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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瑶的电话再次响起。
左汐一边笑着一边流泪，语气却努力保持着冷漠和平静。
“接啊，怎么不接呢，这是你孩子的妈妈。”
她的眼神中带着嘲弄，随后把头歪向一边，不再看他。
凌峻之挂断了电话。
“怎么不接呢，如果被你的宝宝知道了，他会在腹中就讨厌起你这个爸爸的。”左汐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离开。
留下凌峻之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失神。
……
左汐回到自己的宿舍，捂着脸不知所措。
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左汐有预感，这个电话很可能和那个办公室里的女人有关，她下意识地不想接听，也不想听到和凌峻之有关的任何消息。
柳玉瑶的电话第三次响起，左汐烦不胜烦，不得不接。
柳玉瑶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左汐，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那个妩媚的声音响起，让左汐心中一阵恶心。
“我知道，你是那个办公室里的女人。”左汐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哈，很高兴认识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柳玉瑶盛气凌人，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怎么行？她一定要左汐痛苦，一定要！
左汐没有说话，柳玉瑶狐疑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明明没有挂断。
“我有一个朋友。”
柳玉瑶试着讲了一句，左汐还是没有挂断，很好。
“她和一个男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相识，那个男孩子一看见她，就问做他老婆好不好。”
柳玉瑶矫揉造作的声音，在讲述这段往事时，竟也褪去了庸俗，带着些娓娓道来的意味。
左汐捂着自己的嘴，在黑暗的房间里听着唯一的动静，听着电话里柳玉瑶的声音。
凌峻之和柳玉瑶的往事，像是侵犯了左汐的脑袋一样。
就算她不是很熟悉柳玉瑶的长相，左汐却在心中随着柳玉瑶的讲述，把他们年少时那种青橘皮般带着酸涩甜蜜的爱情一一想象了出来。
左汐仿佛回到了那段独属于柳玉瑶和凌峻之的时光。
可是又能怎样呢？
除了鞭笞她此刻的虚妄，除了嘲讽她的无助，她做不到真正回到凌峻之的年少之时。
如果遗憾有实体，此刻左汐的遗憾和嫉妒，大概像是开败的红山茶。
一大朵一大朵落下，砸在左汐最干涸的荒原。
白月光的冲击让左汐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直到柳玉瑶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再次响起。
“峻之爱的人是我，他之所以娶你，不过是因为家族的压力。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左汐痛苦无助的模样。
然而，电话那头的左汐却出乎她的预料。
没有愤怒，没有哭闹，只有沉默。
“左汐，你最好识相点，主动离开峻之，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柳玉瑶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柳玉瑶的每一句话都像冰冷的钢针，深深刺入左汐的心脏。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狠毒，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缓缓逼近。
“左汐，我不仅有办法让你在学术圈混不下去，我还可以让你在这个城市里，甚至在这个国家里，都无法立足。”柳玉瑶不断加码，企图击溃左汐的心理防线。
可是左汐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讲。
“峻之他从年少时就对我情有独钟，他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你不识好歹，继续纠缠不清，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柳玉瑶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轰轰烈烈地挥舞向左汐。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紧缩，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她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其实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这么自信凌峻之还爱着你。”左汐已经无所谓凌峻之是否爱自己了。
左汐倒是由衷地，想要向柳玉瑶讨教一下，到底柳玉瑶是哪里来的勇气，可以时隔十几年以后，还能再自信地回到自己曾经爱人的身边。
柳玉瑶的气势却突然弱了下来。
“你管我为什么自信？反正比你自信就够了！峻之爱我，难道还需要质疑？”柳玉瑶有些不耐烦，语气明显和刚才的咄咄逼人有所区别。
“我不明白，人是会变的，你和凌峻之这次重新在一起，究竟是旧情复燃，还是再次被彼此吸引？”左汐不依不饶，多年科研生活，让她遇事喜欢刨根问底。
“峻之爱我就是爱我，你听不懂话吗？他爱我就是爱我，不需要理由！”
这次明显是在答非所问，连所谓的“峻之爱我”，仿佛都只是柳玉瑶的自我催眠。
“你们这是从小就相识吗？”左汐突然有些质疑起，这个柳玉瑶到底是不是凌峻之的青梅竹马。
凌峻之年少时再无聊，也不至于以前眼光差成这个样子吧？
一个矫揉造作，用词粗鲁的女人，难道凌峻之真心爱的就是这种货色？
左汐感受到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
打心底庆幸起自己隐婚。
不然让自己的亲友同事知道丈夫是这么一个没品的人，她左汐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你确定，你曾经真的认识凌峻之吗？”左汐再次发问，试图在柳玉瑶的话语中找到一丝漏洞。
现在她根本不在乎到底凌峻之爱谁，也不在乎凌峻之的白月光到底是哪位。
她只想确认一件事:凌峻之到底是不是一个品味极度低下的男人。
“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啊？脑子有毛病吗？”柳玉瑶已经快要疯掉了，这个左汐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左汐到底在质疑什么？难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吗？
“你能否，给我一点证据证明，你们的确青梅竹马呢？”左汐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爱我，哪里需要证据？你能把爱拿出来吗？那你拿啊！”柳玉瑶口不择言。
柳玉瑶逻辑狗屁不通的叫骂，让左汐对凌峻之的印象更添了几分轻蔑。
“柳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你喜欢凌峻之的话，那就拿去吧，我们的离婚协议已经寄给他了，现在如果你希望得知离婚进度，请联系凌峻之。”左汐的语气冰冷得如同机械女音。
柳玉瑶气得牙痒痒。
“另外，柳小姐，你的故事背得不错，但是或许流畅，有时就有些违和了，毕竟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左汐挂断了电话。
柳玉瑶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