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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你这是半夜去做贼了？”孙悟空被唐三藏唬了一跳。
明明是在房中睡了一夜，怎么看着精神却比昨日还落魄萎靡。
唐三藏此时心中正翻天覆地，排山倒海，经历着人间最不能言明的痛苦，对于孙悟空的话置若惘闻。
“你没事儿吧？”
那绝望的悲惨气息浓烈的可怕。
“没，”唐三藏耷着个脸，艰难地开口，“做了个噩梦。”
？？？
怀疑你特么在逗我。
“什么噩梦能将你吓成这样？”孙悟空不信。
“……”被他一问，唐三藏的垂着的目光忍不住朝孙悟空看去。
目光缱绻的在下·三路游离了一下。
他……肯定是健康的吧，那种一大早精神奕奕，耀武扬威的那种健康。
而且，人家还是有金箍棒，还有如意棒的人……
唐三藏呼吸一窒，更加绝望了。
孙悟空见他不说，又问了两回。
结果这小和尚木着个脸，保持着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就是死活不肯说。
因为唐三藏起的有些晚了的原因，他收拾好的时候，老伯的儿子儿媳已经出门。
又蹭了一顿早饭后，唐三藏提出了告辞。
从老伯家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唐三藏骑在马上，微微蔫吧地佝偻着背，身子随着马轻轻地颠簸，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连眼神都显得有些失神的空洞。
这怪异的样子，惹得孙悟空止不住好奇。
也不知道这小和尚到底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夜人都变了，好像荒废了一样。
整个人颓丧着，生无可恋的，像是被人采补过了一样。
孙悟空想起早起唐三藏急促紊乱的呼吸，忍不住一次一次地歪头看他。
真的只是做噩梦？
难道还有别的事儿？
总不可能有不长眼的妖精在他大圣爷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吧。
孙悟空不信。
……
除了这个，孙悟空还好奇，他们早上临走前，唐三藏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放在桌上的银锞子。
孙悟空不是一点俗务不通的憨子，当初他寻山拜师，也吃过人间的苦，后来学成也不是没去人间玩过。
对于银钱他自然不陌生。
只是这银钱是从一个看起来过的磕磕巴巴，两袖清风的和尚手里拿出来的，就显得怪异了。
特别是那银锞子整整齐齐，看着就不像是大街上随用的散碎。
倒像是那种富贵人家打赏送人用的。
这可比噩梦更让他好奇。
“小和尚，你哪来的银子。”孙悟空试探着问道。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西天在谋算什么，但是以他对那些人的理解，这小和尚看着实在与西天那些人大不一样。
唐三藏的脑子还停留在对自己男性功能障碍的崩塌中，听到孙悟空的问话，也不没上心，“唐王哥哥赏的。”
“……”
孙悟空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饭时的闲聊。
唐王……避爱出家……绝色男o……御弟……唐王哥哥……泼天富贵……
‘以国氏为姓。’
‘奉唐王之命，西天取经。’
对上了，对上了。
这小和尚怕不就是那个让唐王痴迷的绝色男o了。
至于小和尚说的自小庙门长大，孙悟空觉着，传言必有夸大，但是身份对上了。
这小和尚，怕不是真的和那唐王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吧？
孙悟空看向唐三藏的眼神越发不对了，也不知道他和唐王的事儿，西天那些人知不知道。
还是说，这也是算好的。
这小和尚，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这般一想，孙悟空只觉得一个激灵，浑身猴毛都要立起来了。
我去哦。
玩心眼的人，都太脏了。
……
唐三藏有心想要去沪槐城看看大夫。
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残废了。
心里始终藏着一丝丝侥幸。
万一他只是太累了呢？
万一问题不大呢？
万一。
万一他还有救呢？
唐三藏心里存着事儿，这一路上安生的不得了。
两人快马赶路，终于在下午过半的时候，抵达了沪槐城。
沪槐城是大唐距离边境处的一座大城。
过了沪槐，再有三城，就是大唐的边关重地了，而等出了边防，那时候，他们也就真正的踏上西行之路了。
沪槐城算是靠近边境有名的繁华大城，往来行商络绎。
远远的看去，城墙巍峨，城楼耸立。待离得近了，就能看到城墙上随风张扬的大唐旌旗，烈烈飞扬。
城门口的行人许多，排着队等待进城，路的两边还有不少摊贩叫卖，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是很繁华热闹的景象。
