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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换了衣袍行出来，便是瞧见慕南星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缓步行了过去，掌心落在慕南星发上，温声道：“好些没有？”
慕南星动了下身子，而后头靠在他肩上，低低的嗯了一声。
宁渊心里一软，将她揽了过来：“有心事？”
慕南星沉默了一下，道：“你相信这个世界吗？”
在《天下》，她从未听说一个叫宁渊的男人，这里跟《天下》一样，可似乎又那么的不一样。
在现实世界中，宁渊又是谁呢？
宁渊下巴轻蹭了下她额前的绒发，道：“相信。”
慕南星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你会怎么办？”
宁渊将慕南星身子板正，看着她的眼睛道：“若你是假的，朕也是假的，那么真假又有什么关系？”
以前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只当她想法奇特，可现在看来，她的这些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心情。
慕南星看着宁渊认真的眉眼，紧绷的心弦莫名就松弛了许多，她眼睫微弯，笑道：“是这样没错。”
见她神情放松下来，宁渊也弯起了唇角道：“告诉朕，你在为什么而困扰？”
慕南星道：“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她要怎么跟皇帝解释这里是游戏世界这件事？
若他是个真人玩家，打一棍子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可他要是npc呢？
要怎么解释，才让他相信，自己有可能只是个设计出来的人？
宁渊道：“那便说很多句，不管要说多久，朕都会听。”
不将这件事弄明白，他同她之间，似乎总是隔着无法忽视的隔阂。
这件事，让他很介意。
见宁渊态度坚决，慕南星握拳拍掌道：“既如此，我便知无不言了……只是，皇上别把我当成神经病丢去浸猪笼就行。”
宁渊好笑：“怎么会。”
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慕南星盘腿，比划道：“皇上以前，有没有玩过什么游戏？”
宁渊一顿：“游戏？”
慕南星点头：“比如过家家……”
古人的娱乐方式，实在匮乏的厉害。
宁渊顿了半响道：“幼时倒是有被邀请过，朕拒绝了。”
慕南星下意识道：“……为什么？”
这个今古皆宜的游戏，没参加过太可惜了！
宁渊道：“婚姻大事，岂非儿戏。”
慕南星：“……”
宁渊眉梢微动：“为何提起这个？”
慕南星只好把重点拉回来，认真道：“在过家家这个游戏里，每个人都饰演不同的角色，有人饰演媒婆，有人饰演新娘子新郎官……总之只要是参与的人，都有其特定的角色定位。”
宁渊：“……嗯。”
为什么要跟他这么详细的解释过家家？
慕南星道：“我要说的，是这款游戏的升级版，参与的人数以万计，每个人都在这个游戏里有特殊角色，比如皇上的角色就是皇上，太后是太后，我是太子妃……”
宁渊道：“你已不是了。”
慕南星道：“对，在这个游戏里，我因为皇上的赦免，已经脱离东宫了……可太子心有不甘，就要造反篡位，邑王呢，他想得到天盘，只要拿到天盘，他就有权利改变这个游戏的规则，比如，他不想让太子造反了，他想让太子根本没有出现过，那么在这个游戏里，太子在跟我成亲的那一日，就真正的消失了。”
宁渊：“……”
慕南星：“……”
是她说的太复杂了吗？
这件事，确实不太好理解。
半响，宁渊道：“你是想说，我们所有人都置身在一个游戏内？”
那一瞬，慕南星差点热泪盈眶了。
皇帝果然是双商爆表的强人啊，居然立刻就明白了！
慕南星紧抓着宁渊的手点头如捣蒜：“我们接着说回过家家，别人叫皇上去角色扮演，可皇上拒绝了，但如果皇上没拒绝，而是找了玉决代替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这个游戏，这个时候，玉决就是提线木偶，而皇上，就是这幕后玩家。”
宁渊目光有些深邃，却道：“所以？”
慕南星道：“可突然有一天，皇上这个幕后玩家一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玉决，不但成了玉决，这个过家家的事，还真正的发生了，那个过家家娶的媳妇，真成了自己的媳妇……”
宁渊：“……”
慕南星道：“换句话说，皇上置身的环境完全的变了，你穿到了这个游戏里的新郎官身上，并且周围所有的设定，都是按照这个游戏的设定在走……”
宁渊道：“所以？”
慕南星一拍胸口：“我，就是幕后玩家，而这个世界，就是我玩的一款名叫《天下》的游戏。”
空气一下变得极其安静起来。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仿佛静止。
桌子上的烛台，“啪”的一下，爆出一个小火花。
这唯一的动静，让宁渊终于从静止中回过神来。
他目光变幻着，英俊的脸上，是难以置信又震惊的神色。
慕南星一把抓住宁渊的手道：“现实，比我说的还离谱。我们玩的这个游戏，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所操纵的人物，都是通过特别手段造出来的人物模型，皇上可以理解为提线木偶，我在《天下》里，是一名药师，而宁邑，是我的对手。”
宁渊：“……”
慕南星道：“在现实生活里，我只是个还在上大学的普通人，除了《天下》这个游戏玩的好点，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而傅子遇……是因为救我，伤了双腿，那之后我就立志要嫁给他，一辈子照顾他，傅子遇也是这个游戏里的玩家，他是一名驭兽师，宁邑则是一名强大的驭兽师。”
宁渊：“……”
慕南星吞了口唾沫，认真道：“皇上……明白了么？”
宁渊盯着慕南星，半响方道：“所以，这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是幕后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