脑海里印下他们模糊的大概轮廓。
他知道他们的姓名,知道他们的喜好,甚至知道他们曾在某个时间段做过什么有趣或厉害的事情,但哪怕有谁直白告诉他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他站在她面前也只有生疏的感觉。
像一个陌生人。可当看见没有实体只剩灵魂的母亲,想起只在幻境中有一面之缘的父亲,心里还是会冒出一丝沁着寒意的凄凉与落寞。
苏焕焕看他片刻,收回手,与荀锦尧微一点头,从俩人身边绕开,走向不远处地面的金光一侧。
那道金光的原貌——是一支纯金色的羽毛。
荀锦尧正要招呼娄念一块上前看看呢,一转脸,就瞧见娄念微微出神、还有点受伤委屈的眼神。
他怔了下。
这家伙小时候过得不轻松,他平时也不主动戳人伤心事,但又不是个瞎子,哪能看不出一旦扯上自家父母,这人的情绪总是莫名低落。
他握握娄念垂在一侧的手。
娄念垂睫看他一眼,他就笑笑,悄声问道:“这次应该是真的?我是没看出什么区别,但不能连着两个都是假的吧?”
其实是真是假他心里有琢磨,遑论红衣女子的种种表现都指向一个结论。他只不过是想哄哄人。
娄念给他的回应是用小指勾住他手指晃了晃,做这样的小动作,面上倒没什么变化,平静说:“应该是真的,看着像。”
若说荀锦尧还注意着点儿音量,他就是完全没有刻意压低嗓音。不远处苏焕焕听见了就笑:“别应该了,世上没有比我更真的了。”
她正一把拔出扎进地里的羽毛。
那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