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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
沈朝闻在短暂的沉默后,突然勾了勾唇。
“我哪敢为难她。”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抬起下巴，流畅锋利的下颌线微扬起来,展露给时煜的就是脖子上那一道细长的抓痕。
痕迹很新。
一看就是被某只小绿茶新鲜送上的。
“你看，是你宝贝为难我。”沈朝闻语气有点欠，“哦,不对，好像表白没成功啊,还不是你宝贝。”
“宝贝”两个字,被沈朝闻咬得嘲讽意味十足。
原本以为时煜把林窈圈养在自己的羽翼下,是早就把人小姑娘骗到手了。
搞了半天,连句告白,人小姑娘都不让他说啊。
既然这样，沈朝闻勾唇笑的更真心了。
蛊惑的眉眼里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衅,临走前，还想在小情侣间埋颗雷。
可谁知时煜对他的话，压根就无动于衷。
对方冰冷的眸子只是睨过来一眼，眸底压着浓郁墨色,“既然不是故意为难,为什么拿酒给她喝。”
沈朝闻：“……”
一句话,就把沈朝闻说哽住了。
他舌尖抵着牙，“怎么，你真以为我是那种会把女生灌醉，趁机不轨的人？”
时煜没答他，但那个冷冰冰的神情，散漫瞥来的一眼，好像在说‘你说呢’。
沈朝闻啧了声,这回真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觉得必须好好跟时煜说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时煜已经收回视线，懒得理他。
黑衣黑发的少年垂下眼尾，把怀里闭着眼喝醉酒的女孩抱起来托得更高些，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头，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才轻轻捋开她凌乱的发丝，一缕缕别到耳后，仔细捏起下巴，检查她那张委屈泛红的小脸。
从刚才进来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那刻开始，时煜就注意到林窈绯色迷离的小脸上，挂着泪珠。
小绿茶浓密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漂亮的鹿眼里水汪汪模糊一片，那张小嘴被她自己咬得一塌糊涂，嫣红无辜的轻轻颤着。
他闭了闭眼，才压下胸膛里好不容易抑住又泛起的暴戾冷意。
“唔嗯……”
忽然被人捏起下巴和脸颊，微凉的触感，让林窈哼唧出声。
她别开脑袋本能想躲。
但鼻尖闻到熟悉的清冷木质香气，修长指腹摩挲过她脸颊，冰凉的触感又太舒服了。
林窈没忍住，强撑着睁开迷离的泪眼看了眼。
模糊的视线里，逐渐出现了时煜清晰锋利的轮廓。他低垂着眼帘，漆黑深邃的墨瞳正专注地盯着她。
林窈脑子里，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知道时煜这个眼神是生气了的意思。
但那片刻的清醒实在短暂，被酒精淹没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那么多信息。
小姑娘只能凭借本能对他勾起
一个迷糊讨好的笑，就又乖软地窝回了少年怀里。
她头好晕哦，刚才隐约看到个人好像时煜，跟他抢起奶茶还很勇猛。
现在真的看到时煜冷着脸生气了，她就很怂很软的只会撒娇讨好。
反正，不管时煜再怎么生气，喝醉酒的林窈都知道，他是很好哄的。
她又往他怀里多蹭了蹭。
刚才在沈朝闻身边一个劲儿乱折腾的林窈，这会就像是最会讨好主人的乖软小猫，听话窝在时煜怀里。
她蜷缩起身子睡得好乖巧的样子。
还会主动抱住少年的腰，把那张泛着浅浅红晕的脸颊都埋他胸膛，安静又柔软。
原本还想刺时煜两句的沈朝闻，忽然发觉自己才是那个大傻.逼。
还刺什么刺啊。
再刺两句，哭包也只会抱着人家时煜装乖。
大约是检查过林窈只是喝醉了酒，没有其他大碍，时煜森冷的脸色才稍缓几分。
他把林窈抱好，拿起掉在沙发上的林窈的小包，就要离开。
沈朝闻：“喂，要不我叫司机送你们。”
“不用。”时煜抱着人往外走，脚步都没停。
沈朝闻不高兴地啧了声，怎么看怎么觉得时煜那个背影透着嫌弃、不想沾边的意思。
“你不会真觉得，我是故意灌醉你家宝贝吧？”他声音在空荡荡的包房里响起，莫名地显得有点孤单。
时煜脚步停了下来。
他怀里还抱着林窈，回眸看过去的眼神冷且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沈朝闻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林窈小时候喝米酒都会醉，如果真灌她酒，就不是这种程度了。”时煜低冷的声音顿了顿，“但并不妨碍，你没看好她。”
沈朝闻：“……”
难怪一杯就倒，原来是个连喝米酒都会醉的小菜鸡。
沈朝闻故意呛回去：“知道了，下次会帮你看好她，也不会把定位故意发给祁砚野。”
时煜抱着林窈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顿了顿。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嗯……等你回来。”
沈朝闻琥珀色瞳孔罕见地怔了怔。
他嗤一声笑出来。
这回，是真的笑了。
“好啊，等我回来。”
*
时煜拿手机叫了车，把林窈抱上车后座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赖在他怀里睁不开眼。
他蹙了蹙眉，轻轻拍拍她的脸颊，想把人叫醒。
“又又……”
“唔……”
林窈拿脸蹭开他的手，在他怀里不舒服的转了个身，小手顺着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脸颊就轻轻靠在了他肩头。
她叹了口气，一张脸委屈潮红，不知刚才哭过几次了，像幼猫一样使劲往他颈窝里蹭，“难受…时煜……难受……”
和小时候偷吃醪糟鸡蛋那次醉酒了
一样。
小绿茶拉着他，非要他给她揉脑袋，说她太阳穴快疼得爆炸了。
时煜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下一秒，按上她一抽一抽发疼的太阳穴。
少年修长冷白的手指舒适有力，刚开始是有些微凉的温度伴随着轻柔的力度，后来指腹渐渐温柔，力道也透过穴位渗透下去。
林窈跳动牵引着疼的太阳穴，渐渐没了被扯住的感觉，头骨的剧痛也慢慢消散，少女拧着的眉心才一点点舒展开。
她又泪眼朦胧着乖乖地，往他肩窝里蹭了蹭，还舒服的哼唧出声。
少年鸦黑色眼睫垂了垂，唇角牵引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林窈小时候就喜欢偷喝各种酒酿，还喜欢偷吃妈妈腌制的泡菜。
可她酒量很差，偷偷捞个泡菜吃，等父母回家的时候就会收获一个小脸红扑扑的，醉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说胡话的小姑娘。
而那个小姑娘还总是有沾了酒精就头疼的毛病。
她并不知道。
后来，有人专门去找中医老师傅学了这套穴位按摩的手艺。
分开许多年后，现在才终于有了学以致用的机会。
“这样喜欢吗。”
他抱着又乖又软的小姑娘，低沉的声音是轻轻地哄诱。
“嗯……”
林窈小声地哼唧了声，舒服地都没法睁开眼。
“喜欢。”这么舒服，当然喜欢。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着少年指腹按在她太阳穴上的力度又稍稍加重了些。
正觉得好享受，身体都酥软得动不了了，想一直这样靠在时煜怀里。
就听到少年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喜欢的话，要不要跟我交往。”
林窈：“……”
她酒意瞬间都醒了。
小姑娘吓得从时煜怀里一秒坐起来。她睁大了眼，氤氲挂泪的眼珠，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你……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