唐三藏一路看得多了还不觉得，倒是孙悟空有些惊奇。
距离他上次在人间行走，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乍然见到这样繁荣的画面，还有些新奇。
唐三藏一人一马一妖的目标太过明显，还没靠近，就引起了注意。
“妖，妖怪——”有人一眼看到了孙悟空，捏着嗓子叫道。
一时许多人朝他们看来，有些胆小的，当下便腿软了。
“……”
有一就有二，唐三藏和孙悟空还没走进，人群一乱，许多人已经朝着城门‘逃窜’而去。
“……”
唐三藏下意识看了孙悟空一眼。
孙悟空于是回了他个眼神。
他看起来，似乎对于这样的场景很无所谓。
看看他自然到习以为常的样子，再看看慌乱的人群。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明明‘正常’的场景，唐三藏却看的心里一堵，说不出来的烦闷。
可能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吧。
有些人跑了，也有些人躲远了一些。
或许是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妖怪身边骑在马上的和尚，或许是见妖怪没有暴起伤人。
人群中有些人躲避着观察了起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人群才注意到马上那个俊美无铸的小和尚，本来骚动的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顶着众人的目光，随着唐三藏和孙悟空的走近，城门被空出一条路来。
门口的城卫已经抽出了武器，集结成队，目光戒备又胆颤的看着他们。
“站住！”不等他们完全靠近，城卫中的一人大着胆子喝道，“什么人！”
“……”眼瞅着孙悟空的手拂过耳侧。
不会是要掏金箍棒吧。
“诸位莫慌，贫僧乃自长安而来，途经沪槐。”唐三藏说着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从包袱中拿出通关文牒和路引，还有一块小巧的暗金色令牌似的东西。
孙悟空离得近，分明看到那牌子上的龙纹和隐约的唐字。
“这位是我的徒弟。”唐三藏将东西递过去后，指了指旁边的孙悟空。
孙悟空眼看着那领头的在看到金牌的时候脸色一震，刚要说什么，被唐三藏一礼拦住。
唐三藏不待他动作，打断道，“我们师徒打此路过，还请城卫大人行个方便。”
他微微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
那城卫似乎一下就了然了，将东西再还来的时候，双手捧着，身子躬下，态度恭敬了许多。
“大人。”那领头的顿了一下，然后在唐三藏的注视下改口，“高僧。”
唐三藏就慈悲地笑。
领头的激动地冲身后的城卫们肃然喝道，“让开，让开！请高僧入城。”
“高僧，您请。”拿态度要多郑重有多郑重。
“……”
哟呵。
这里头有事儿啊。
想到那非同寻常的牌子，孙悟空再次看向这了不得的小和尚。
这小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头。
“走吧。”
唐三藏自然也没错过孙悟空打量探究的目光，不过他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没做亏心事，不怕猴敲门，胸脯挺的笔直。
然后就这么顶着无数探究的目光，唐三藏和孙悟空缓步进了城。
城内显而易见的比城外还要热闹许多，平整的青石板铺成的宽阔街道，连绵而去的青墙红瓦，来往不绝的行人，很是繁华。
和城外一样，他们甫一出现就引起了一片骚动，只是这一次打头阵的换成了唐三藏。
他微微领先几步走在前头，孙悟空牵着白龙马跟在身后。
众人的目光于是大多数都投在了唐三藏身上，特别是人群中三三两两只的aph。
他们比beta要敏感的多，除了那绝美的容颜，还有那空气中隐隐蕴着的清香，目光也更加热烈。
唐三藏找了一家看起来规模不错的客栈，走了进去。
那迎宾的小二，先是被唐三藏一通美颜暴击，紧接着还没回过神儿来，手中就被塞进了一条马缰。
等他后知后觉那刚才擦着他走过的似是个妖怪的时候，唐三藏又站在客栈门口朝他温声叮嘱，“备最上好的草料，好好照顾这马儿。”然后才抬步进了大堂。
也不知道是不凑巧，还是怎么的，这客栈只剩下一间天字上房。
唐三藏又不能让孙悟空露宿街头，最终选择低头。
只是睡一间房罢了。上房是套间，到时候孙悟空睡外间，他睡里面，不碍啥事儿。
孙悟空便又眼睁睁地看着唐三藏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要了几样斋饭。
等进了房间，小二离开后，好奇了一路的孙悟空，终于再也耐不住地问了起来。
“小和尚，你那唐王给了你许多银子么。”
“你和那唐王不会是真的吧。”
“你不是和尚么？”
“这算不算犯戒？”
“嘿，小和尚，你和我说说呗。”