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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玲珑傻呆呆的看着收拾东西的慕南星道：“太子妃，咱们真的要离开东宫了吗？您真的不做太子妃了吗？皇上真的愿意放您离开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慕南星头大，随手将圣旨塞她手里：“自己看。”
玲珑着急：“奴婢不认字，春生，你快来帮我看看。”
春生也有些慌。
太子妃居然不做太子妃了，且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是大事件啊！
“玲珑，这是真的，皇上真的许了。”
春生指着圣旨，急声道：“你看，这里还有玺印。”
玲珑一时竟然不知高兴好还是失落好了。
太子妃嫁到东宫，也有半年多了，这时间不算长，本以为是一辈子都会守在这里，现在居然可以离开了！
光明正大的离开！
“太子妃，您要走了，皇上怎么办？”
玲珑也不懂了，皇上那么喜欢太子妃，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太子妃放出宫了呢？
慕南星正收拾东西，听到这句话不由顿了一下。
皇帝怎么办？
皇帝后招多着呢！
随便的卖卖惨，她居然就答应跟他合作了……
小九九道：“皇帝这是早有预谋啊。”
慕南星道：“我这一生走过最长的路，就是狗皇帝的套路！”
她也是这会儿才回味过来。
皇帝这边刚将她放出宫去，那厢就用月宫把她给套住了，明显是有备而来。
不过，既然她答应了，也没什么可反悔的。
跟皇帝合作做生意，就免得她自己去跑人脉资源了。
事实，在这里最大的资源不就是皇帝吗？
“凉拌行不行？”
慕南星将手里的衣裳堆到玲珑手里，“快收拾，除了些衣裳首饰非御赐的东西，一律不带。”
原本，东宫她也没添置什么。
而御赐的，不能变现留着也没用。
“太后赏赐的，也不要吗？”玲珑不由心疼那些漂亮首饰。
“全都不要。”慕南星摆了下手。
那厢，春生却突然跪下了：“太子妃，您走了，奴才可怎么办？”
自打太子妃救了他，那之后他已经下定决心，一辈子给太子妃做牛做马了。
现在，太子妃要走了，他一下就失去了方向。
慕南星一顿，才想起忘记给春生解身契：“春生，你去常胜那里一趟。”
春生急声道：“奴才哪里也不去，奴才誓死效命太子妃！”
慕南星懒懒笑道：“你不去，我怎么带你出宫？身契不要了？”
春生这才蓦地回过身来，猛地磕了头，欣喜道：“奴才这就去找常公公！”
暮色十分，玲珑将东西全部整理整齐。
慕南星在偏房正收拾自己炼制的银雪枪零件，一只手突然探了过来，捡起一个零件来把玩。
慕南星一抬头，却正看到皇帝的侧脸，呵呵了一声，“皇上日常忙的不见踪影，这会儿倒是有时间了。”
宁渊唇角一动，似笑了笑，才道：“朕来送你。”
慕南星道：“送出宫还是送到皇上安排好的宅子去？”
宁渊见她完全笃定的语气，眼底蓄了几分隐笑：“当然是……朕安排好的地方。这么晚了，朕怎忍心让你流落街头。”
慕南星直接将他手里的零件拿了过来：“臣妾有家回，凤家不是家吗？”
宁渊皱眉道：“不好，那是你舅舅你，偶尔去一次还好，日日留在那里，岂不是叫人嫌弃？”
慕南星：“……话都让你说了。”
她还能说什么？
事实，她也没打算直接回凤家，舅舅和姥姥都好说，但赵翠花一家怕是不那么好说了，少不得一番的鸡飞狗跳。
慕南星不由又看向宁渊：“皇上。”
宁渊看向她：“有话直说。”
慕南星假笑了一下：“有话直说的该是皇上吧？将臣妾骗去管月宫，还有什么后招？”
宁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正色道：“圣意岂是能胡乱猜测的？”
慕南星：“……”
门外，白枫命人将收拾好的东西搬上马车。
慕南星将焚铁罐拎出门，对着白枫道：“白大人，这东西极其重要，要仔细些。”
白枫接了过来：“太……姑娘放心便是。”
慕南星掐腰看他。
改口倒是挺快的，真是什么皇帝什么臣。
她目光不由看向暮色下的宫殿。
这东宫，她磕磕绊绊的住了大半年，心里是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从未有过归属感，但人的身体就是对熟悉的环境表现的很诚实。
大半年，可以习惯许多东西，包括自己这太子妃的身份。
“舍不得？”
宁渊带了几分莫名意味的语气从身后传了过来。
慕南星走到太子的书房前，笑了一下道：“皇上见过太子吗？”
宁渊声音有些淡，似不太乐意的“嗯”了一声。
慕南星转身，眼睛微微的亮：“那太子长什么样子？好看吗？”
宁渊看着她眼底的光，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不记得了。”
慕南星道：“邑王和小白都这么好看，太子肯定也是美男子。”
怎么说，也是她的第一任丈夫。
虽从未谋面，却也无法抹去两人之间的夫妻缘分。
宁渊直接拉了她的手，往门外走去：“皮囊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慕南星：“……我自己的夫君还不能夸上一句了？”
这皇帝，管天管地的。
宁渊步子一顿，盯着她凝声道：“现在开始，他不是了。”
慕南星扯了下嘴角：“那也是前夫。”
宁渊道：“朕不喜欢前夫这个称呼。”
慕南星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打击他道：“皇上再不喜欢，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泼出去的水可收不回来了。”
慕南星不搭理皇帝，向前走了几步，见皇帝没跟上来才转身，却是见皇帝站在原地，似在生闷气。
慕南星简直一头黑线。
想着今晚自己还得在他安排的地方落脚，只好又走了回来：“皇上若是不走，就收回圣旨，臣妾继续做这太子妃好了。”
刚好玲珑端了盆脏水准备倒了，却是被皇帝直接掀翻了。
慕南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瞬就看皇帝直接出手，将那撒出去的水全都收回到了盆子里，耳边也幽幽的飘来皇帝的话音：“泼出去的水是可以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